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这是赫敏·格兰杰在霍格沃茨的第六学年的第一天。

  学校总是最神奇的地方,因为不论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风雨飘摇,学校总是如同一个海洋尽头的小岛,这般安稳又宁静。

  何况是世界上最最神奇的学校——霍格沃茨呢?

  赫敏心满意足地呼吸着开学第一天熟悉又甜蜜的空气。就这么一会儿吧,暂时忘了神秘人什么的,赫敏一边跟紧了哈利和罗恩的脚步,一边打量着礼堂的四周:一年级的新生们怀着满满的好奇与兴奋,准备开启自己的魔法课程;相比之下,高年级的学生们就显得自在又淡定得许多了,他们在餐桌旁急匆匆地吃着早餐,在这同时也不忘见缝插针地读份《预言家日报》,偶尔抬起头皱起眉与同伴谈论会儿外面的新形势——看来昨晚邓布利多教授的讲话是有效的;教工餐桌上,那个新来的霍拉斯教授正扬着大大的笑脸,同每一个教授问早安,只有两个人的回应相较之下过于冷淡——一个是斯内普教授,带着一如既往的冷笑与默然,另一个是麦格教授,因为她实在无法从那堆叠的如同小山般高的成绩单与课程表中脱开身来。

  “看啊,那是不是我们的课程表?”赫敏有点紧张地示意哈利和罗恩看向教工餐桌。

  “嘿,赫敏,放轻松!这只不过是课程表而已!想想看吧,赫敏·格兰杰——十个优秀!哪个教授不愿意鼓着掌欢迎你呢?”罗恩说完夸张地鼓起掌来。

  “哼,我还真无法想象斯内普鼓掌的样子。”赫敏小声嘟囔道,不过心下的确放松了点。

  “罗恩说的没错,你只要选择你最喜欢的继续学就好了。你想好学什么了吗?有可能我们三个人的课程还是一样的呢。”哈利问道。

  “噢,我想我会继续学古代魔文,还有算术占卜……其它的,应该和大家差不多吧。”赫敏答道。

  “噢,”哈利的口气有些遗憾——他和罗恩都不学古代魔文和算术占卜,这两样相较其它学科来说是偏难的,“反正魔药课我是没法继续学了。”

  赫敏刚想说话,却看见教工餐桌那儿麦格教授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紧接着,她给那堆羊皮纸施了个咒,使得它们飘在半空中,且能牢牢跟着她穿梭在乱哄哄的人群之间。

  “噢!她来了!”赫敏轻轻惊叹了一声,赶紧收拾收拾了桌上的火腿与粥。

  “格兰杰小姐,这是你今年课程表,”麦格教授用魔杖指了指那堆羊皮纸,其中一张便轻盈地飞到了赫敏面前的餐桌上,“你申请继续学习的课程都通过了,请你再核对一遍,有什么想要改的吗?”

  赫敏仔细核对了一次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课程表,没有理会一旁罗恩看见那么满的课程表的惊异又赞佩的目光,回复道:“并没有,谢谢你,麦格教授。”

  “那就行。容我再说一句,你实在是太棒了,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说完,对赫敏报以了一个极大的微笑便走开了,这个举动再次让罗恩惊讶得忘了放下他举在半空中的勺子。

  “让我看看今天……梅林的胡子!第一节就是古代魔文!不行我必须先走了!马上就迟到了!”赫敏一边尖叫着,一边急匆匆地往书包里塞散落在桌面上的物品,最终没等合上书包的搭扣,便一溜狂奔,消失在哈利和罗恩的视野中。


  蕾格劳斯教授是赫敏的古代魔文教授,上过她的课的学生总是乐此不疲地同那些没有选古代魔文的学生描述道:如果古代魔文是一门必修课,如果大家都必须感受那每天战战兢兢的几十分钟,如果她还是个院长,那么毫无疑问的一点便是——蕾格劳斯教授的严厉决不比麦格教授的严厉使人敢松懈一丝一毫。

  “噢这我不敢同意,但她的头发的确没有散乱一丝一毫,我严重怀疑那便是她的蝴蝶结的作用。”罗恩曾经在听完赫敏的描述后,这样说道。

  当赫敏气喘吁吁地在古代魔文的教室前刹住脚步的时候,她庆幸地发觉教室里还是一片乱哄哄的景象,而蕾格劳斯教授——依旧穿着得体又合身的素面黑袍,匪夷所思地顶着一个翠绿色的、带蕾丝边的蝴蝶结——正如同一尊雕塑般站在讲台旁,用魔杖不耐烦地敲击着黑板,那上面似乎写着点什么。

  赫敏赶紧走进教室,只见那黑板上有一个规规整整的表格,每一个似乎都有一个的名字。这是在干什么?赫敏还没来得及细看,蕾格劳斯教授便发话了:“同学们,很高兴在座的各位能够参加我的提高班,而各位需要在我的第一节古代魔文提高课上做的事,就是在这张表上找到你的名字,然后按照表上的位置找到你的座位,之后就保持安静。我所说的不难吧?如果没有谁不明白的话——就开始吧。”

  这番话的影响极大,那一个个原本就闹哄哄的小人群同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她怎么了?为什么要让我们按照这种位置坐啊!”“别啊!梅林的胡子!”“她这是在把我们当几年级呢?”

  赫敏耸了耸肩,她的确不懂蕾格劳斯教授的用意,那些小团体无非是想坐在一起而已,但对于她来说这并无多大意义,再者选择古代魔文课的学生她大多都不熟,和谁坐在一起都无所谓……但是……

  “什么?”当赫敏漫不经心地抬头望向黑板时,就在紧挨着“赫敏·格兰杰”几个字旁,“德拉科·马尔福”几个字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这才猛地意识到,格兰芬多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古代魔文课的,而刚刚教室里那一阵愤愤不平的唏嘘远不止出于和朋友的分离那么简单。

  再仔细研究一会儿,赫敏发现蕾格劳斯教授绝对是有意这么做的——她故意将一个格兰芬多与一个斯莱特林分配在一起组成同桌。

  吃力不讨好!赫敏在心中气愤地抗议着,接着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对策。

  “怎么了,格兰杰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蕾格劳斯教授冷冰冰的话语将她拉回了现实,她这才发现,即使都不愿意,大家也都扭扭捏捏地大致换好了位置,只剩她一个人突兀地站在教室中央。

  “没……没有……”赫敏感觉她的双颊“唰”得一下提高了温度,变得分外滚烫。她能感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的、带着猜忌的目光正紧紧地将她聚焦着——无论是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都想看看这对死对头会有什么好戏。她赶紧又一次看了一下黑板上自己的位置——事实就是事实,她的名字仍旧在“德拉科·马尔福”旁边,在最角落里。

  赫敏咬紧了牙,转身向教室里那个角落走去。还没有正式上课,教室仍一如既往地按照蕾格劳斯教授的喜好布置着:窗帘密不透风地垂在窗前,没有一丝光可以透进来。还没正式上课,教室里只有一小部分的蜡烛微弱地闪着光。赫敏迅速抬头往角落瞥了一眼,在那个属于自己的空位子旁,已经有一个身影了。

  赫敏的每一步都有些煎熬,独自面对马尔福,对她来说是个全然未知的挑战。自从认识他、并和哈利与罗恩一起将他视为死对头开始,他对她的一切举止与言论无一不尖酸刻薄。那些肮脏污秽的词语——譬如“泥巴种”,还没等她明白她的意思,他已经在身上用了个遍了。他没什么好怕的。赫敏这样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个三观扭曲、自以为是的斯莱特林,诚然,他的家族与神秘人联系紧密,但他此时此刻确实没有本事在霍格沃茨做些黑暗的勾当。只不过是些陈旧的嘲笑而已,没事,没有哈利和罗恩在旁边,你也一样可以对付他。赫敏宽慰自己道。

  她突然很想看他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对,就是现在……离他近一些了……肯定又是那样的恶毒与尖酸,当然还少不了洋洋自得的优越感。可是……他的确正望向她,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只是那一对分外颤抖与震惊的双眸装载着赫敏突然看不懂的情感。

  这无疑让他们两人都着实吓了一跳,赫敏能清晰感受到他们同时那一愣时,变得格外微妙的空气。而当她终于坐定时,他已经低下头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我们就开始吧,”蕾格劳斯教授不无兴高采烈地宣布道,并挥动着魔杖确保教室里的每一支蜡烛都亮起来,“首先我有些话要说。”

  教室里立马亮堂起来,虽然这种突然使得赫敏的眼睛很不适应,但她十分庆幸刚才那昏暗灯光下莫名其妙的情绪随着蜡烛的点燃很快消失了。

  “谢天谢地!”赫敏小声嘀咕道,她打定决心把马尔福刚才古怪的举动视为梦境,而且是那一类稀少的、因为莫名其妙而不讨喜的梦境。

  但紧接着是一声不小的“刺啦”声,赫敏吓得赶紧抬起头,原来是身旁的马尔福正恶狠狠地把自己面前的一叠物品往远离赫敏的一端拉去,与此同时,他的凳子也瞬间与她拉大了距离。

  赫敏一时间愣住了,马尔福已经恢复了他脸上充满嘲笑与嫌弃的表情,挑衅地盯着她。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因为此时此刻他的举动是如此的幼稚又无理,赫敏不甘示弱地瞪着眼,向他“回礼”,可是当她看着那被认真打理过的金发,昂贵又精致的袍子,甚至是那微微露出的雪白的衬衫领子,和他有些孩子气的挑衅表情搭配在一块儿时,她实在有些忍俊不禁,但又不能表露。于是她抿紧即将上扬的嘴唇,埋下头去。

  “德拉科先生,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开始上课了?”蕾格劳斯教授严厉地望向他们的方向,对于马尔福打断她的行为,颇为不满地讽刺道。

  马尔福这次没有发出任何其它的声响,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拉过了一本本子,开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好了,我们继续。回到那个我同各位强调了数次的问题,古代魔文——结合了历史和语言,是一门极其深奥又复杂的学科。何为历史?何为语言?既然大家都选择了古代魔文,那么这便是大家都要思考的问题。但是,不难总结的是,历史和语言,都需要我们极度的专注,高度的严谨。凭空而谈不能称之为历史,而毫无意义鬼画符当然也无法被称作语言。总而言之,学习这门课程,不会有各位想象的那么轻松,”说到这里时,蕾格劳斯教授似乎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心不在焉地写着什么的马尔福,“大家首先就要确定好自己时刻保持严谨的态度。我希望这种严谨,可以由学习古代魔文,转而渗透到你们生活的各个方面之中。今天我叫各位按照我所指示的位置去坐,事实上,明天,后天,乃至以后的每一节古代魔文课,这都将成为你们的固定位置。我认为,这同样也是一种严谨。”

  赫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颇有些哀怨地听着教室里瞬间炸开锅的抱怨与抗议,哈!比起她,他们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与麻烦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她谨慎地直起身,往马尔福相反的方向移了移。前半节课她一直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病恹恹的姿势,并且不敢往马尔福的方向有一丝丝偏移——无论是目光也好,还是身体也好。此刻她活动着僵硬的身子,心下着实涌动着真切的怨恨,“蝴蝶结精!”终于,她忍不住轻声咒骂出来。

  直到现在为止,今天第二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马尔福在此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赫敏惊异地扭过头,可此时马尔福早已调整好了表情,但他严肃的脸上仍有着满满的藏不住的笑意。

  “你笑什么?”赫敏觉得自己快疯了,她被自己对马尔福的恐惧与厌恶以及今天马尔福非比寻常的奇怪举动压迫着,不知所措地呆住了。

  “我只是……笑一个泥巴种竟然还有资格嘲笑别人。”马尔福用他那懒洋洋的、拖长了的声调轻声说道。

  泥巴种……这三个字如同赫敏永远逃不过的恶咒。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在她心间点燃,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张冰冷的、满是讽刺的脸,可理智再次告诉她,这是课堂,她既无法给他施恶咒,更无法用麻瓜的方式给他来上那么几招。

  更加不幸的是,此刻蕾格劳斯教授恰好严厉地瞥到他们所在的角落,也恰好发觉了赫敏异样的、快要喷火的双眼:“格兰杰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帮我翻译这个句子?”说完,她用魔杖敲了敲黑板,黑板上立马出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古代魔文的句子。

  赫敏带着一半不甘、一半恼怒,赶忙站起身:“……而你必须知道的……双眼,是世间这般最完美……它的所望,即是你的最珍贵……”

  赫敏谨慎又迟疑地翻译着,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恼羞成怒带来的是她经常性的双颊滚烫,她连忙低下头,因为不用想就知道,此刻的她一定双颊绯红,甚至一连红到耳朵根。

  “或许你能告诉我这句话出自哪里吗,格兰杰小姐?”蕾格劳斯教授挑了挑眉,问。

  “是……是《山茶与菲奥娜》……”赫敏小声地回答道,全然没有往日她抢着回答问题时的积极与满足。

  《山茶与菲奥娜》……流传于巫师界最广的爱情故事之一。

  “很好,格兰杰小姐。若放在平时,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给格兰芬多加十分,但是今天,由于你的不专注,你到位又传神的翻译并不能一如既往地为格兰芬多赢得这十分,我很遗憾。请坐吧。”蕾格劳斯教授带着傲慢的声音说道。

  此刻的赫敏恨不得能对地板喊声“四分五裂”,然后找条缝钻下去。斯莱特林们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注视着她,而格兰芬多们此刻同情的关切也不能让人好受几分。因为她的确不懂蕾格劳斯教授莫名其妙的暗示,要把教室里原本就神经质又诡秘的气氛带往何处。

  她悄悄偏了偏头,马尔福挑着眉坏笑着,一副“我赢了”的表情。

  赫敏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她一把拉过本子,干脆又直接地撕下一张,写道:下课别走。然后悄悄施了个咒,使它变成了一只灵巧的鸟儿,在蕾格劳斯教授没注意的时候扑着翅膀飞到了马尔福的面前。

  马尔福望着眼前精致又别具新奇的鸟儿,愣了愣,他不得不感叹于赫敏变形咒运用得熟练又灵活。

  就在赫敏再一次偏过头时,今天的第无数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捕捉到了马尔福打开字条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在一口气布置了一篇十五英寸长的论文、两篇翻译以及一堆要读的书之后,蕾格劳斯教授终于宣布下课了。

  赫敏长舒了一口气——这节课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她紧张地坐在座位上,注视着最后一个学生也走出了教室。突然间,教室里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赫敏慢慢地扭过头,小心翼翼地用眼神去接近马尔福。

  “怎么?”马尔福扬起了一边的嘴角,那是他最典型的挑衅的信号。 

  “我只是……有件事……”赫敏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变得平稳些,压制着为她即将说出口的话而感到极其的不甘与无奈,“想拜托你。”

  “哈,这也可以吗?你有事拜托我?要是让‘救世之星’和‘红毛’知道了怎么办?”马尔福一副吃惊又不屑的样子。

  “只是……件小事。”赫敏垂着头,低声道。

  “说。”马尔福懒洋洋地转着手中的银笔,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就是……我很希望能把古代魔文学好,我想……我们两个人不要因为其它的事情而耽误到个人的学习,我希望在课上,就是我们做同桌的这些时间里,我们……不要相互影响。你……懂我的意思吗?”赫敏热切地说道。

  马尔福似乎愣住了,但他旋即又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讽刺地说道:“正合我意啊泥巴种。可是,你给我带来的这种污浊的空气,要怎么办?我简直无法忍受,无法呼吸了。这个,要怎么补偿呢?”

  听到“泥巴种”“污浊的空气”等字眼,赫敏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正巧想尽快结束这令人费解的、莫名其妙的上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逃出这个教室。于是,她忍无可忍地“腾”地站起身,把放在桌角旁的书包一把拎起,尽量潇洒地甩到身后。她扬起下巴,高傲地尖声说道:“好啊,马尔福。如果你非要这样一意孤行的话,我是不会再忍让的!”说完,她很用力地转身,打算一路撞着桌子扬着气势走出教室。

  可就在这时,只听“啪”一声,赫敏书包里的所有书都大力地飞了出来,四处散在桌子上。

  “该死!”赫敏难堪地咒骂着,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走得太急,书包搭扣根本就没有搭好,她这样用力地甩,书,当然会掉出来。

  她感觉自己那好不容易点燃的“我不服输”的气焰瞬间熄灭了,以至于她假装如同癫狂般急切地大手大脚地将桌子上能看到的东西胡乱地往包里塞。

  马尔福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还不忘讽刺道:“我说泥巴种,你就不会魔法吗?”

  赫敏打算不再理她,自顾自地塞好东西之后,便扬长而去了。

  望着头也不回的赫敏,马尔福终于支撑不住他僵硬的冰冷的神情,落寞又疲惫地垂下了眼,开始心不在焉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在那书堆里,他发现了那张纸条——赫敏给他时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可现在,它只是皱巴巴的安静地躺在那里,如同这教室里的所有一般,仿佛在一刹那之间,毫无生气。

  他摆弄着它,想要把它叠回原来的样子,可是无果。接着,他又掏出了魔杖,试着嘟囔了几个咒语,终于发现这些毫无用处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直起身打算离去。

  “这样会很麻烦。”他再次凝视着那张字条,轻声告诉自己,接着他叹了第二口气,慢慢地解开袍子上的最顶端的扣子,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然后他把字条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袍子内侧的夹层里,无声地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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