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硬吃,利欲熏心,人心难测

天刚破晓,灰蒙蒙的雾气还未散尽,荆州衙门口的堂鼓被击的咚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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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杨渊在睡梦中被鼓声吵醒,睡在旁边的夫人嘴里嘟囔了一句话,很快翻身又睡去了。

杨渊起身穿上衣服,走出卧房。

这时,衙役前来禀报:是泰和盛老板孙府的管家前来报案,说他家夫人死了。

这孙家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庶人家,有良田千亩,还有一些商铺,泰和盛也是镇上最繁华的商铺之一。

杨渊换上衣服带着林捕头,仵作及衙役跟随管家去孙府。

来到孙府,一众人等直奔案发现场。只见孙夫人半卧在床边,屋内陈设华丽,家具摆放整齐,只有一只矮凳倒在桌旁,桌上摆着两只茶杯,一盏茶壶,杯中还有未喝完的茶水。

杨渊在屋内查看一番,走到桌前拿起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除了一点淡淡的茶香,并未有任何异味。

这时,管家上前说道:我家老爷一月前去京城办事了,这里是老爷和夫人的卧房,今早丫鬟进来给夫人添被子,竟发现夫人倒在床上,吓的大声惊呼,小人进来一试夫人的鼻子,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杨渊放下茶杯,问到:屋内可有财物丢失?

管家答到:没有财物丢失。

杨渊走到床前,孙夫人半身侧卧在床上,只见脖颈上一道淤痕,床上被褥散乱,似有挣扎迹象,但衣衫整齐。

杨渊忽见枕下露出一角白布,似是香帕,便伸手拽了出来,果然是一条香帕。

这时,仵作过来说道:孙夫人脖颈上有淤痕,是被人掐住脖颈窒息而死,身上没有其它伤痕,衣衫整齐没有奸杀迹象。

杨渊点头,接着问道:管家,昨天孙夫人可有见客?

管家忙道:昨晚咱家商铺泰和盛的李掌柜来见过夫人,夫人因这两天身体不适,所以请李掌柜到卧房说话,两人谈了很久,还似有争吵。李掌柜临走时说:夫人说休息了不许人进去打搅她,没想到今早就发现夫人死了。

杨渊又问道:可听见他们争吵什么?

管家说:我们都在屋外,没听清楚说什么。

杨渊听完管家的话,转身对林捕头说:林捕头,你带人速去泰和盛商铺缉拿嫌疑人李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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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捕头走后,杨渊又对孙府上下人等查问一番,便回了衙门。

这时,林捕头已将李掌柜缉拿回衙。

杨渊坐定后,说道:把李掌柜带上来。

只见一中年男子被带了上来,嘴里呼喊着“大人,小人冤枉啊”。

杨渊问道:你可是泰和盛的李掌柜?

来人答到:正是小人。

杨渊接着问道:你家孙夫人今早死了,你可知晓?

只见李掌柜慌乱的回道:小人不知道啊,今早小人刚刚起床,便被衙役们带到了这里。

杨渊又道:孙府管家说你昨晚去孙府见过孙夫人,所为何事?

李掌柜犹豫了一下,说道:小人是找孙夫人讨要银子。

杨渊说道:详细说来。

李掌柜接着说道:一个月前,老爷去京城刚走,夫人就来到商铺,说要跟柜上借用五千两银子,她娘家有急用,不出半月就还上。

这样大数目的银子,小人哪敢做主,便问夫人,可有老爷的批示。夫人说并没告知老爷,希望我能借个方便,只用半个月,老爷回家之前定能还上。

小人本不敢做主,无奈夫人一再央求,小人想夫人毕竟是孙家主母,娘家也富足,老爷又对夫人疼爱有加,便答应了。

谁知半月过去,也不见夫人还银子,所以小人数次向夫人催讨银两。

李掌柜带下去后,杨渊问林捕头: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林捕头说道:孙夫人卧房整齐,未有打斗痕迹,也未听见孙夫人呼叫,桌上还有未喝完的茶水,说明凶手一定是孙夫人熟悉的人,从时间上推断李掌柜嫌疑最大,但李掌柜为何杀孙夫人呢,而且李掌柜也未逃跑?

杨渊点头道:林捕头你进步很大,懂得用头脑分析案情了。接着又说:我敢肯定凶手不是李掌柜,那凶手是谁呢?

杨渊取出了那条在孙夫人枕下发现的香帕,说到:也许答案就在这香帕上。

只见这香帕质地虽好,似是多年前的旧物,颜色已有些微微泛黄,只见香帕上绣着四句诗,落款是个“洵”字。

杨渊说到:孙夫人出生在富裕之家,成人后又嫁入孙家这样的商贾大户,何以会用这样的旧帕?除非这帕子对她非常重要,再看这帕子上的诗及落款,似是定情之物。

林捕头,你速去孙夫人的娘家了解孙夫人未出嫁时的情况,杨渊大声吩咐道。

林捕头领命而去。

两天后,林捕头前来复命。他对杨渊说道:果然被大人说中,这孙夫人未出格时,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名叫康洵,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想那香帕便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后来康洵家道中落,孙夫人娘家便将她嫁给了富甲一方的孙家。这康洵后来也娶妻生子,和孙夫人常有来往。

听罢,杨渊看着香帕沉吟片刻,说道:走,去牢里看看李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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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正坐在牢里咳声叹气,看到杨渊急忙站起来喊冤。

杨渊摆手制止李掌柜,随后问道:本官问你,你每次都是去孙府找孙夫人催还银两吗?

掌柜叹了口气,说道:并不是,此前都是夫人来商铺时小人提醒夫人尽快还上银子。

那晚为何上门催要?杨渊问道。

因老爷出门已一月有余,近期就要回来了,我为银两的事心急如焚,那天听说夫人娘家进了一笔银子,所以就急忙去孙府找夫人要银子。

杨渊又问道:这个消息是哪里听来的?

李掌柜接着说道:是孙夫人的表哥来商铺说的。

杨渊问到:这表哥名字可叫康洵,李掌柜点头称是。

这康洵可是经常来商铺?

这些年康洵每次来商铺都会佘些物品,之后孙夫人会把银两补上。

那日康洵可曾佘些物品?

那日倒没有,只是闲聊一会儿就走了,掌柜答到。

二人回到前堂,林捕头说道:这康洵嫌疑很大。

杨渊点头吩咐道:你速去查明这康洵的情况。

这日孙夫人被杀一案,知府大人要宣判,孙府管家等一众人来到堂上。

只见知府大人杨渊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把嫌犯康洵带上堂来。

只见这康洵上得堂来连连喊冤。

杨渊冷笑道:康洵,你杀害表妹孙夫人,又贪了孙家商铺银两,何冤之有?

康洵辩道:大人有何证据说小人杀害表妹,贪了商铺的银两?

杨渊道:康洵,你与表妹孙夫人两小无差,青梅竹马,本可喜结连理,怎奈你家道中落,你表妹便嫁入了孙府。你痛失表妹,又连续几年科考不中,从此便郁郁不得志,随后便草草结了婚。

康洵又辫道:那也不能证明是我杀了表妹?

杨渊喝道:康洵,休要狡辩。我问你,你刚刚还上赌场的欠账五千两银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康洵听罢,面露惊恐之色。

杨渊继续说道:康洵,科考落地后,若你安于平淡,勤恳劳作,也可平安度日,可你偏偏心有不甘,做了赌徒,想靠赌博一夜暴富。

几年过去,你欠赌场的赌资竟滚到五千两银子,赌场追讨银子,你便找到孙夫人,巧舌雌黄哄骗她说你遇到千载难逢的机会,需要五千两银子本钱,不出半月就能翻倍赚回来,还说这是你翻身的机会。

那孙夫人心中念着年轻时的情意,又觉得自己亏欠于你,便找到泰和盛的李掌柜挪借了五千两银子给你。

半月后孙夫人跟你讨要银子,怎奈你把银子还了赌资,根本无钱还给孙夫人,孙夫人逼的紧了,你竟动了杀心。

孙夫人死的当天,你给泰和盛李掌柜透漏假消息,煽动他去孙家找孙夫人要钱。然后你出了泰和盛直奔孙府,从角门进了孙府便去了孙夫人卧房。当泰和盛李掌柜来到孙府时,你就躲在孙夫人卧房里。

你自觉对孙府地清路熟,躲开了所有人的眼睛,却不知被在后园打杂的佣人无意间看到。

李掌柜走后,孙夫人自然跟你讨要银两,你便掐死孙夫人,趁着夜色逃出了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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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康洵瘫倒在地上,嚎啕道:我没想杀死表妹,可是表妹一直逼我,还说要告官,抓我入狱。

接着又说到:大人,小人不明白你为何没有怀疑李掌柜杀人,又为何怀疑是小人杀人。

杨渊说道:孙夫人挪用柜上银两是和李掌柜私下交易,即便孙老爷回来发现此事,有孙夫人在,李掌柜还可有清白之身。如若孙夫人死了,李掌柜则百口莫辩,所以李掌柜是绝不会杀死孙夫人,将自己陷入绝境的。

至于因何怀疑你杀人,就是这条香帕。杨渊将香帕扔在康洵面前。继续说道:想那孙夫人见丈夫外出月余,你又寻求帮助,心中勾起了少年往事,便拿出当年与你的定情之物,藏于枕下,这才让本官追查到你,最终查明真相。

至此证据确凿,那康洵无话可说,只好低头认罪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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