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诗: 史蒂文斯 《莫扎特，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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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1935》

作者: 华莱士 史蒂文斯

诗人，请坐到钢琴前
弹奏当下，它的呼呼呼，
它的嗦嗦嗦，它的哩呀啦
它愤嫉的狂笑

如果他们扔石头到屋顶
当你练习琶音之时
那是因为他们从楼梯搬下
一具衣裳褴褛的尸体
請坐到钢琴前

那往日明晰的纪念品，
是游戏曲;
那轻快的未来梦想，
是晴朗的协奏曲...
雪正在下。
敲响那尖锐的和弦

汝当是那声音，
不是你。是汝，汝当是
那愤怒恐惧的声音，
那被困住的痛苦声音。

汝当是那寒冬的声音
伴着呼啸的狂风，
悲伤得以释放，
得解除，得赦免
在星光的抚慰下。
.
我们可以回归莫扎特。
他年轻，而我们，我们老了。
雪在下
满街都是哭声
汝，坐下。
( 翻译: Phil )

Mozart, 1935
By Wallace Stevens

Poet, be seated at the piano.
Play the present, its hoo-hoo-hoo,
Its shoo-shoo-shoo, its ric-a-rac,
Its envious cachinnation.

If they throw stones upon the roof
While you practice arpeggios,
It is because they carry down the stairs
A body in rags.
Be seated at the piano.

That lucid souvenir of the past,
The divertimento;
That airy dream of the future,
The unclouded concerto . . .
The snow is falling.
Strike the piercing chord.

Be thou the voice,
Not you. Be thou, be thou
The voice of angry fear,
The voice of this besieging pain.

Be thou that wintry sound
As of the great wind howling,
By which sorrow is released,
Dismissed, absolved
In a starry placating.

We may return to Mozart.
He was young, and we, we are old.
The snow is falling
And the streets are full of cries.
Be seated, thou.

译注: Thou 古英语的"你"， 诗里面出现了"Thou, not you " 这样的句子，作者用这个"thou"，有更加尊严，庄重的意思，为了区别，翻译成对应的古汉语 "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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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7日，在Cousera上开设"现代美国诗歌"课程 的美国宾州大学的Alan Filreis教授在英国Birkbeck University of London 进行线下见面讨论会，讨论了史蒂文斯的这首诗歌。作为本课程的学员，我观看了现场录影，以下简评参考了那次讨论会的内容，但有不同的理解，供参考。

1935年的美国仍然处于大萧条时期，许多人处于饥寒交迫中，各种街头抗议，包括共产主义运动风起云涌。 面对现实世界里的饥饿，贫穷，困苦，哭泣，抗争，诗人，或者说艺术该如何应对呢？
这首诗的第一段，说话的人要诗人坐到钢琴前，"弹奏当下"。而1935年的现实，是嘈杂，纷乱，浮躁，琐碎的，史蒂文斯用自己发明的三个词"呼呼呼，嗦嗦嗦，哩啊啦"来形容这种现状。
诗的第二段， 那些街上的人向诗人的屋顶扔石头，因为他练习琶音，而没有"弹奏当下"，甚至不顾正在发生的悲惨事件。
下面几段要表达的是: 过去是明晰的，活泼的，犹如"游戏曲"，将来也可能是轻快的，晴朗的，犹如动听的协奏曲。但是外面正下着雪，满街都是哭泣的人，忘掉那些游戏曲，那些协奏曲吧，去弹奏"当下"，成为"汝"， 那个更加广阔，尊严，高大的你，而不是普通的"小你"， 去弹奏那些愤怒，恐惧，痛苦，哭泣的声音，成为寒冬的声音，呼啸的风，让听到的人，痛苦得到释放，悲伤得到安慰。这，大概就是音乐，诗歌，以及各种艺术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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