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我偷偷溜了出来,法租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我记得他在祥和大街的街角他买了一束花送给我,这是我人生的第束花呢!" 孟晚 秋将最后一口咖啡慢慢饮完,微微勾起嘴角,虽然岁月还是在她脸上布满了痕迹。记者在笔记上快速记录着,不知不觉天气开始慢慢变凉,晨起的朝阳不知何时躲到了云层里,起风了,可幸好屋外的风吹不进屋里来。孟女士替我添了新煮好的茶,又给我拿过来一些糕点。
二
我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是因为下一期我们要举办一期《民国爱情》的专栏而来采访人家的,但是却让长辈来给我准备这些东西,孟女士许是看出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她柔和的微笑,语气也是不急不缓讲道:“这些点心是我比较喜欢吃的,家里便多备了些,刚好拿出来满足.下口欲, 小今,不要和我这老太太讲客气哦。”我急忙笑着回应,“没有啦,就是可能会要多麻烦您一会啦! 我吐了吐舌头。“你们来也是来陪陪我这老太太的,我到喜欢热闹,年轻的时候不喜欢,老了呀喜好也就变了咯。”
时年1928年,上海郊外盛宅
这天孟府格外忙热闹。一件件从法国、意大利订做的精美服装分别由女佣们挂在衣架上,一排排数百件洋装不重样的挂好,全部送到楼上房间里。若此时有人经过一定会感叹不已, 因为数百见时尚洋装同时出现在上海的机会并不多,就连当时上海最大的百货公司里面展览出来的也不过百余件,且这里出现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属于定制的。 大家纷纷好奇这个让老司令宠上天的外孙女到底长什么模样,能让老司令为了给孙女过个生日,便花重金去到法国意大利订做这么多衣服过来,也着实让人羡慕。
偌大的盛宅会客厅此时也是人满为患,其中不乏名人政客,商业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悉数到场,就连管理上海市市长也派了亲信到场,就不提军阀文坛这些人物了,这也是上海极少的上流聚会了。
我望着这一 排排的时 尚洋装,洋溢着欢乐的微笑。因为一- 句我喜欢法国的洋装,外公便给我从国外订做了这么多件,其中有一件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件法式洋装做工精美,上面的的玫瑰花人工刺绣,栩栩如生,异常精美,同时裙子上面襄满钻石,光彩独目。有人给我介绍到说这是来自法国巴黎品牌香奈儿,这件衣服设计师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设计出来,盛司令在挑选的众多衣服里面中它是最贵,一件便抵了数十件。我满意点点头,指着那件衣服讲道:“帮我换上这件!”没想到我家老头子还是蛮靠谱的嘛!
我穿着礼服,在众多的注视下缓缓走下台阶,长发被盘了起来,头上带着小皇冠,面若桃李,嘴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修长的白哲脖颈像天鹅般高贵的向众人点头,一串珠宝点缀着这着装,为这行头更添了几分绚丽,我一手提着长裙,优雅的同长辈问好,与同辈交谈着。
人群中有人聊天,是个军阀打扮。“不曾想孟小姐生的如此动人,若是我的孩子,我也如此来宠。”那人手端着一杯红酒,和对面的军官聊到。军官磨样约有40来岁,看了一眼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个人缓缓讲道:“我曾有幸见到过司令已故的夫人,模样与这千金可谓是如出一一辙。 ”那端着酒杯的人像是焕然大悟一般,瞳孔放大:“原是如此!”“要知道司令多年不娶,可见也是用情至深啊!”
人群中的话传不到我的耳朵里,也进不来我的心里。我只关心一件事,我只一心只在做一件事。我站在大厅中心,目光快速向人群扫视,只要一 眼,只需要一 眼,我便可以发现他在何处。尽管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就站在那里就好。因为我爱他,至死不渝。
小提琴开始拉开舞会开幕,我提前裙摆,接受了眼前男子的邀请,我与他跳了第一支舞。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气质,是那种贵族的气质,长相非常斯文,谈吐非常有礼貌,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至少,我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你的华尔兹跳的可真好。”严佐跟着我的步伐,跳动着舞姿。“谢谢。”我笑着回应。“孟小姐,在我给你发出邀请之前,我便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向你发出邀请了,但是你婉拒了他们,我怕会遭拒绝。”一个动作,孟晚秋落到他的怀中。“可你努力了,你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未知的事情,我是非常佩服你的,严先生要相信一个好的结果不是靠想的,而是要去靠行动证明的,你看幸运之神不也总是会不期降临。”孟晚秋讲完这一段话,严佐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和他印象中传统的大家闺秀有些不一一样呢,这丫头不端着。“孟小姐的思想很前卫呢!主动争取似乎是这个时代男人们的事情。“男人和女人不都是一样的,我若是个男人,我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解放女性。’孟晚秋察觉到眼前男人异样的目光,便下意识闭紧嘴巴。严佐有些惊讶,她刚刚讲的话和她在英国留学时所经历的一样。他们那边男女平等,自由浪漫,他回国这么久,都是些旧时代的产物,觉得都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妇女,今日这话,着稀奇的话居然出自一个刚满十四岁小女孩的口中,提起了他大大的兴趣来。
许是看出了她刻意的回避话题,严佐淡笑着:“你讲的很对,我很少可以听到这样的言论。”盂晚秋有些惊讶,这可是有人第一次夸她呢。“p先生也这么赞同吗?看来我是找对知音呢!”语气有些客套,但是严佐也不在意,这小家伙对外面充满了警惕和防备呢!这性格也不像那些世家千金一样, 这也不是笼中的金丝雀不是吗?
一曲舞完, 严佐绅上般的将他的大衣脱下来,罩在了盂晚秋的身上,孟晚秋抬头,表示感谢,虽是在家里,可是毕竟是临近冬天,晚上还是比较冷的。“衣服虽然好看,但是比不上身体重要。”孟晚秋先是说了声谢谢,又随即把衣服脱下来,刚脱下来随即又有另一件大衣再次套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她被拽到他的身后。严佐稍微偏了一下头, 微笑着。林皓民将右手伸出:“叔叔好,我叫林皓民,是孟小姐的男朋友。”孟晚秋没有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介绍自己,不由喜上眉梢。原来,他这么容易吃醋呀!我拒绝了和我年纪相仿的男生
起共舞,选择年纪足以做我叔叔的严佐,就是怕他吃醋,没想到,他还是吃醋了。严佐被声叔叔叫的有些不知所措,叔叔?我难道和那些老头子长得一 样吗?我如此年轻帅气,怎么能叫我叔叔,我也才30好吗?但是想归想,严佐表面却是云淡风轻。同他握了握手,随即拍了一下他的肩旁,“果然是年轻有为,听你无大哥提起过你。”打过招呼后,孟晚秋被他牵着来到阳台,外面很安静呢。林皓民刚刚点酒, 眼神有些迷离,唇轻轻在盂晚秋头上落下一吻,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秋秋, 教我跳华尔兹,我再也不许别人当着我的面和你共舞,就算是年纪大的叔叔也不行,我会抓狂的。
音乐才子精通音律,却不懂跳舞,我点头。此后华尔兹的音乐常在留声机里循环播放,那个因练舞脸上布满汗水的少年,在房间里独自起舞,舞步也渐渐熟练,下一次除了他,谁也不可以站在她的身旁。
1930年,时年19岁的林皓民决定前往德国求学,他允诺我,留学回来我们便成婚。我点头,和父母去送他。父亲托他去到德国后去看望早在4年前便前往德国深造的大姐姐孟娴静,他欣然答应。我送他的那天穿着我最喜欢的洋装,企图让他记住在民国的我,这美丽的容颜,时尚的打扮,也在告诉她,她的女朋友一点也不比国外的摩登女人差呢!他登船了,船开了,我站在码头,他站在船头,“我等你啊!”风好大,不知道他听到没有,他只是一个劲的朝码头挥手,是跟他家人告别,还是回应我的话呢!船也越飘越远,小小的风帆也随着海岸线慢慢消失不见。
他走后三个月,我才收到他的第一封信。他和我讲者在船上发生的趣事,给我寄了很多邮票回来,告诉我德国的洋酒有多好喝,这边的饮食他习惯不了,还是想念中国的食物,并且告诉我他刚来还没几天就生了一场病,是因为水土不服引起的,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叫我不必担心等。我快速给他回信,告诉他我有多想他。信是寄出去了,可它要经历大海的漂流才能到他的手里,而他回信的时间在路上也要花费许久。再等信的时候我有时候会拿出口风琴,吹着他教我的第一首曲子,来安慰自己,其实他没有走远,他还在我身边。
我有一个抽屉,里面全是他的来信。有一次他寄来首德文诗, 我请教多人未果便想起严佐他之前似乎也是留学生,不过不知道他懂不懂,抱着尝试的心情第一次敲响了他家的门。他住在淮海路的结尾,一栋独立的洋楼,外面的铁门紧闭着,但从外面看这栋房子也是极为美丽的,建筑也与周边的洋房有些不一样,像林皓民寄给明信片上印着的欧洲建筑一样。大门很快被打开,是一个年老端庄的妇人,我表明我的来意后她便请我进来,安排我坐在大厅里,我道谢后,她给我端来一些甜点,和一杯茶,并告诉我可能需要等待一会, 因为严佐正在接待上一位客人。我打量着着里的装潢,大厅里有很多壁画,地上铺着整齐的大地毯,地毯上的图案像是编制工艺品般非常精美。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是实木,颜色较深,老式的摆钟不停滴滴答答的摆动,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小动物住 在闹钟里面,墙壁上随处可见各种各种油彩画,有些是好像是描写战争的,有些是歌颂英雄,其中有一副画,一 位女性光裸露着上半身,骑在马上,周围没有一个人,女子低着头。她此刻的心情是什么呢?我琢磨着是谁画的这幅画,似乎有些与这时代格格不入呢!
我沉思许久,打断我的是的严佐。“不好意思,在你来之前刚好来了位朋友,我陪着聊了会天,却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