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和郭沫若同志(毛泽东)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轼必成灾。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首联“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句,是叙述,是判定,又是议论。追本溯源,对立统一而观之,只要有世界,就有毁坏这个世界的“白骨精”。无可置疑,一言定献,这是毛泽东的哲学判定!

颔联议论色彩最强。“僧”与“妖”对举,僧“愚氓”,“犹可训”;妖“鬼轼”,“必成灾”。僧、妖不同属性,故可区别对待。这是很冷静的思考,也是很有原则的划分。政治家的理性与浪漫诗人的偏好,在唐僧评价上各行其道。想来,还是毛泽东正确。“金猴”二句,对孙悟空的赏识溢于言表。“金猴”之“金”,非“金身”之猴,实“金睛”——火眼金睛之猴。眼明,能一眼识破白骨精变化之美女,凡夫俗子不可为也!

尾联,跳出《西游记》或绍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回到共产主义运动的“今日”。“今日”不平静,“今日”有迷雾,“今日”有妖氛,所以,诗人要“欢呼”孙大圣,希望借他的“金睛”勘破“妖雾”,借他的“千钧棒”痛殴“妖精”。

此诗的理性极强。但“理性”思辨又是充分形象化的。这形象,倒不全在“大地”、“风雷”、“鬼域”、“金猴”、“白骨堆”、“千钧棒”等的词语意象,最丰富的意象魔库是《西游记》故事。一步也没离开“西游”故事,所有的人物、事件也都摘取自“西游”体系,在表达的层面上,一丝儿也未掺杂任何时尚政论,但政论之倾向,无处不鲜明,无处不坚刚。诗仅八句,表述手法却每联不同:精炼概括的叙说(首联),鞭辟入里的阐释(颌联),境界广阔的描绘(颈联),惊天动地的呼唤(尾联),构成一个艺术整合。可谓尽得“言于此而意在彼”之妙!

你可能感兴趣的:(七律·和郭沫若同志(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