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杀人现场,是抛尸现场,凶手应该是开车进来的,抛尸的途中有血迹滴落在周围树木上。”吴宇说。
“头儿,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是一家网贷公司的老板,叫王水,35岁,家住云水区,死亡时间是两周前,大概是26号。”简言说。
死者王水的通话记录引起了烈焰组的兴趣。案发当天,王水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一家酒吧,名叫金碧辉煌,这家酒吧就在距离百叶公园3公里以内。
李玲从王水的老婆那里了解到,王水因为创业常年早出晚归,他老婆已经习惯了他经常夜不归宿,刚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他老婆还能理解他,后来就经常吵架,两人的婚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最近更是在协商离婚,而王水家小区的监控是一周内覆盖,根本查不到26号的信息,26号王水的儿子和老婆在家。
烈焰组兵分三路,简言和吴宇去暗中调查酒吧,杨林和林业则负责监视王水老婆,李玲则去王水公司了解情况。
夜晚,简言和吴宇刚一进酒吧,就闻到酒吧里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看到随着闪烁的灯光在音乐里舞动的年轻的男女,调酒师正在用酷炫的技术调着五光十色的不知名的酒,吧台对面,一长相帅气的青年男子轻搂一打扮时髦的摩登女郎柔细的腰间,与正在接吻。
吴宇和简言坐在酒吧的吧台,叫了服务员开了杯冰啤,吴宇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也很久没有上酒吧了,记得上酒吧的时候还是两年前,总觉得里面太吵闹,太让人烦躁。
“见过这个人吗?”吴宇把照片拿给了服务生看,也拿出了几张一百元钱。
“见过。”服务生看了看吴宇手里的钱,说。
“他是我们这的老板之一,经常会带客人来消费。”
“26号他有来过吗?”
“8点的时候他带了一批客人过来,大概十几分钟的时候离开,离开的时候,我有跟他打招呼。”
“他自己离开的?有没有什么可疑行为?”
“没有,对了,我看到他收到一条短信,脸色大变,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两个人出了酒吧,简言说:“在王水的手机里并没有发现不正常的短信,应该是凶手删除了,另外从王水的通话记录来看,他很可能有情人。”
“我已经让杨林查了王水的银行转账记录和信用卡消费情况,有一个叫王苗的女人,大概率就是他的情人了,王水曾经以王苗的名义买过一套房,我们直接去她的住处。”吴宇说。
到了房子住处,一直敲门都没有人开门,只能去找保安,保安说:“那户业主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好像是出差了。”“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找找。”保安翻着记录本,“找到了。”简言按着上边的电话拨打过去,显示的关机。“看来这个王苗可能有问题,申请搜查王苗的住处吧。”吴宇皱了皱眉说。
王苗的家特别简洁,两居室,每个卧室都有一张大而柔软的床,床褥整整齐齐地叠着,床前梳妆柜上摆着小巧精致的照片和各种化妆品,每个房间都只有一个衣柜,衣柜里的衣服也不多,卫生间里也只有牙膏沐浴露等日常用品,地板擦的透亮,沙发铺的整整齐齐,站在阳台,可以一览窗外的美景。
“法医已经提取了DNA,下午就会出结果,从屋子的整洁度来看,王苗应该有洁癖,另外从她衣柜的衣服数量来看,她应该有可能是跑路了。”简言站在吴宇身边说。
“我刚刚从保安那里打听到,王苗在26号晚上有出去,就没有在回来,又刚好都是避开监控,她肯定有问题,只能先从她身边的人下手,王苗的资料我已经转给你了,你先去她学校调查,王水上高一的儿子今天该回来了,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吴宇说。
简言来到了学校,找到了王苗的同学和导师,发现王苗已经一周没有上课了,也没有和大家联系,但是大家对于她消失都已经习惯了,没觉得不正常。
杨林这边追踪王水老婆的账号,也有了新的发现,王水的老婆最近转出了一笔大额财产,经查明是汇给王木,而王木居然是王苗的哥哥。
吴宇在篮球场找到了独自打篮球的王水的儿子,他的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两人坐在长椅上,他喝着水,说:“如果是问我爸的信息,那你最好去问我妈,在他出事前,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吴宇问。“被我妈打的,跟我妈大吵了一架。”“你父母在闹离婚的事情,你知道吗?”“知道,两个人经常吵架,我就是受不了他们才搬出来住,而且我爸有情人,我一直都知道,只有我妈那个傻女人不知道罢了。”他嘴角上扬,嘲笑道。
“你恨这个第三者吗?”“恨,但想想其实没有她,也还会有其他人,本质还是我爸和我妈的感情出问题了。”“见过这个女人吗?”吴宇把王苗的照片递给了他,“见过,她是我爸的情人。”他看着照片眼神复杂,许久回答说。此时的吴宇以为他是因为刚刚失去父亲,才会对第三者有复杂的情感,“她在你爸死亡的前一天也失踪了。”“你说什么?”他显得格外震惊,甚至眼神中带有一丝慌乱。“她失踪了,你好像很吃惊。”吴宇似乎有一些发现。“她畏罪潜逃了?是她杀了我爸?”他很快就平静了情绪,仿佛刚刚惊慌的表情是错觉。“现在还在调查中,不能确定,你如果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这个是我的名片。”
拜别了王水的儿子后,烈焰组成员除了杨玲也都回到了警局,四人交换了一些信息后,吴宇在白板上写下了王水,王水老婆,王苗,王木,王水儿子几个人,王水从酒吧出来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接了什么人的电话,王苗是失踪还是死亡了,王水的儿子为什么会对王苗的失踪感到惊慌,王水的老婆为什么要给王木汇款,这个王木在本案中充当什么角色这些问题还都是谜团。
铃铃铃,吴宇的电话响起,“喂,头儿,我在调查王木的时候发现,王木居然跟王苗住在同一个小区,而且就在王苗所在楼的对面,可以观察到王苗生活的一举一动,我在他家发现了一张三人合照,我拍了一张,打算让杨林查一下,另外我在跟王木了解情况的时候,见到他手脚发抖,头上冒汗,可能是吸毒的征兆,我本来想把他带回来,又怕打草惊蛇。”“先不要惊动他,跟着他,看一下他最近都去哪里。”
王木自从李玲离开,就匆忙的从家里的花瓶里拿出一袋白色粉末吸食,傍晚时分,他开车来到了金碧辉煌,所有的人都管他叫王总,原来金碧辉煌的总经理就是王木,“一会建华的李总来了的话,你让他去我办公室找我。”王木嘱托了吧台的服务生,就径直的上了电梯。
李玲看到王木进了金碧辉煌,立刻让杨林查了一下,居然发现王木是金碧辉煌的总经理,负责帮王水打理生意,而合照分别是王木,王苗,以及王茵,王茵是王苗和王木的姐姐,王茵10年前高中辍学来到云城打工,供弟弟妹妹上学,据说曾经从事过娱乐行业,三人感情深厚,只是2年前她突然跳海自杀,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王木的生活轨迹很简单,就只有酒吧和家,李玲监听了他的电话,发现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之处,而王苗更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王水老婆和王水儿子也在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林业此时正沿着王水可能死亡的路线,询问附近商铺和打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是否有见到过王水,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麻将馆老板,麻将馆老板因为输钱,出来胡同里抽烟透气,刚好看到王水在和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吵架,而这条胡同刚好是去王苗家必经之路。
而此时,杨林也在王水儿子的社交账号里发现了他和王苗的亲密合照,文案写着此生挚爱。
吴宇说:“看来我们要去跟王水的儿子好好聊聊了。”
再见到王水的儿子时,他的眼皮有些红肿,浓浓的黑眼圈,都显示着他已经疲惫极了,“据目击证人说,你曾经在26号在王苗家附近和爸爸爆发过争吵,你怎么解释?是不是你杀了他?而且你和王苗应该是情侣关系吧?”“我没有杀他,26号我收到苗苗的短信,她让我到她住处,只是还没有到她家,就碰到了我爸,我爸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问我和苗苗是什么关系,争吵中,我才知道原来我爸的情人就是苗苗,我怕我爸去找苗苗麻烦,在我爸离开后,就赶紧通知苗苗离开,但我也没有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到我爸。”说话的同时,他眼角不停的转动。
简言伏在吴宇耳边轻轻说:“他在说谎。”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了,只能放了他。
大概过了一周,王水的儿子偷偷乔装来到了金碧辉煌,找到了王木,这一幕刚好被监视的王木的李玲看到,李玲似乎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王水儿子来到了王木的办公室,王木急忙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说:“谁让你来找我的?警方盯得这么严。”“哥,警方来找我了,最近我一直受着精神折磨,只要一闭眼就看到我爸,还有苗苗去哪里了?她最近有没有联系你?”王水的儿子此时双手抱头瘫坐在地,哭泣着。
“好了,别哭了,别让警察发现你的异常,苗苗在安全的地方,你就不用担心了,等避过这段时间,我会让她回来的。”“苗苗为什么是我爸的情人?你们究竟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苗苗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纯属巧合,苗苗一直被你爸包养,你爸不愿意放她离开,她又爱上了你。”王木不耐烦的解释着。“警方现在盯上我了,我该怎么办?”“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是凶手,我已经处理了该处理的,你就安心的回家,正常上学,不要惊慌,当没有这件事。”
此时的警方在江边的废气厂找到了疑似用来抛尸的车辆,通过附近的监控查明,此车的车主刚好上个月丢失了车,偷车贼也已经被抓到了,据他交代,买车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带着帽子,交易中间,有听到他打电话,应该是在酒吧工作,警方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王木身上。
警方以吸毒的名义逮捕了王木,进行了审问,“23号你曾经购买过一辆废旧汽车,而且在车上检验出了王水的DNA,而且26号你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王水的老婆曾经汇巨款给你,说明王水的死和你有关。”吴宇坐在审讯桌的一面说。“我没有杀他,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找错方向了,其他事情你们可以跟我的律师谈。”王木一脸淡漠的说。“一个小时我们接到报案,在云城的XC别墅区发现一具女尸,被活活勒死了,经证明是王苗。”吴宇继续说。“你说什么?为什么我妹妹会死?一定是她干的,一定是她干的。”王木狠狠地抓住了吴宇的衣领,“杀他的可不是我,是他儿子,你们找错人了,抛尸的人也不是我,是王水的老婆,我妹妹一定是她杀死的。”“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是王水的老婆杀死了你妹妹?”“因为当天我和妹妹都在那条胡同里,王水看到妹妹特别激动,就要伤害她,我还没有来得及保护妹妹,就看到王水的儿子拿着一把小刀挡住了我妹妹面前,等我在回神,王水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这一幕刚好被同样来到现场的王水的老婆看到,为了保护儿子,她威胁我们帮她分尸抛尸,事后给了我们一笔钱,封我们的口,我怕她对我妹妹动手,当晚就把妹妹送到了XC别墅,保护她的安全,没想到还是被她找到了。”
警方逮捕了王水的儿子和老婆,审问王水老婆的时候,发现她居然是被别人叫到现场的,叫她到现场的人究竟是谁?给王水发照片的人究竟是谁?而王水儿子的那把刀,是他跟一个叫VB的网友买的,一直以为是玩具刀,只能吓唬人,没想到是真刀,临行前也是王苗提醒他带上那把玩具刀,她想观摩一下,而VB就是王木,吴宇只能再来找王水,“你为什么当天晚上把王水,儿子老婆叫到同一个地点?你怎么知道会有命案发生?”“哈哈哈哈,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他们全家,他们杀了我妹妹和姐姐。”“你姐姐?”王木自嘲道:“我姐姐王茵2年前自杀身亡,通过遗书我才知道姐姐为了供我们读书,曾经像王水的借贷公司借款,因为还不起高额利息,曾经被请的催债的人轮奸,后来更是整整卖淫了3年,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他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说:“两年前我妹妹找到了我,说她找到了杀害姐姐的元凶,问我要不要一起给姐姐报仇,于是我进入了王水的酒吧,查到了很多他的非法的罪证,但我也因此染上了毒瘾,从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把刀是妹妹让我通过VB的身份卖给王水的儿子的,是有机关的,连续碰触坚硬物质3次就会触发机关,变成真刀。”
“你妹妹的死已经查明了,不是王水的老婆,是入室抢劫。”简言说。
虽然案件告破了,简言的心却沉重了,一直以来坚持的正义得到了伸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