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花 杨乐生

灯 花

文/杨乐生

      油灯,这个笔者认为已完全消失的照明用品,前几天在离乐山城非常近的一座山上,又让我大开眼界!油灯,我们家乡话又叫亮油壶。现在前者后者均是为陌生名词。当然,至于什么是灯花,可能知者更少。

      每当我按亮节能灯,总觉得缺少个什么程序。不知是冥顽不灵,还是抱残守缺,有时突然会想起乡下、想起乡下爷爷的油灯、想起那灯上绽出的灯花。

      妻说这叫“脱不了土气”,思想严重脱离时代。孙女、侄孙子们却吵着闹着说,非要我做一盏灯来瞧瞧不可,让他们见识下什么是油灯,欣赏下那从未见过的灯花。

    这是个星期天,经不起后辈人的纠缠,加上自己也有点心血来潮,我终于在白炽的节能灯下,重操旧艺。蓝墨水已退出历史舞台,于是,我打起了胶水瓶的主意。受灯管及灯蕊材料所限,做出的油灯不伦下类,开出的灯花毫无“花样”。见后辈人扫兴,我决定用讲述“还原”:

     

      这是五六十年前的故事。一天的热度和亮度,随着夕阳的下沉渐渐散去。天空长出了无数闪亮的眼睛。晚上是庄稼人的节日:老人们端条小板凳,围在晒场上,天南海北地摆起了龙门阵。我爷爷、奶奶摆龙门阵从不点灯。别说是明晃晃的夏夜,就是月黑夜,只要手里没活,也照样如此。怕?哈哈哈,怕啥?大侄女说得对,那时我比你们现在稍稍大点,你们曾祖父辈们的灯,需用……什么?煤油?不是!青油(即菜油)!很有钱?不是!而是没有煤油!

    所以,大多数人家点灯时间尽量拖迟。晚饭怎么办?那时不兴晚饭!只有早饭和午饭。为什么?等二天(以后)有时间再讲。

      点燃油灯,是为了理铺、上床。夏日还是为点灯驱赶帐内的蚊子。那时你们的曾祖父辈赶蚊子其实不仅是为了“赶” ,而是用油灯对着蚊子一个一个地烧。老人家们不是不愿意赶,理由是,如果赶走了它们,明晚还会来。烧死了免得它再咬人。

    做作业咋个办?哈哈哈,傻小子,仍然用青油!

    当然要说灯花。那时,老人们都认为,灯绽放灯花是吉样的征兆。或许第二天便会有稀客临门或者喜事敲门。那灯花一闪一闪,对了,就象果果亿这脸笑,象得很!

      听我爷爷讲,“土改”那年的一天,灯碗又绽出了灯花。爷爷捧起那心爱的小酒壶,笑吟吟地说,“不管,明天准有喜事临门!”你奶奶骂他说酒话,都解放了还迷信。谁知,第二天,工作队竟通知丈量土地。土地,我爷爷这个当年的“农民工”从未奢望过能有自己的土地。这可是他老人家我爷爷盼了一辈子的愿望啊!这当然是大喜!那一天,真喜疯了我爷爷,他十分得意地跳着吵着对我奶奶说,“怎么样,是喜事哪能没预兆!"能言善辩的奶奶竟无言以对。

      今天,人类早发明了绚丽多彩的霓虹灯,光芒耀眼的白炽灯,五花八门的射灯、闪光灯、驱蚊灯。灯,不只是仅有照明的使命,它现已身兼数职。

      灯,不管什么灯,都是光明的使者,都是人类的朋友。灯,大千世界一个不可分割的家族。能绽放出花朵的灯,我思念你。灯花,我赞美你!你含苞于火中,绽放在光上,本是光和热的儿子,你的名字当然应该叫“希望”!

(1300字)

你可能感兴趣的:(灯 花 杨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