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潇潇,冷冬已至,各种昆虫早已销声匿迹。但让人最为痛恨的蚊子不知道是何缘由竟然能承受得住其他昆虫不能承受的寒气袭击。
白天不见其影,到了晚上它们就像从隐蔽处窜出来的伏兵,那嗡嗡的叫声仿如冲锋时吹响的号角,肆无忌惮地在眼前横冲直撞。
这种刺耳的嗡鸣,总会被搅扰的心烦意乱,不得不放下别的,而专注地寻找那一个个纤小的身影。
雪白的天花板上,一只蚊子若无其事地趴在那里,在灯光的照射下,影子被放大一两倍,那纤细的腿脚,犹如一根根弯曲的线头。
你怎么能倒悬在上面而不掉下来呢?难不成你也有壁虎的本事?
因为我们的腿上有粗糙的倒钩毛,要不你也试试?哈哈哈。
不管你是吸盘还是倒钩,我看到你你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匆匆搬来椅子,站了上面,仰起头,举起蚊拍对着那个弱小的生命狠狠地打去,没有任何同情心,只想除掉为快。
随着啪的一声,天花板上留下一道黑印,蚊拍上带下一个破损的黑点,心中随之产生了一种胜利的快感。
我眼睛瞪得像一个扫雷器,在衣柜上,床头上,门板上,墙壁上, 全方位地搜索着。
正打,横扫,斜扑,忙活大半天,最后查看掉落在地板上残缺不全的蚊身,斩获不菲,今夜定能睡个安稳觉。
看一会书,那一行行的文字慢慢地模糊一片,像一个个连在一起跳跃的符号。睡神来袭,由不得你。
我放下书本,缩进被窝,眼睛像涂上了粘合剂,昏昏欲睡。
忽然,一声嗡鸣,在静寂的黑暗中仿如一架起飞的直升机,那灵巧的机翼带着一抹凉风在我脸颊的上空旋转、旋转。阵阵凉风旋起我的汗毛,犹如被吹拂的野草。
我顿时睡意全无,屏息静气,等待、等待停机的方位,准备给它来个突然打击。
几分钟后,它终于收住了声音,停止飞翔,徐徐降落在它认为最合适的场地。
那轻微的着陆,好像掉落在脸上的一粒微尘,在它刚刚触及到我的肌肤时,我便轻轻地从被窝里抽出手,给它来一个泰山压顶,只听啪的一声,巴掌牢牢地拍在自己脸上。
我听到它逃离时的一声惊叫,幻想着它躲在暗处惊魂未定的表情,定然好笑。
这次算你机灵,下次,我一定把你拍扁,看你还得意不?等,慢慢地等,我就不信你不回来。
果不其然,它还是忍不住了。不一会,它吹起挑衅的号角,掠过我的脸颊,一圈,两圈,它分明是在向我宣战。
想拍我,没门!打脸的滋味好玩不?
我仿佛看到它富有讥讽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忍耐,再忍耐!
在它试探着收住飞翔的翅膀的当口,说时迟那时快,我还没有等它停稳螺旋桨,啪的一声又打了过去。
心里一阵高兴,这次没听到吱嗡一声的惊叫。慢慢地移动着手指,寻找被拍扁的它。
空空如也,一种被激起的愤怒陡然而生。
拉亮台灯,到处追寻,不见踪影,这逃命的本事也忒好了吧?
再次熄灯躺下,可没过多久,嗡嗡声再起。
它在我头部的上空徘徊,旋转,然后小心谨慎地降落。它没有即刻下嘴,而是站在我的眉头上观察情况。
我拿出十二分的耐心缓缓地伸出手,举到额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下,虽然用力有点猛,但这次总算没有白挨一巴掌。
我把粘在手心里的芝麻小虫弹到床下,安心地闭上眼睛。
可是,几分钟后嗡嗡声再次出现,看来一折腾了半晌,并没有消灭干净,漏网之鱼还不止一个。
我盖着被子还暖不热窝,你们赤身裸体就不怕冷吗?
你傻乎乎的,怎么会知道昆虫的忍耐力。
刺耳的嗡嗡声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
有本事一起上啊?
谁会做损兵折将的傻事。这套车轮战,可是借鉴了你们古人的战术,却被我们运用到了极致,世世代代还会发扬光大。不像你们人类,早把自己老祖宗的战略智慧丢光了。
我奉陪到底,只需守株待兔,就能把你们一个个干掉。拍,拍,再拍……
不知何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鸡鸣。雄鸡的生物钟又错乱了?我拿起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可恶的蚊子。
天亮,天亮后一定买蚊子药。我狠狠地想,然后转身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