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时也命也 玉指清菊定单双
铁岭卫,李府,花园。
已经是秋天了,但此时园中之菊并未绽放,不过含苞之态,更加动人。
李如枫悠然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她此时已换回女装,身段高挑,体态妖娆,依旧是削肩披发,看上去英姿动人,的确是将门虎女,巾帼英雄。
但当她吟起唐人元稹的这首《菊花》诗的时候,张傲天倒也从她的身上看出了几分文气。
这姑娘的个子比起张傲天,不过也就矮了小半个头,所以一开始张傲天还真就没想过她居然是一位姑娘!
此时她大病初愈,面色变得苍白,脸颊也瘦削了许多,看上去倒增添了几分柔弱之态。
张傲天也实在是猜不懂她的心思,他只能感觉到,每一个姑娘的心思,都是那样的扑朔迷离,而且,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如枫缓缓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我还是真的要谢谢你……”
张傲天叹了口气,道:“何必客气,无论如何,咱们两家……”
李如枫摇头道:“不要再说了……你是不是又想说,两家世交,就冲这一点你就应该把我送回来?”
张傲天听到她的话里,又多了那种嗔怪之意,自己倒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如枫已经缓缓摘下一朵即将开放的黄菊,口中道:“有的人说过,如果可以猜到一朵花花瓣的单双,就可以实现自己的一个心愿……”幽幽一叹,然后道:“这个你相信吗?”
张傲天见她又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只觉好笑,苦笑道:“我觉得,人的心愿就在于,是否合理。如果合理,那么就应该可以实现……”
李如枫道:“那么,究竟什么样才算合理?还有,这个理,究竟是不是人之所定?”
张傲天苦笑道:“不过,我认为,你可以一试,人世间……似乎真的很难规定一个尺度,也就是一个规范……或许,一个人如果感动了上天,也可以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李如枫幽然道:“一个人……感动上天……真的可以吗?”她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傲天。
张傲天见她如此坦然的看着自己,倒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轻轻地侧了侧身,缓缓道:“人都说,只要心诚,必可感动上天——”
李如枫幽然一叹,摇头道:“其实,即便是人,很多时候也都是难以感动,何况上天?”
张傲天沉声道:“人……”他欲言又止,他似乎感觉到了,李如枫对自己似乎很有好感,而且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情意。
是“兄弟”之情,还是“朋友”之意,抑或是其他?
只见李如枫的玉指,已轻轻地挟住了一片花瓣,淡然一笑,“这样吧,傲天兄,你我一同来猜猜这花瓣的单双如何?”
张傲天苦笑,“这个……”
李如枫傲然道:“你难道连猜一次命运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张傲天怎能忍受她如此之言,接道:“好,我猜——单——”旋即道:“那么你呢?”
李如枫微微一笑,“那我似乎只能选择……双了——”
张傲天道:“好——一言为定!”
李如枫却道:“且慢——既然我们已经猜了单双,便应设立一个赌注!”
张傲天一怔,“赌注?”
也的确是啊,如果没有赌注,那又赌的什么呢?
李如枫冷笑,“你不敢?”
张傲天见她的神色在瞬间之内,连续变换了四种,也可以说是风情万种,心中一动,脱口道:“有什么不敢!我只怕不敢的人是你。”
李如枫嫣然一笑,道:“好——我们就赌命好了——”
张傲天大惊失色,“赌命?”
他实在想不到,李如枫居然会和自己赌命?按道理来说,除非血海深仇之人,绝对不会有赌命之说。
而且,两人之胜负,都很随机,各占五五之数。
见他如此失神,李如枫又是微微一笑,略带嗔怪之神色,笑道:“看把你吓的……人家说的……是赌命运……”
张傲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冷汗,连忙道:“说的就是嘛——不过,这命运如何赌法?”
李如枫微笑道:“如果你赢了,我就为你做一件事,任凭你来选择——”
张傲天哑然失笑,“什么?也就是说,假如我赢了,要你嫁给我,你也得嫁了?”
李如枫面上一红,旋即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赢的本事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也比平时要低得多了。
张傲天叹了口气,道:“换句话说,假如我输了,也得为你来做一件事了……”
李如枫娇躯微微一侧,又摆了一个曼妙的姿势,然后轻轻点头,“然也——不过,这件事情是有要求的……”
张傲天道:“什么要求?”
李如枫正色道:“这件事情,不可违背天理人伦,不可违背忠孝廉耻,不可违背江湖道义——”
张傲天想了想,有了这三条,还算合理,自己输也输得起,于是道:“好吧,那你就数数看?”
李如枫幽然道:“这既然是我们赌的,自然要我们一起来数。”
张傲天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道:“好吧——”
两人相对而立,李如枫轻轻地摘下了一枚花瓣,然后将它轻轻地放在张傲天的手里。
她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仿似害怕对那花儿造成伤害一般。
可是,让花瓣和花萼分离,是否就和从一位母亲的怀抱中夺走她的孩子一样残酷?
李如枫将第一枚花瓣放在了张傲天的左手之中。
而当她在将花瓣放下的时候,她的柔荑在不经意之间,在张傲天的指缘轻轻地滑过。
在这瞬间,给张傲天的心里带来了轻轻的一震。
这是一种,有如触电一般的感觉。
她的心里,究竟是什么用意?
李如枫又摘下了第二枚花瓣,放入了张傲天右手掌心内,柔声道:“二——”
张傲天此时突然感觉心乱如麻,自古人言,“最难消受美人恩”。而自己居然是如此的没用,多位美女都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
难道我还真的以身相许,许给这么多位对自己有意的佳人?
李如枫的手指还在摘着花瓣,花瓣,已经越来越少了。
淡香幽雅。
是那清菊的清香,还是佳人身上的芬芳?
看着她那低垂的眼帘,一动一动的红润小嘴,张傲天只觉自己的定力的确不佳,于是想将目光移开。
可是他低下头来,却见到了对面佳人那玉揉粉搓一样的玉颈,以及一截有如奶色一样润白的酥胸。
他只觉心跳都在加速,而喉咙也开始发干。
唉——
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练成那些大师父一样的定力呢?
其实,他真的理解错了,面对美女最有定力的,并不一定是他师父、或者是什么少林寺方丈、五台山长老一样的世外高人。
最有定力的,应该是秦飞一样的采花大盗,或者是那些陆留香楚小凤一样的江湖浪子。
而张傲天之所以没有定力,正是因为他没有行过男女之事。
换句话说,一百两银子都可能让一个穷书生动心,可是即便将一千两放在一位大贪官的面前,他可能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海瑞不贪?他是更大的贪官,只不过他喜欢的不是钱,他喜欢的是名而已。
如果多给他点儿出名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两个字,贪名!
看来张傲天要想培养定力,还真的就要和更多的美女接触。
呵呵——
李如枫的手指,缓缓的摘着花瓣,而她的身子,也随着手臂的移动而轻轻晃动,而她那胸前硕饱满的丰盈,虽然被裹在衣衫之内,可是曲线毕露,几欲破衣而出,更给了人无尽的遐思。
张傲天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邪恶的念头,真想此刻便将手伸到她的衣襟里面去,或者干脆将她放倒,尽享艳福了事。
可是他立刻想到的是,自己如果这样做了,后果如何?
还有,自己能够成功吗?
如果失败了,会如何?
这里可是人家的地头啊!
但,这如枫小姐似乎对自己有意哦?
她会不会半推半就,任由自己胡作非为呢?
毕竟,这小姐和自己在密室中,已经有过很亲密的接触了,当时是为了救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是冷汗直冒,心里又暗骂了自己一顿。
不过,他已经算“进步”了,没有抽打自己的耳光?
张傲天的心里在暗暗自责。
你既然还记得人家姑娘救过自己性命,你居然还在这里有着邪恶的念头,你还配再提“侠”这个字吗?
还有,即便你真的想到了那些邪恶之事,接下来想到的,不应该是成功的可能性,而是该与不该。
而自己想的居然是成功如何,失败如何,姑娘会不会反抗,他娘的——你简直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张傲天定下心神,默念了几句“六字大明咒”,也就是观音菩萨的心咒,之后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欲望也渐渐淡了。
之后,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口气里,吸进来的,正是一种女儿家的体香。
李如枫怎知他的心里,先后有着这许多思想活动,但见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已经是大汗淋漓,神情萎靡,一脸痛苦之色,于是道:“怎么?难道你已经知道你输了?这么大的人……难道还怕输不起?还有……即便你真的输了,你难道还怕我会为难于你?”
张傲天连忙道:“不是的……”
李如枫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真的那么可怕?以至于连你和我在一起聊天你都这样痛苦?”
张傲天听她的音调越来越苍凉,神色也是越来越苦,更加惹人怜惜,心中也是大为不忍。于是道:“我怎会害怕于你?和你在一起,又有什么痛苦而言?只不过……只不过是小姐过于美艳动人……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巧夺天工,妙绝芳华,就有如那天上的仙子一般,令我这个市井凡夫自惭形秽而已……”
李如枫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是破涕为笑,听到后面的时候,面上又露出几分责备,嗔道:“撒谎——唉——你这个人啊——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油嘴滑舌?”
张傲天心道:“其实我这个人,似乎从小开始,一直都是油嘴滑舌。如果细论起来,也不过是这半年来,唉——其实也不过就是这几个月,嘴笨了而已。”
他又苦笑道:“其实——其实我真的是在撒谎……”
李如枫的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脸上,旋即又故作轻松地一笑,“唉——你这个人啊——你连让人家多开心一会儿都吝啬吗?”
张傲天一怔,“我……我怎么啦?”
李如枫叹道:“虽然我明知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可是毕竟也还是让人家感到开心哦,可是,你就不能多骗人家一会儿吗?”
张傲天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那几句“油嘴滑舌”还是让李如枫感受到了开心,而自己立刻就承认了自己“撒谎”,所以又起到了负面的效果。
于是他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李如枫微微一笑,“其实……真话尽管不一定好听,不过我还是想听真话。”
张傲天也是轻松地一笑,道:“好——那在下就实话实说了……”
李如枫道:“你说吧。”
张傲天故意又看了看她的双眸,而李如枫毫无惧色地和他对视,他倒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主动将眼神避开,口中道:“其实只因傲天不是君子……所以……适才对小姐的赞美倒的确是由衷的……只是后半截是假话而已……”
李如枫叹道:“哦?就是说,你那句自认市井凡夫的话是谎言了?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大少怎会对我一个小小女子自惭形秽?要说自惭形秽的人,那倒应该是我。”
张傲天把心一横,道:“其实傲天刚才,心底对小姐有了亵渎的念头,所以……心里一直都在自责……”
李如枫听到这里,面上也是羞红一片,连忙道:“你——唉——你这个人,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傻呢?”
言毕,她又低下头,继续分着花瓣,可是玉手却是接连颤抖,接连挣破了两片花瓣。
两人突然又都不在说话,只是默默地分着花瓣,双方都低着头,相距不过尺许,静得都可以听到鼻息之声。
不晓得过了多久,时间仿似都已停滞。
只记得第一枚花瓣是放入张傲天的左手之中,而最后一枚花瓣,却是放入了张傲天的右手之中,至于中间的花瓣有没有放错,似乎这两个人都确定不了。
李如枫微笑道:“知道结果了吧?”
张傲天点头道:“姑娘赢了。”
只听“咚”的一声,两人的头已经撞在一处,同时惊叫出声。
李如枫一脸苦相,“傲天——即便你输了心中不悦,也不要这么急着报复人家吧——”
张傲天一面捂着自己的头,一面叫道:“我……我哪有啊——我哪有那么小气啊——”
李如枫见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声有若银铃,笑容也是千娇百媚,“人家逗你的啦……”
张傲天发觉,自己美女当前的时候,似乎反应、判断、勇气、魄力都打了一个折扣,这是怎么搞得呢?要说自己身边,那也是不乏美女啊——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练成少阳真气之前的定力,似乎要比现在要强。
这是什么武功哦?
怎么可能呢?
这个时候,他突然见李如枫的身子在微微的晃着,似乎有点儿发晕的样子。
他连忙扶住了她。
触手之处,温软腻滑,但他也没有心思来体味,他突然发现,自己也很关心和在意李如枫,不知在何时开始。
张傲天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李如枫缓缓将那诱人的娇躯靠在他的身子上,轻声道:“我……我……我有些发晕,你……你抱我回房好吗?”
张傲天玉人在抱,脑子都有些发晕,缓缓道:“这个……好吗?”
李如枫闭上美目,叹道:“你打赌还输了呢,还说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呢?就连这么一件小事你都不肯,那人家又怎能把大事情交托给你?”
张傲天一想,的确,自己打赌已经输了,也就必然得为李如枫做一件事情,虽说已经说了三不,也就是——不可违背天理人伦,不可违背忠孝廉耻,不可违背江湖道义,但除了这三点之外,可以做的事情依旧很多。
如果连这种小事自己都推托的话,人家怎么可能将大事交托给你?
而且,自己和李如枫也算是“老交情”了,李如枫身子未愈,头脑发晕,在这个时候,自己连送她回房都要推托吗?
如果说男女有别,那自己又是如何将她送回铁岭的呢?
突然之间,张傲天又感觉到了自己的没用。
缺乏豪气,就连一件简单的小事,也要经过深思熟虑,这哪里像个大丈夫?
他在这个时候起,决定了,自己今后做事,绝不再如此“婆妈”,一定要当机立断!
想到这里,他猛然将自己身前那丰满动人的身子抱了起来。
李如枫的两只手臂,纠缠在他的脖颈之上,而飘散的发丝,披落在他的耳畔,让他觉得从耳孔到内心都有了一种发痒的感觉。
他究竟抱过几位姑娘了,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总之,感觉似乎不在少数。
而李如枫似乎是最高的,也是最重的。
所以,抱着她,也是最累的。
可是,他也不能抱怨,毕竟,人家姑娘肯让你抱着,这是不是就算是对你的垂青呢?
李如枫的房间距离花园,不过百余步,张傲天刚警告完自己不要“婆妈”,心中又开始了胡思乱想,这百多步的路程,也够他那思维的野马往返几十个来回了。
其实,古人也说,遇事应三思而后行。
但,有的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真正应该做到的,是恰到好处,也就是说,谨慎与果断并行。
可是,千古以来,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
走进这小姐的闺房,却没有见到什么女工绣品之类的物事,墙上倒是有着一张劲弓,一把长剑。
张傲天将李如枫缓缓放于客厅的长椅之上,然后便向后退了三步。
虽说他也算半个浪子,可是毕竟也算半个读书人,所以,还是很在意礼仪的。
如果他懂得顺水推舟,便应该直接步入卧房而去,可是,他也许真的是一个有色心而无色胆之人。
如果他是君子,就不应有淫邪之念,可如果他是小人,也不必活得如此自责。
这,就是他——张傲天。
李如枫侧卧于长椅之上,道:“傲天——帮我倒杯茶吗?“
张傲天的手掌刚刚接触到茶壶,已经觉得了茶壶的凉意,连忙道:“茶……茶已经冷了……”
李如枫道:“只是人家渴得厉害,你现在倒过来吧。”
张傲天拿起茶壶,发觉里面至少还有半壶剩茶,只是已经冰冷,而且这种冷茶,也早已失去了茶的清香,成了一种名副其实的“解渴蠢物”。
但李如枫既然要的只是解渴,那他就有办法了……
张傲天默运“少阳真气”,立时,一股热力已经顺着壶壁传入了茶壶之内,瞬间之内,壶嘴已经开始冒汽,而茶壶之内也已经有了哗哗的水响。
水,已经沸腾了!
他将茶碗放在李如枫面前的小几之上,然后轻轻地一倾茶壶,一盏热气直冒的热茶就已经出现在了李如枫的面前,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张傲天的功力已经到了一种收发随心的境界,所以,倒出茶水的数量,也可以很容易的控制。
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之中。
他已经做到了。
李如枫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很暧昧的神情,看似崇拜,又似喜欢,但总的来说,应该是善意的吧。
所以,张傲天的心里也已心安,于是他也潇洒地坐了下来,微笑道:“如枫小姐——既然我输给了你,那你就说说吧,究竟想让我做什么事情?”
李如枫微微一笑,道:“傲天——似乎……我真的把你看低了……”
张傲天只感觉她今天说的话都很奇怪,于是道:“我?我又怎么了?”
李如枫叹道:“以你的口才,还有禀性,我以为,我已经叫你做了两件事,你大可以此为由,抵赖我们的赌注……”
旋即幽幽一叹,“看了我真的小看了你……”
张傲天一怔,一想,的确,她刚才又叫自己抱她进屋,又要自己为她倒茶,其实自己也可以算是已经完成了为她所做之事。
而且,这已经是两件事了。
自己这个头脑如此锐利的人,怎地居然把这个都忘了。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如此做了,那么,还像一个大丈夫吗?
想到这里,他缓缓道:“如枫小姐——其实……其实不是我不想用适才做得那两件事来抵消我们的赌注,而是……我根本没有想到……”他嘻嘻一笑道:“你这难道是在提醒我?”
李如枫一脸愕然,“你决定这样做了?是不是也要感谢我的提醒?”
张傲天笑道:“怎么会?难道你也认为我是一个只会投机取巧、不学无术的男人?那么……你又为什么那么想嫁给我?”
李如枫面色一变,“你说什么呢你——谁……谁想要嫁给你了!”
张傲天嘿嘿一笑,“那么为什么你收到退婚的信的时候,生那么大的气?”
李如枫一脸焦急,急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支吾道:“你……你……”
突然之间,她的人坐了起来,双手抱头,双脚乱蹬,哭道:“你欺负我——”
一见她又成了这副样子,张傲天立时就慌了手脚,苦笑道:“服了你了——如枫小姐——你要我做的事情呢?如果你不说……我可走了——”
李如枫立时就止住了哭声,笑着仰起脸来,看她的美目里面,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泪水,她的哭自然更是假的了。
看着她的这出“戏”,张傲天也觉得,她也真是一个很有魔力的女人。
李如枫笑道:“如果我要你去做一件很难做的事情呢,你会不会反悔?”
张傲天微笑道:“如枫小姐要傲天做的事情,自然也都是不违背天道伦常之事,即便万难,傲天也是在所不辞。”
李如枫道:“真的?我一出口,你不会又变卦吧?”
张傲天长笑道:“古人常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劳动如枫小姐芳驾,傲天怎能拒绝?”
李如枫微笑道:“你能不能将我名字后面的小姐两个字去掉?你总叫我如枫小姐,难道不觉得疏远吗?”
张傲天叹道:“说的也是,如枫——”
李如枫微微一笑,张傲天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笑,是发自于内心的。
她柔声道:“傲天——你也回去歇息一下吧,我有点倦了,想一个人歇息一会儿……”
言毕,她站起身来,缓缓向卧房走去。
看着她那动人的背影,张傲天道:“如枫——你要我做的事情呢?”
李如枫停下脚步,微微回首,“你不是已经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