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球定终生,涛终入姗里

我从小就不是别人家的孩子,相貌平平、性格沉闷、成绩中等这些中庸的词用来形容我再合适不过了,我也曾以为我的一生注定平凡普通循序渐进,念完大学、找个工作、父母再介绍一个对象,然后结婚生子,最后为了孩子、为了孙子两个人不撕破脸皮的过完一辈子,但一切都和我以为的不一样,长大后他们都说我是人生赢家,有一个疼爱我的丈夫、一双可爱的儿女、一对待我如亲闺女的公婆,而这一切都因为遇到他、皆源于一个篮球。
我是沈姗姗,很不幸的出生在计划生育时代,偏偏家里上至爷爷奶奶、下至父亲都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旧思想,甚至实施过钻法律的漏空,让我假装有心脏病,然后为家里添一个弟弟,但法律的空可没那么好占,在母亲水果糖的诱惑下,我尽力配合着她们的演出,但我父母最终还是被附近嫉妒的邻居举报了,说我是装的,因此,弟弟没等来,爷爷奶奶却对我越看越不顺眼,直接去照顾姑妈家的堂哥去了,父亲则带着母亲去了浙江义乌打工,而我被送到了另一个市的外婆家。
外婆家条件很好,是工薪家庭,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女儿是最小的,也就是我母亲,因此一家对母亲都很疼爱,外婆也把对母亲的疼爱都给了我,为了让我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大舅托关系把我送到了市最好的小学,我也因此多读了一年的一年级,对于没上过幼儿园的我来说,多读一年对我也算是好事,但突然的环境转换,没了熟悉的人、物,我是不适应的,外婆给我的喔喔糖,我不会当着她的面吃,而是一直握在手,然后回到房间藏起来,因为我想留着妈妈回来一起吃,舅妈带我和哥哥去玩摇摇车,我也总是躲在舅妈后面,死死抓着舅妈的衣服,不哭但也不肯坐,因为我以前没玩过,看着车前后摇动,我怕会摔下来。
很快我去了市一小,不喜欢说话的我自然是没有朋友的,我最怕的就是体育课,因为体育课是规定时间、分模块全校一起上,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操场边的柳树下,玩着柳树枝或者看小人书,起初老师也曾过来喊我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但都被我拒绝了。
在记忆中,我的小学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直到他的出现。他是胡林涛,在三年级那年跟着父母转学来到了我们学校,他也和我一样融不进这个市,我是习惯了沉默,但他则是最初的害怕,他在八班、我在五班,而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体育课上,像往常一样,休息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柳树下,而他在篮球班,由于第一次上篮球课,不会打篮球,被老师单独留下,叫到了人少的柳树边练习,柳树很长,完完全全可以遮住卷缩在墙角的我,而他一次不偏不倚的投球刚好砸中了正在看小人书的我,我没吭声,也没把球给他踢出去,他便在他们老师:“去捡球呀,傻站着,球会自己回来?”的责骂声中去捡他的球,扒开柳枝,我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看着手里的小人书,他走过来,拿走我旁边的篮球,看了一眼我,然后出去了。后来每次体育课休息的时候,他也会去我经常去的柳枝底下,看到我就直接坐在我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的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说到:“那个,你头没事儿吧,上次的篮球是我不小心踢的,上次我看到你头上留下的篮球印了”。没等他说完,我便冷冷的说:“没事儿”,心里却想着,这人上次看到了不说对不起,来了几次也不提,突然提起是做了亏心事怕被警察抓去吗?
见我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他又看向了我的小人书:“阿衰真逗,哈哈”,我被吵到了,第一次想离开那个能让我避世的地方,他突然说到:“我是新转来的,在这儿没有朋友,我们可以做朋友吗”?见他一直望着我,我顿时羞红了脸,其实我也一直渴望有一个朋友,但我仍是没好气的恩了一句,他好像很开心,继续看着我的小人书,我也把书往他那边递了递,放在两人中间,下课的时候,我把书给了他:‘“这本我已经看完了,前面的你还没看,给你看吧”。他高兴的说着谢谢。
后来的体育课,我们经常一起在柳枝下看小人书,他会给我带家乡的特产,我也会把给妈妈留的零食和他分享,平时我还是一个人,但体育课我不再孤单,甚至会盼望着天天上体育课,我觉得我也算有朋友的人了。
我的反常也受到了外婆的关注,上完体育课回家的路上我会不自觉的跳起来,每每这时外婆总会笑盈盈的说:“我们姗姗,今天是不是特别听话被老师表扬了”,我摇摇头,但发自心底的笑容和不经意的跳步总是出卖了自己,外婆也不再问。
慢慢的不仅在体育课上我会看到他,在平时上下操也会遇到他,但他好像并没有看到我,他的身旁也总是会有很多陌生面孔,有时搭着他的肩膀、有时和他奔跑、有时就在旁边边走边说……说实话,我是羡慕的,因为我仍然是一个人,体育课他再来找我,我会刻意的转过去,或者找借口出去,我只是嫉妒说是我朋友的人竟然会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笑的那么开心。
我永远也不知道,我们的小学时光正在慢慢消逝。舅舅原本打算让我进市附属中学,他给外婆说去了市附属中学就等于半只脚踏入市一中,但我的成绩不是特别的好,勉强算中等,我自己也不喜欢学习,外婆看到我不开心的样子只是说着:“看姗姗自己的,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好多人上了好大学,回来找不到工作的”,舅舅终究是抵不过外婆,在窗子抽了口烟,选择了妥协,我自然去了一个离家近、中等的学校,而他由于户口原因回了老家。
本来我就是一个人,父母外出打工几年除了寄生活费,也没回来过,他也只是体育课才会出现的人,我没什么不开心的。就这样我平平常常度过了三年初中,由于我不想舅舅帮忙,所以高中我回到了户口所在地,即使是在一个普通的中学,但外婆这边的教育水平到底比老家要强的多,成绩平平的我,进入了老家县一中。
没了外婆的照顾,我成为了一名住读生,爷爷奶奶早去了另一个省的姑妈家,父母则一直在义乌,听说有了自己的加工厂,但我都不在乎,舅舅每个月会带外婆来看我一次,并给我生活费。而他以另一种身份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他还是叫胡林涛,而且和我是一个班,但不再是小学那个我认识的胡林涛,由于青春期,我变得越发圆润,而身高只有一米五八,但他已经一米八,而且特别瘦、特别白,还带着一丝丝的痞气,和许光汉长的有几分相似,经常和同学一起打篮球,班上的女生总会自觉组队去给他加油,我,呵呵,依旧老样子。
我以为他忘了我,毕竟我对他也很模糊,没有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而且这世界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半年之后我们进行了文理分班,我选择了理科,不是我数学学的多好,而是我不想背书,而他也选择了理科,更巧的是,我们都被分到了二班,而这时学校正在实行小组合作学习,更更巧的事就在这儿了,我们被分到了一个组,我们的桌子不再朝前,而是六人一组,两两相对,一排三个,每次上课,我们都需要侧着身子,而他刚好和我相对。
像画三八线一样,我的位置在最后一个,所以我把左边和前面都用书砌了起来,防止他们把东西放到我桌上(包括他们的胳膊),他也从没说过认识我,就这样我们互相对立着坐着,有次隔壁组买了吃的在分,他也买了很多吃的,那给我们,其中不乏一大包的盼盼薯条,他撕开一袋,给我们一个一个的递,小组其他四个都拿了一把,就我摇了摇头说谢谢,他也很识相的不再递,那时比较流行带字的绿箭口香糖,几乎每天他都会买,然后扔一个给我,我不要还给他,他就会说:“又没毒,你这么小心干嘛”,就这样每天我都拿着他给的口香糖,他的兄弟们也会在他那儿要,但他经常说自己买去,但闹一会儿还是会给他们,有次,刚好他兄弟看到他给了我一个立马就准备拿走,结果他一把拽回,有拿出一个给他兄弟,他兄弟手被拽疼了,说着:“还不都是你给的,这么在乎干嘛”,他看了一眼我,我立马低头不和他对视,他也坐下,我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把刚被他兄弟从我这儿拿的口香糖扔给了我,说着:“自己的东西就不能保管好吗”?我想说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是你给的,但又不想和他争执,便什么都没说,把口香糖放进了柜子(准备晚上拿到寝室,放到盒子里,我也不知道从时候时候开始,我养成了收集糖果的习惯)。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中午吃完饭回来,我的口香糖被拿了,然后,他来了,他的兄弟也笑着过来了,手里拿着绿箭的纸念着:“一想你,你就出现了”“馋了吗?吃这个”“什么呀?涛子你给我说,你给她的为什么就是想你、你就出现,给我就是馋了、吃这,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呀?小涛涛?”,我继续低着头,只听到他说着:“我没看,随便给的,你给我”,他兄弟说着:“哦,随便给的呀,这也太随便了吧,看着好感人,如果我是个女生,肯定很感动,不知道小沈同学是不是也有这种感受呢”?
话音刚说,他便一边说着:“找死呀”,一边追着他满教室的跑,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全班都在笑他们,我也抬头看了一下,原来她们两跑着跑着,从互相扔粉笔、到抹布,用扫把、拖把互相挡,最后他兄弟一屁股坐到了垃圾桶里面,被他打了几下,站起来准备还击的时候,发现垃圾桶已经坐坏嵌到了屁股裤子上,他一走垃圾桶就跟着走,像极了唐老鸭,胡林涛笑的前仆后仰,但在兄弟的斜眼中,他不得不边笑边帮他把垃圾桶弄下来,刚弄下来,他兄弟寇建还在摸着屁股不疼的哎哟,同学们还沉浸在无尽的嘲笑中,班主任来了:“这是进强盗了吗?好好的教室弄的乌烟瘴气的,你们两个还不快把教室打扫干净,这下午上课都没粉笔了,扫完地先去隔离教室拿几根过来,周一再去领几盒新的,抹布、扫把都摆好,这垃圾桶是怎么回事,这可不能申请领新的”。就在这时同学们七嘴八舌说着:“胡林涛被寇建带着在教室疯”“寇建掉进了垃圾桶”“他们不小心把垃圾桶踢坏了”……
各种声音充斥在教室,班主任便说道:“寇建呀,你家里挺有钱的呀,刚给我们班买了新拖把,现在就又要买新垃圾桶,我提同学们谢谢你,林涛呀你是要走体特,文化课成绩也要赶赶,不能跟着寇建瞎闹,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他同学无休,谁不想休息就跟着一起铁人三项”。说完,他们三儿便走向了教室前面的花坛,开始铁人三项,同学们这那睡的着,悄悄看着他两在班主任的带领下进行着铁人三项,时间一点点过着,同学们开始陆续睡着,就在差不多都睡着了,他们两个回来了,我没睡着,但是我早早的就闭上了眼睛,把脸对着桌子,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要不就当一切没发生吧,胡林涛回来后迈着他刚蛙跳完的腿,一瘸一拐慢慢的走到他的座位,然后轻轻坐下、静静趴在桌上。
今天我没有新的糖放进盒子里,但鬼使神差的我,打开了盒子,翻开了绿箭上面的字:“一想你,你就出现了”“你电到我了”“你就是我的未来”“我今天又想你了”“”别担心有我在“我昨晚梦到你了”“猜到我在想你吗?”“我的眼里只有你”……我一个个的翻着他给的绿箭,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他今天被铁人三项整过之后,好像挺难受的,一直都趴着,平时一个下午能在教室跑几圈了,今天却一直都躺着,好像是因为我,明天要不要给他道个歉,不不不,你在想什么呢?人家都说了,没看内容直接给的,可能绿箭上都是写的这些让人想掉泪的东西,就这样我胡思乱想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又像平常一样,淡然的走进了教室,我每次去的都算迟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和他比还是要早些,但当我走近教室,他早已坐在了座位上,见我来,他笑着望着我,我低下头,没同他讲话,早自习结束,像往常大家都飞奔食堂,深怕后面去没吃的了,但今天有些反常,首先是他,自习一结束他便趴在了桌上,我向外走着,听到后面传来:“我看你今天来,腿完全就瘸了,没事儿吧,早上吃什么,我们去帮你带”“对,我们去帮你带”“就沈姗姗那样,你怎么会喜欢她,都怪寇建把你害成折磨”寇建:“我也受伤了,没吃早饭,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我,给我碗豆浆、花饭吧”“‘自己买去”……
我已渐渐走远,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想去问,是呀,怎么会喜欢我,就不可能喜欢我,我又不好看又孤僻,好似在埋怨自己,保持着慢悠悠走到了食堂,又慢慢排队,即使前面有人插队我也不会说,继续站着,然后慢慢吃着早饭,再向教室走去,突然我转回去,买了一杯牛奶、一个面包,带回教室。此时上课铃也开始响了,我几乎和生物老师一起走进了教室(他前门、我后门),然后我将面包和牛奶放在了课桌前面正对着他的那堆书上面,然后转过去对着讲台听课。
我们组就在后门,加上平时我就是一个小透明,做什么别人都不会在乎,所以自然没人发现我拿着吃的踩着铃声进了教室,放好吃的,我便目不转接的盯着讲台(很奇怪,平时我也没有这么认真过),但我虽然盯着讲台,仍看到他拿走了我买的面包和牛奶,然后笑着在课上吃完了,还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早餐我最喜欢吃面包喝牛奶了”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回了一个“没事儿”,下节课开始了才悄悄放在我的那堆书上面,课间那群女生又来了,说着他不吃东西是不行的,要给他去买东西,他都拒绝了。
为了表示歉意,在没事儿那条纸条后面,我又加上了一句:“昨天没事儿吧?不好意思”,他回着:“没事儿,不关你的事儿,那个,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下个月有场和八班的篮球赛,要不你来帮我加油吧”“看吧,有时间我就去”“那天周一下午,大扫除完就自由活动”“好”就这样我们偷偷的互相写着纸条,后来我也去看了他的篮球赛,从一场到两场,再到很多很多场,但我们从未对外说过互相喜欢,甚至我自己也不确定我们那算不算喜欢。
后来他成了体特生天天早上六点起来就要开始训练,除了考试科目,其他课全部不来,经常一回到教室就倒头睡,物理老师常常调侃他们:“你们这到时候,体育特长分是过了,文化课成绩不过关怎么办哦”,他是一个很上进的人,即使很累很困,但他仍然强忍着听着“老龚”的课,因为我不喜欢说话,他也不强迫我,买了吃的东西即使我不要,他也会放在我的那堆书上面,再后来他们去省城进行冲刺培训去了,我和他便两个多月没有联系,也是这段日子,我发现了我对他特别的感觉,特别希望他早点儿回来,同时也希望他考试顺利,他真的很努力,我们班最开始有十个体特生,他们从高二开始跟着训练,一直到高三上要去培训前被刷了六个,只因为他们平时的体育成绩不能达到一本的线或文化课太差,学校怕他们会拉低体特上一本的升学率,就禁止他们以体特身份参加高考,一年半的心血也都被现实打没了,但他能进一中就是因为初中跑步得过省里面的奖,才破格进来的,没想到遇到我,虽然我看着不怎么听讲,上课也总是踩点,但由于之前在外婆那边打下的基础,在这儿成绩竟能排在前三,用老师们的话说,铁定能读一本。
很庆幸他体育分考了全校第一,一回来就被学校的鲜花迎上去了,班上很多同学也都跑到门口迎接他,而我只是在教室窗子旁偷偷看着校门,但我内心是高兴的,在被所有的拥戴后,他先回到宿舍放东西,然后返回座位上课,在老师讲的正起劲的时候,他把我那堆横着放的书摆成了竖的,然后把一个包放在了我们两个座子的中间,上面附了一张纸条,写着:“培训结束出去玩,看到蔡月她们挺喜欢的,所以给你也买了些”。在那张纸下面,我回了“谢谢,心意领了,东西就算了”。但他轻轻的推到了我桌上,然后把我的书恢复原状,又写了一张纸条:“算我求你的了,帮我辅导文化课呗,这些就当学费”。我没回答,但东西自然在我手里(还了,他不要),终于,不再训练的他,天天呆在教室,虽然就在我对面,还是会站到我旁边问我“这道数学题为什么我的答案老师时不对”“物理是必须要把那些公式背了”“语文要背的好多,有没有记忆诀窍可以传授的”……
我们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说话,他也很努力,第一次模拟考试全班20比特训前进步了18名,但他仍每天向我问问题,很认真很认真做着题,后来高考,我班上第一,他班上第五,上一本肯定稳了,他问我准备去哪个学校,我说“不知道”,然后他说“那你想好了告诉我,说不定我们又是同学”。但我没告诉他我去了哪儿,高考完我便回到外婆家,跟着外婆、舅妈她们去大理了,填志愿也是舅舅帮我填的,他是直到毕业去找老师签字确认学校专业的时候才知道我去了四川科技学院,而他留在了省内,去了我们念小学那个市的一个一本学校。
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和谁都熟不起来,也不喜欢长远的打算 ,从不觉得谁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母亲是这样、外婆也是这样,所以大学我去了省外,我以为可以一切从头开始,他却来找我,我躲过几次,但最后在宿舍门口还是碰到了,他没有责问我,只说了:“我都来你学校了,不请我去食堂吃个饭”,去食堂的路上,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然后他回去上学,我继续在四川上学,他会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但我从没回过,直到大三有一天,外婆突然离世,两个舅舅因为房子撕破脸皮,在义乌的父母赶回来收拾残局却车速过快双双离世,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梦破了,我不再能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他照例每个月来看我一次,确保我手机没换号,这一次我没带他去食堂,因为我的经济来源受到了阻碍,其实他早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特产说是他妈妈硬要他带给我的,还说食堂都快吃腻了,其实是想带我出去吃饭,在他的关心、以及他说的他妈非要他、他爸说这个给珊珊带去……我逐渐走出来,并拒绝了他们家的好意,提前出去实习,那个“家”,我肯定是不准备回了,就在四川我找了一份测试的工作,毕竟是学计算机的。
他也跟着我来到了四川一个健身房做教练,毕竟大学学的体育教育专业,我本来的灰色,在他的到来下,逐渐有了光,后来,胡爸爸胡妈妈也来了,在成都买了房子,他们像外婆一样会给我做好吃的送到公司,也会喊我去他们家吃饭,换季了也会给我准备换季的小物品,手套、帽子、藿香正气水等。
毕业两年后,一次像往常一样凌晨一点多下班,他来接,这次他没送我去我家,而是去了他家,那天过了12点刚好是他生日,他很严肃的向我求婚了,胡妈妈则拉着我的手说着:“我和你胡爸爸早把你当亲闺女看了”……
在我25岁那天,我和他举行了婚礼,我没请我的亲戚,来的都是他的亲戚、朋友,婚礼也都是他布置的,我只在前期配合着拍了婚纱照,后面就开始正式的婚礼,从小都不会哭的我,在那天却哭了,没有父亲把我送到他手里,所以他删去了这个环节,在他的视频告白中,他握着我的手、我们缓缓的走向台中央,在视频里,他说:“沈姗姗,你能嫁给我,是我一生中最有成就感的事,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还记得小学三年级那个把篮球踢到柳树下的男生吗?那就是我,柳树下的姑娘,你好呀,谢谢你愿意将你的领地与我分享,那时我便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把我的领地给你,高中再次相遇其实我是主动申请到二班的,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名字在二班,邀请你看了那么多场篮球赛,不知道你有没发现,请你看的每一场篮球赛都是我自带的篮球,和小学那个篮球是一样的纹路,我们应该是一球定终生吧,因为老师们都说你一定是一本的料,我才拼命的训练、拼命的学习,因为我想陪你看一样的风景,你知道吗?大学每次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时,我有多害怕你换号了,想立马飞到你身边,你请我吃的食堂的饭,我觉得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饭,但以后我想天天给你做饭,让你吃到全世界最幸福的饭菜,我会努力的,每次接你上下班,我都会提前两个小时到,因为我既怕你早上迟到又怕你晚上早下班而我没到,姗姗,我的老婆,请允许我未来一直陪着你”。一路走过来,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时看看我,替我擦眼泪,然后我们站在台中央看着屏幕上他的告白,以及全场的布置都是柳条及柳条下的篮球,还有每隔一米都会有个牌子,也是柳条覆盖,但中间一排小黄花上贴着放大版绿箭口香糖绿色糖纸的告白词,靠近台中央的位置有个拱形门,门的两边写着:“一球定终生,涛终入姗里”。我哭着笑着进行完我的婚礼。
在我26岁那年,我们升级成为父母,有了一双儿女,而他为了孩子们有更好的生活环境,辞去了原本在学校的工作,自己开了一家健身房,胡爸胡妈体恤我,觉得做测试时间太长,想让我和他一起经营健身房,但我拒绝,他们也没再说什么,但我还是还了一份工作,去职校当网络老师,这样我在家陪孩子们的时间就会长一些。
在全家的偏爱下,我也在悄悄的改变着自己,用心去爱每一个家人,是一球定终生,也是涛终入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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