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再见》，战争就是地狱！

原创 邑人电影院

本文作者：王小东

《天上再见》，战争就是地狱！

放眼历史，两次世界大战是我们人类最大的战争悲剧。但如果将时间放在1918年11月11日、1945年9月2日战争结束前，个人又会如何选择？

历史不能假设，但文学可以演绎。2017年上映的法国电影《天上再见》，改编自法语文学大师、推理小说大家皮耶尔·勒迈特的同名小说《天上再见》（原著获得了2013年的龚古尔文学奖），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1918年11月9日，支持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的呼声越来越响，法德两国士兵都无心恋战，再没有人想朝别人开枪。但是崇尚战争的军官中尉普拉代勒却不太满意，大白天派出了一老一少两个士兵去前线勘察，却偷偷从背后击中了他们，让法国士兵误以为是德军的反击，再次挑起了战争。

《天上再见》，战争就是地狱！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罪行被列兵艾伯特看到了。军官想杀人灭口，把艾伯特撞进深深的弹坑，幸好和艾伯特一起被埋的，还有一颗死掉的马头，这给了他最后一口生气，随后艾伯特被战友爱德华救出来。但为了救艾伯特，爱德华不幸被飞弹炸飞，导致他的整个下巴被全部炸掉，变得丑陋无比。

这一场本不该有的战争，彻底改变了军官普拉代勒、艾伯特、爱德华的人生轨迹。战后，军官由中尉升为上尉，并借着给死去的士兵修建公共墓地的项目，大发战争财，成为百万富翁；艾伯特失去了自己的工作、被未婚妻抛弃，还要照顾残疾的爱德华；而爱德华则直接让自己从世上消失，盗用了死去士兵的名字，残活于世。

（一）

《天上再见》，战争就是地狱！

《天上人间》里，战争结束以后的法国，各个地区都准备兴修“战争纪念碑”，纪念死亡的士兵。主人公爱德华是一个天才的画家，他曾在战场上画下每一个鲜活的士兵形象，在黑白的战争基调下留下彩色的人物印迹，让人很感动。但在战后，他制造了一个“纪念碑骗局”，以一个并不存在的身份，设计了几款纪念碑，让艾伯特宣传，只卖，不真的做，拿到预付款，就走人。

战争就像地狱，吞噬着它所遇到的一切，扭曲着基本的人性。爱德华制造纪念碑骗局，最终在和父亲相见后从高楼上跳下，了结自己的生命；艾伯特为了给爱德华找杜冷丁，去抢夺伤残老兵，为了筹钱宣传纪念碑册，去偷银行存款人的钱；军官普拉代勒将死亡士兵给骨头打断，只为把他们装进1.5米的棺材；而活着的其他人呢？逝去的生命看不见那些纪念碑，这只是活人的道具，他们打造这些纪念碑，方便他们表演胜利的剧目。

（二）

《道德经》说：“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也”。但人们对于战争总有一种狂热与恐惧的复杂情绪在里面，恐惧于其发生在自己身上，狂热于其带来的荣誉、赞美和成就。因为恐惧，文化总是强调以和为贵，不断地限制战争的使用，避免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与人相互争战的世界；因为狂热，人们会强调战争就是正义，将敌人魔鬼化、把自己神圣化，为战争穿上了合法的外衣。

《天上再见》，战争就是地狱！

2018年4月14日，美国在没有获得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的情况下，联合法国和英国对叙利亚进行了一连串空中打击，以回应本月在大马士革郊区杜马发生的化学武器袭击事件。这让人想起2003年以英美军队为主的联合部队入侵伊拉克，当时的军事行动同样没有获得联合国安理会授权，后来引发许多批评。

事件发生后，网上不乏批评之声，认为美英法在事件没有充分调查的情况，侵犯叙利亚主权，肆意使用武力，以便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有些人则认为叙利亚使用化学武器，如同美国总统特朗普说的：“这不是人的行为，而是一个怪物犯下的罪行”，美国在实行正义消灭魔鬼，从事神圣的战争，净化敌人，维护人间的正义，应该予以支持。

《天上再见》，战争就是地狱！

叙利亚战争已经进行了7年，比起我们小时候教科书教的八年抗日战争仅仅少了一年，在目前巴沙尔政权、伊朗、俄罗斯联军已经控制叙利亚80%的国土，有望达成一个统一稳定的政治秩序时，美英法在没有联合国安理会授权下打击叙利亚的行为，让我想到电影《天上人间》的军官普拉代勒，在战争将要结束的情况下挑起战争，这很无耻。

叙利亚思想家阿多尼斯曾在伊拉克战争后发问：一个令人困惑而苦涩，难以求解，同时极具怪异性、讽刺性和悲剧性的问题是：

在阿拉伯土地上发生的战争，耗费了阿拉伯的钱财，打着解放阿拉伯人的幌子，却几乎完全看不到属于阿拉伯人的秩序！

《天上再见》，战争就是地狱！

老年人挑起了战争，发展着战争，年轻人却在送命。电影《天上人间》中，爱德华借小女孩之口宣判：“你们不仅挑起了战争，也没有阻止战事的发展，却还享受征战的快感，甚至从中牟利，数罪并罚，你们被处以死刑”，这是爱德华对德国国王、奥匈帝国被刺杀的王储费迪南大公、英国国王乔治五世、法国总理雷蒙·普恩加莱、法国元帅霞飞、福煦等人的审判。在这个时代，我们对巴沙尔、普京、特朗普等人的审判，又应该是什么呢？

（三）

印度有部伟大的史诗《摩诃婆罗多》，主要叙述了婆罗多族两支后裔俱卢族和般度族争夺王位继承权的斗争。《薄伽梵歌》是其中的一部宗教哲学诗，在其中的开篇《阿周那忧虑瑜伽》中，般度族的阿周那对投身这场战争是否符合正法产生怀疑，忧心忡忡，他说：

我看到不详之兆黑天啊，我不明白打仗杀死自己人能够得到什么好处我不渴望胜利，黑天啊不渴望王国和幸福王国对我们有什么用？生命和享受有什么用？

他认为杀死俱卢族中的老师、父亲和祖父，儿子、孙子和舅父，还有其他的亲族，他自己也犯下了罪恶。杀死自己人，自己又怎么会幸福？于是他放下了自己的武器。

这些振聋发聩的声音，对于生活在今天这个充满戾气的世界，依旧值得我们深思。对于生活在压迫中的人来说，如果生活就是地狱，人们当然有权力去反抗，直到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秩序，让人们相信可以依靠自己的辛劳，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但这并不代表发动战争是正义，恐怖分子袭击美国世贸大厦的9.11事件是邪恶，1999年北约飞机将导弹投入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导致使馆工作人员死亡也是邪恶，两次世界大战更是邪恶......战争就是地狱，这应该成为我们的常识。

《天上再见》的核心反战，但愿我们拿起锤子，将对战争所有充满赞美的纪念碑砸的粉碎，不再让人们活在战争的地狱中，这，需要你们共同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