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游记》简析(5)真正的冒险

火山管若明若暗,阿克塞尔悻悻地跟着,探头一望,顿感头晕目眩,不见底的深渊似乎有强大的磁场,阿克塞尔差点被吸入谷底,幸亏汉斯及时抓住。李教授和汉斯决定用吊水桶入井一样下探,以凸出的岩石作为绳轴,双股绳一次次套滑下去,然后在某处壁石上落脚,把400英尺的绳子收回,如此重复。汉斯与李教授子般的灵活,阿克塞尔望着黑溜溜不见底的黑洞,几乎魂魄要散架了,手和脚直打哆嗦,惊悚悚完成了几次,后来居然也习惯了。大约用了10个小时,14次滑降,3000英尺的火山管终于到达了底部。不过只是来到了火山低部,离地心仍然遥遥无期。

次日清晨,阿克塞尔被头顶仅存的一缕阳光唤醒,万赖寂静。发觉是个三叉路口,该选哪一通道呢,李教授有点犯难了,最后交由罗盘指针选择,指针指向了右侧,李教授和汉斯随即点亮了路姆考夫照明灯。

“来吧,阿克塞尔”,李教授激动得难以自制。阿克塞尔进去的一刹那,猛地回头向上看了一眼,看了看那一小片湛蓝的冰岛天空,他心想没准儿是最后一次瞧见它。斯乃费尔火山在1229年最后一次爆发时,岩浆就是通过这些通道迸发的。刚进入时,这条通道近45度的斜坡,几乎是滑行而下。地貌非常美丽,仿佛是宫殿,熔岩层、石英石层,晶莹剔透,好似一盏盏悬挂在石壁上的水晶灯,到处熠熠生辉。

三天后,渐渐变平坦了,倾角和偏角越来越小,温度也没啥升高,阿克塞尔怀疑这条通道错了,不是通向地心,而是通向地表。但是李教授默不作声,一脸的怒气,他觉得错了也该到尽头才能确定。阿克塞尔认为必须返回,因为没有水了,这种地层无法找到泉水。阿克塞尔一次又一次抗议返回,李教授一意孤行继续行走,而汉斯从来不反抗只会忠实的执行。阿克塞尔绝望了,水只剩下五天的量了,不得不控制饮水了,一行三人全都沉默不语,疲惫地前进着。终于感受到缺水的痛苦,他们无力而默然地忍受着,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忽然一天撞到一堵石壁,一堵密不透风的石墙,终于把这条死胡同给走完了。

“太好了!至少终于有了答案。从明天开始,用五天时间回到那个三岔路口去。”教授长叹了一声。

阿克塞尔仍然充满绝望和满腹的牢骚,因为没有一点水了,他几次瘫倒在地。半走半爬跌铁撞撞坚持着,他已经失去了信心,觉得自己到不了三叉路口便会倒下,再一次想起了可怜的未婚妻格劳本。

日子已是7月7日上午,总算回到了三叉路口,都是一副半人半鬼的模样,可是阿克塞尓再也支撑不住了,瘫倒在熔岩地上,像一堆了无生气的废品一样,嗫嚅着肿胀不已的双唇,呻吟着,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教授见状连忙把他抱起来,解下身上的水壶,扣在阿克塞尔嘴边。

“喝吧,我的孩子。就这么一口水了,最后的一口水!你听见了吗?最后的了,我一直保留着它,无数次竭尽全力地抵抗着想喝光它的欲望!哦,阿克塞尔,这是专门给你留下的。”

阿克塞尔活了过来,可是经过死亡的考验,更没了斗志,他吵着要返回地面,甚至想联合汉斯一起对付叔叔,但是汉斯无动于衷,完全信任和顺从教授。后来教授发话了。

“哥伦布最后时刻请求他的船员给他最后三天时间,结果发现了新大陆。我请求你给我一天时间,假如还找不到水源,那么我发誓,我就不再坚持,跟你们回到陆地上去。”

于是他们踏进了西边的通道,无数迂回曲折的弯道,宫殿一样的迷宫,无与伦比的绝妙世界,简直是价值连城的宝藏,熠熠生辉的云母片,仿如钻石令人炫目。太美了,阿克塞尔禁不住陶醉其中,忘记了疲倦,忘记了口渴。但是漫长的晚上,痛苦得睡不着,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些声音。一会儿看见汉斯提着灯悄悄离开,阿克塞尔心想,汉斯是不是抛下他们跑了吗?

“汉斯,回来!”他不住地在内心呐喊,但是出不了声。那如水流的声音若隐若现,难道这是水声,汉思也听到找去了吗?

“水。”疑惑间汉斯回来了,径直撬起教授。

于是他们迅速起身找水去了,来来回回的找,但是始终只闻水声不见其水。

“难道是头顶的地下河?”教授说。

汉斯找到一次水声最大的地方,仰头用十字镐砸下去,砸了一个多小时,石壁上的豁口终于呼地喷涌而出,热气腾腾,原来是沸水,他们欢呼雀跃,终于有救了。

通道弥漫着蒸汽,一条蜿蜒的溪流逐渐形成,阿克塞尔提议命名为汉斯之泉,不过汉斯平静如常,仿佛任何荣耀与他无关痛痒,他喝完水,往常一样躺进某个角落里休息,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就让这水自由地流淌吧!它会循着坡道一直向下走的,不仅能为我们探路,还能使我们时时刻有水喝。阿克塞尔,你们觉得?”教授转过头问他们。

已经是午夜,他们饱餐了一顿,这是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他们带着极大的满足感安然入睡了。

这是阿克塞尔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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