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蛇

        那天在兰州的饭桌上与兰州人聊起株洲的美食，我脱口而出的是吃蛇。那饭桌上有个女生听到吃蛇，顿时有点浑身不自在。

      我笑着对她说：“那是你还没有第一次，好多兰州朋友到株洲去，我们请他们吃完蛇后，他们提出的要求都是希望明天能打个包，在飞机上可以喝两杯。”

    在我5岁多的时候，我家隔壁住着一家广东人，那时候他们家就杀蛇烧蛇吃。我二哥就告诉我，这蛇应该是有毒的，吃起来很危险的，搞不好会全家中毒的；还有就是蛇是最有灵性的，搞不好蛇王会带蛇来找他们家报复的。我大哥告诉我，蛇是世界上最鲜味的菜，那味精就都是蛇骨头做成的。等我长大以后，真正吃过蛇了，就知道我大哥二哥针对吃蛇的理论，都是因为他们想吃蛇而不得，就会胡乱臆想！

      我的印象中，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株洲人成群下深圳开始。那时候的深圳，基本上三个人中就会有一个湖南人，几乎每一个家庭都会有亲戚在深圳，湖南人戏称，深圳就是湖南省的省会。株洲跑去闯深圳的，有一大批攒了钱回流的，这帮回流的有钱人，在把攒的钱带回株洲时，也把吃蛇的喜好带回了株洲。市场是个势利眼，它就是听有钱人的话，株洲市的餐饮市场那时也就“突如一夜春风来，千家万家蛇馆开。”

      我们中学读过“扑蛇者说”，按理来说蛇的产量应该是湖南省永州市最有名，但永州市却并没有几家蛇馆，究其原因应该是没有那么多闯深圳攒钱回流的人吧？

    等这帮深圳回株洲市的人，又带发了株洲市的宵夜习惯，而宵夜又基本上都是以吃蛇为主。如果你们在宵夜不吃蛇，那别人都会笑话你寒酸。所以株洲人要不就不出来吃宵夜，出来吃宵夜就必定要吃蛇的。由于吃蛇的需求大，这蛇基本上都是农户饲养的。野生的蛇很少见的，蛇馆一般也没有人去强调是不是野生的。但两年前的新冠病毒的防控，株洲市的蛇馆一夜之间，就被政府要求，不准再卖蛇了。

      为了躲避新冠病毒，我们可以一直就待在家里，谢绝一切社交，根本就不会去饭店吃饭。更别说是吃蛇了，既然市政府说不准蛇馆卖蛇了，那我们做市民的就该坚决拥护。

      那天晚上在机场接女儿回家，女儿突然问起现在株洲市的饭店可以卖蛇没有？老婆立刻打电话去问我们过去经常去的一家蛇馆问。那蛇馆说有蛇吃了，不过他们的总店在装修，只有一家分店开门。

    第二天中午，我们按老板给的地址，开车导航找到了那家吃蛇的分店。很顺利地停好车，进店才知道停车顺利是因为那蛇馆的生意清淡。偌大一个饭店，只有我们一桌人，和当年在总店等不座位的情景，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

    那分店的服务员还认识老婆，证明跟总店是一家的。但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年没吃蛇？还是这家蛇馆过去的厨师走了？我们觉得没有原来店子里的蛇好吃了。也可能是大家都还不知道蛇馆里可以卖蛇了，大家都还没有出来吃蛇，蛇馆生意清淡，厨师收入减少，心情不好也影响技术发挥，谁知道呢？炒蛇肯定是要技术的，蛇馆里的蛇要烧的不好吃，我们就不会再去吃了。对我们来说，吃蛇本来就是属于高消费，如果是让人不好吃了，大家就都不会再去吃蛇了。

          2021年12月23日於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