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迹(二)——有你便是天天(1)

和天天相逢一点都不经典,只是那么偶然地、平常地、不经意地相逢在宿舍楼前。还记得那天天蓝得深情,纵深处有几只鸽翅在扑扇,像蓝天里白色的机翼。阳光纯净,像天天看见我之后脸上的笑容。

在春天里相逢,在一个四类学校里相逢,我和天天都有一种“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还没有到花开的季节,可分明有花朵在唇间绽放,那蜜汁一样的芳香在我们的心底恣意蔓延。天天的拥抱覆没了我的大呼小叫:“怎么是你呀,天天?你好吗?”

潜意识里,我们的学校只是一个收容所,专门收容我们这些被高考抛弃的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当我怀着几分失落、几分悲壮无望地来到这里时,天天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天天和我不同的一点是,他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份期待,这份期待来自一个女孩。天天为了这个女孩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更好的选择。

由于是老乡、老同学且同在异地,我们的关系自然十分亲密。我经常陪天天到郊外写生。麦苗青青的时候,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绿色。风轻轻地吹,吹进心里绒绒的、软软的。我安静地坐着,看天天用画笔东一抹西一抹地在画板上涂颜料。

天天每次都画我,但没有一次画出来的是我。那女孩长头发、大眼睛,永远阴郁的、忧伤的脸,湿湿的、梦一般的眼神。而我永远短发、没心没肺笑着的娃娃。每次我看过画总佯装生气地要撕掉他的画,他就很紧张地护着画板说:我道歉,我重画。

我笑笑不吭声,谁不知道那女孩已经牢牢占据了天天的心房,不容任何人插足呢?

天天喜欢乒乓球,打得棒极了,最喜欢看他临案时的大将风度,多少体育系的学生包括老师们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之后他开始向周围的县市挑战,每周末都会坐着公交车乱窜。我就像他的影子,站在他身边为他加油助威。天天每次赢了球,总会一只胳膊揽住我,另一只手拍拍我的头油油地叫声“老弟”,眼中坏坏地笑,写满了得意。我闻着他身上浓浓的汗意,一把推开他:“快点回学校洗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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