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们

      也谈入乡随俗。刚才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同一层的邻居Erik,聊了几句。Erik来自东欧的一个弹丸小国,忘了是匈牙利还是捷克了。Erik在泰国做宝石生意,来泰国五六年了,会说简单的泰语。典型的欧洲人,个子不高,须发茂盛,不长的头发收拾得服服帖帖,衣着合体,喷着淡淡的香水,浑身透着一股精神、干练的劲头儿。疫情爆发前,活动不规律,有时候出去的早,有时候出去的晚。疫情期间深居简出,以为搬走了或者出国了。时常见他在楼下的7-11便利店前面,跟卖水果、卖粿条的小贩聊七聊八,嘻嘻哈哈地找乐子。没见有稳定的伴侣,时不时带女孩子回来睡觉,手里托着盒比萨饼或者拎着几罐啤酒。

      之前见了面顶多打个招呼,几乎不怎么聊天。不过,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个楼层住着,面熟,见了也很亲切。今天从商场走着回来,不紧不慢地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正是下班时候,路上车流如织,蝗虫一般的铁驴子,一长排的小汽车。两旁的街市灯火通明,小饭馆、路边的大排档、水果店、杂货摊,处处是来来往往的、戴着口罩的人群。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从身旁经过,胸前两只雪白的小白兔在松松垮垮的衫子里,随着轻快的步子,灵活地跳动。我看了一眼,又瞄了一眼。看得心荡神怡。出来散散步,心情真年轻哈。

      Erik很绅士地打开电梯门,请我们进去。又顺手帮我们按了要去的楼层。Erik,几年没回了?我先开口。差不多两年吧。你呢?哦,我一年,现在是中国的春节,是个团圆的日子,本该回去的,这该死的疫情!哦,春节,知道。跟我们的圣诞节一样,非常非常重要的节日。我点点头。出了楼梯,我俩并排走着。我猜不出他的年龄,西方人留须,显老。洒家挺羡慕那些长胡的人,两腮青胡茬,透着男人味儿。Erik指着走廊上的那个石头桌子说,他们说话很大声,昨晚在这儿聊到凌晨三点多。我说是,我也很生气,几次想出来喊他们闭嘴。缅甸人的宣化吵闹,拉近了我俩的距离。我俩深受其害,互相同情,同仇敌忾,难兄难弟。

      我到了家门口,掏钥匙。道了声再见,Erik拐进了旁边的房间。因为疫情原因,这帮缅甸人停了一个月的工,一堆人挤在一个两居室里,有男有女。白天睡到日上三竿,晚上就着花生米、喝着啤酒,动辄熬到凌晨一两点。女人也不知收敛,狂狼地笑,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Erik骂他们没素质,不懂人事。我重重地点点头。

      有天晚上十点多,我下楼买奶喝。有个缅甸小伙子赤着上身,来值班室找保安要备用钥匙。下身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胸口纹着一个暗红的图案,第一眼以为是拔罐留下的紫斑。挺帅的一个小伙子,做事不讲究,瞬间跌了份。那些缅甸人做饭的时候,直通通的开着门,油烟从窗户灌进我的房间,呛得我咳嗽。他们的房间没有独立厨房,知有个做饭的橱柜,没有抽油烟机,所以做饭一定要开门开窗。这几天工厂开工了,晚上消停了些。希望这些人快些搬走。有几次我差点冲出去,大吼一句:都几点了,都他娘的闭嘴,滚回去睡觉。终于还是没敢,把涌上来的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说又是一帮孩子。计较个芋头啊,忍一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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