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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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对一个人说,我实在太喜欢香水了,每天出门前都喜欢喷喷洒洒,抹抹涂涂,假如不擦香水就出门,感觉好像没穿衣服。

记忆中上大学之前是没有用过香水的,见都没见过,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大一的时候,在广州的某个香港品牌店,很有可能是屈臣氏,因为那是我从前最喜欢逛的一个商店,里面有各种各样新奇好玩的东西,每次进店我都要消磨好久的时间,我无意中发现一种神奇的东西叫走珠香水,可以涂抹在手腕的脉搏处,散发出好闻的香味。走珠香水有好几种,作为颜值控,我一般挑选好看的那瓶。

那是我第一次购买和使用这种叫做“香水”的物品,使用之后感觉心情愉悦,全然不会去考虑其他。

那个听说我觉得没擦香水就像没穿衣服的人对我嗤之以鼻:哼,一般是体臭的人才要擦香水。

香水有毒,他的话更毒。

原本以为自己清楚了解自己,就像香水,知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个味太甜,那个味太浓郁,这个味没有后劲,那个味太普通。

大学时光有六神花露水以及花牌走珠香水陪伴我,不管有没有人闻到那些香味,我可以一个人快步走在天鹅湖边,或是那条普普通通的水泥路上。天鹅湖里没有天鹅,很小的一个池塘,湖水幽清碧绿,我们的教室依湖而建,我们倚在铁栏杆边,有时是拿着收音机奋力地听来自美国的靡靡之音,美国之音,目的只有一个,不是为了掌握时代脉搏通晓天下事,而是为了应付期末考试的听力部分。偶尔对着湖水发呆是一件有点傻的事情,显得自己形单影只,一副落寞的样子。

大学一毕业,扑腾的翅膀跃跃欲试,没有能力实现越洋留学的梦,但也实现了到世界贸易中心工作的梦想。

世界贸易中心是彼时伫立在热闹的环市东路上的一栋高耸的写字楼,与高档的五星级酒店花园酒店遥相呼应,那是那个时代的成功的象征,或者是时尚的标志。

每次坐公交或者走路经过世界贸易中心,那两栋高塔挺拔入云间,我一定会抬起头对它说话,有一天我会到这里来上班的。

人这种动物最怕被催眠。

我的大脑被我不断催眠,输入这个要到这里上班的信息,其实根本不知道能上什么班,可以干什么工作,反正大学里学的综合英语应该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如果你足够想,足够努力,梦想总有机会达成,当然,单相思除外。

原本已被某省级外贸公司录用的我,居然经过了公司不要,要急忙找下家公司,公司又要的一系列惊险历程后,毅然决定不去那家出尔反尔的公司,到了一家合资公司。而这家合资公司的美方办公室,就在世界贸易中心南塔。

看,我的催眠起作用了。

我现在每天都对自己催眠说,你会成为一名专业作家,这个催眠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看看要催到什么时候梦想才会实现。还好,这个梦想与单相思无关。

大学毕业后,我买的第一支香水是CD 的沙丘。

那是一个圆形的橙红色瓶子,盖子也是圆形的。气味很特别,不是循规蹈矩的香味,有点众叛亲离的感觉,那一刻我真的好像是越过了山丘,因为大脑很混乱,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香味。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这个香水,隐约知道CD 是一个国际品牌。

“多少钱?”

“XXX”

具体价钱不记得,但是应该是将近半个月的工资。

即使是在合资公司工作,即使我的工资比同学多一倍有多,可那个价钱还是深深地刺痛我。

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小姐,你那么喜欢这香水,买吧。不买的话你会一直想着它。你真有品味,一般人都不识货。”

销售小姐真是我的知己,字字句句戳中我的死穴,一咬牙就买了,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捧回家里。

我们在责怪别人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同时,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回顾这几十年的香水收藏史,最初的沙丘早已不知所踪,再拿起来的时候对那个曾经很动心的气味无动于衷。曾经以为将是自己一辈子都喜欢的气味,每每被新的发现超越,于是变成历史。

香水尚如此,人的本性其实是不是就是多变而挑剔的?

香水有毒,它让我推翻了自己专情的定义。可我真实,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哪些是永远的心头好,哪些会随着季节岁月流转而被我遗忘。

记忆如同香水瓶,掏空了就收藏起来,轻易不去碰它,拿起的时候,可以芬芳自己的心田,让某一个需要沉淀的下午或清晨,变得笃定而轻松。那些,那些和那些的不堪,今天你不是安然平静,有什么可怕的?

那个人的话有毒,我依然选择接受他的缺点,即使他可能希望走在一条相反的道路上。你们在气味上都不能相投,哪里有机会去探索其他?你很宽厚也糊涂,他苛刻而心事重重,注定是要阳光道独木桥各自安好。

喜欢你一定喜欢你的味道。

香水有毒,可我对它无比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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