《卫灵公篇》15.11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

15.11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

【注释】

▲为邦:治理国家。

▲行夏之时:夏朝的历法。古代历法有夏正(“夏历正月”的简称)、殷正、周正之分。《史记·历书》:夏以寅月为正月(岁首,一年的第一个月,即今农历正月),商以夏历十二月(丑月)、周以夏历十一月(子月)为正月。夏历就是今天用的农历,因为适合农时,所以又叫农历。孔子重视农时,所以主张用夏历。

▲乘殷之辂[lù]:辂,古时候用的一种大车。辂亦作路。天子所乘车曰路。古代帝王所乘的五种车子,即玉路、金路、象路、革路、木路,其中木路装饰最质朴(详见《周礼·春官宗伯·司巫/神仕》),殷路即木路。孔子主张乘殷之辂,是主张“礼,与其奢也,宁俭”之意。

▲服周之冕:冕,古代汉族冠饰之一。为天子、诸侯、卿、大夫所戴的礼帽。周朝礼乐鉴于夏、商二代,最为完备,这里引申为用周朝的礼乐教化民众。

▲乐则韶舞:孔子认为舜时期的《韶》乐、舞“尽美矣,又尽善也。”

▲放郑声:放本意是驱逐,流放。这里是禁绝、排斥、抛弃的意思。郑声指郑国的乐曲。

▲远佞人:远是远离。佞人指善于花言巧语,阿谀奉承的人。

▲郑声淫:淫,过多,过度。陈启源《毛诗稽古篇》:“郑声靡曼幻眇,无中正和平之致,是闻之者导欲增悲,沈溺而忘返,故曰淫也。”淫音指音乐超过了情感表达的合理范围,流于放滥而没有节制。雅乐使人心性平和宁静、心思中正不偏、心胸开阔。淫乐演奏技巧手法繁复,使人意志消沉,表达的感情趋于极端而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佞人殆:“殆”本义是危险,陷入困境。花言巧语,阿谀奉承的人容易使人迷惑而深陷其中。

【译文】

颜渊问如何治理国家。孔子说:“用夏朝的历法,乘坐殷商的车子,戴周朝的礼帽,奏舜时期的《韶》乐。放弃郑国的乐曲,疏远巧言谄媚的人。郑国的乐曲浮靡而没有节制,侫人容易让人迷惑而深陷其中。”

【学而思】

“行夏之时”是重视农时,“乘殷之辂”是主张质朴,治国要重视民生、节俭。“服周之冕,乐则韶舞”体现的是为邦之道要重视“礼乐”教化和为政者的道德修养。

【知识扩展】

《礼记·乐记》魏文侯问于子夏曰:“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敢问:古乐之如彼何也?新乐之如此何也?”子夏对曰:“今夫古乐,进旅退旅,和正以广。弦、匏、笙、簧,会守拊、鼓,始奏以文,复乱以武,治乱以相,讯疾以雅。君子于是语,于是道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乐之发也。今夫新乐,进俯退俯,奸声以滥,溺而不止;及优侏儒,糅杂子女,不知父子。乐终不可以语,不可以道古。此新乐之发也。今君之所问者乐也,所好者音也!夫乐者,与音相近而不同。”

(魏文侯向子夏问道:“我穿上礼服戴上礼帽神情恭敬地去听古乐,就唯恐打磕睡。但是听郑、卫的音乐,反倒不知疲倦。请问古乐让我产生那样的感觉是何原因,而新乐又让我产生这样的感觉又怎样解释。”子夏回答道:“现在演奏古乐,舞蹈时同进同退,整齐划一,曲调平和中正而宽广。弦、匏、笙、簧等管弦乐器都等待拊、鼓的击奏调控,鼓一响就开始演奏,铙声一响就结束演奏。用相来调节收场之乐曲,用雅来控制快速的节奏。表演结束,君子们要发表言论,道古论今,发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议论。这就是古乐所能够引发的。现在演奏新乐,舞蹈进退的动作参差不齐,唱歌的曲调邪恶放荡,使人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再加上俳优和侏儒的滑稽表演,男女混杂,父子不分。表演完毕,无法让人互相讨论,也谈不上说古论今。这就是新乐所能引发的。现在您问的是乐,而您所喜欢的是音。乐与音虽然相近却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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