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遇到一些怪事

今天中饭的时候,我的同事张晴告诉我,他这两天遇到一个很怪异的事情,他在家里经常听到楼上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有那种很单调的,像是跑步机在使用的中的那种嗡嗡的声音,但是他去楼上那家问过了,那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居住,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跑步机之类的东西。

“你是不是神经衰弱啊,最近被工作折磨的吧。”我笑着说他,我们俩在一家报社供职,老总最近给他一个任务,要求他筹备着在下个月开始能做一个专栏,希望能契合读者的口味,把报纸的销量能带上去。

接到任务以后,张晴天天眉头都是锁着的,确实也是的,现在是全媒体时代了,大家都习惯在手机上浏览新闻,不少报纸都开始减版,还有一些报纸永久停刊,之前不久,我大学时实习的一家报社就宣布停刊了,想当初那家报纸出刊时,可是全帝都最炙手可热的都市报,可是时间滑过13年,它竟然也停刊了,而我们这家开在离帝都千里之外的中部城市的一家小报,凭什么能够开一个读者喜欢的专栏就能熬过这个冰冷的寒冬啊。而且,现在的读者们都挑剔得很,对文字的喜好真是不如对图片的喜好,像在上个世纪能如金庸大神那样以连载小说来带动《明报》的发行的日子,还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对于张晴拿到这么个烫手的任务,我在表示深切的同情之余,也非常庆幸,老总没有个不可能的任务安在我的头上。

随着开栏的日子越来越近,张晴也越来越憔悴,他的头貌似也脱得很厉害,我原来以为他还算是中年男人里的幸运者,没有发际线后退的烦恼,而最近一周,他的头发状况确实非常堪忧。

“没有呢,我是真的听到了,而且是非常确定,我敢以我的人格发誓。”张晴异常地认真。

我正埋头和盆子里的鸡腿饭做斗争,对于他的话,我还真是不以为然,谁都知道,人的精神高度焦虑的时候,出现幻听幻视的现象多呢。没准过几天,他不焦虑了,这些症状就停止了,对此,我深信不疑。

“你的专栏筹备得怎么样了?”我开始转移话题,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讨论子虚乌有的事情了,也不想对张晴的精神状况是否出了问题进行深入探讨。

“还不是太好,我提了几个方案,都被老总给否了。我之前打算开摄影专栏的,想出一个活动专题,但老总说,别报纸没卖出去多少,广告也拉得不多,奖品的费用出去的哗哗的。我还提了一个百姓征文的想法,老总也说没有新意,还有其他两个方案,他不是说没创意,就是说没经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可能这次在劫难逃,等着卷铺盖走人了。”张晴有点灰心。

最近报社正在裁员,让谁走,是个问题,估计老总心里有个盘算吧,我都怀疑这次让张晴去开新专栏也是一种形式,如果能完成,很好,能继续在报社里谋生存谋发展,如果不能完成,恐怕下一步就真的是像张晴说的那样,要卷铺盖走了。

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顿时在我心里油然而生,谁知道如果张晴真被裁了,紧接着后边会不会是我?我们俩同一年进的报社,也算是比较资深的编辑了,干了十二年了,但同样的,我们俩都是草根出生,进报社是招考来的,也没有个背景什么的,如果裁员的话,估计我们想不被考虑都难。好在工作这么长时间,好歹还有点积蓄,万一真被裁了,还可以先撑一阵子。

我的脑子里顿时开始盘算自己的钱能撑多长时间,被裁了能找什么方向去投简历,嗯,有必要把自己的简历先好好做一下,天知道,写简历还是我大学刚毕业时做的事情,现在让我和那些二十多的小年轻一起去争抢工作机会,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抢得过。

我正在神游呢,张晴忽然拍了我一下,“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发现,最近我们家楼上这家窗户上会出现一条白手绢,而且,好像悬空在那里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抖。”

“你想多了吧,现在哪有什么人会用手绢啊,基本上都是用的纸巾啊。”我立刻抓住他表述里的漏洞。

“真的,不信下次我拍给你看。”张晴今天一中午都在我和较真,他说的这些真是完全不可能,但我也不能直接打击他,说他是精神出了问题,本来他为新专栏的事情就够烦了,希望他能尽快找到一个让老总和读者都满意的专栏方案。我继续为他的水深火热表示深切同情。

张晴见我并不以为然,也就放弃了继续说服我的念头,我们默默地吃完了晚饭,继续回报社趴在电脑前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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