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当歌》第六章 转学巴黎(15)

余光中母亲是武进人,妻子是常州人,因此他的身上流淌着武进的血脉,与常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曾说:“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则是外遇。”

自称“江南人”的余先生曾连续三年回到常州,细品乡韵乡情,可以说,常州就是他看江南甚至中国的一扇窗。

2003年10月10日,余先生发给常州市委台办的一份传真中写道:“我的江南是以常州为典型,更以漕桥为焦点的。我的《乡愁》一诗里,邮票与船票的另一端,袅袅牵动我年轻心灵的,正是永恒的常州母亲、常州新娘。”

母亲和妻子是一个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人,尤其母亲。母亲是一本写不完的书,母亲是柔软的代名词,因此讴歌母亲几乎成了文学等艺术作品中永恒的主题。

余先生走了。他临走时想些什么,我们无从知晓,但我猜想他那最后一眼一定是朝着西北方向看的,而且瞬间的眼神是那么清澈明亮,似乎要看穿三千里的山河和重洋,一直看到他出生的故乡-南京,以及我们常州和武进的漕桥,这个充满着桥影桨声、烟雨迷蒙的鱼米水乡。

这里有他童年的记忆,有他起航的梦想。为常州武进骄傲吧,为漕桥颂扬。

说起余老,大多数人都熟知他的那首情深意长、音调动人的《乡愁》,这首诗是抒发海外游子思乡情愫的回忆曲,柔美中略带忧伤,堪称思念亲人追怀故土的代表作。不过,余老在母校N·大一百周年校庆时的诗作《钟声说》一样饱醮深情,读来令人荡气回肠:

大江东去,五十年的浪头不回头

浪子北归,回头已不是青丝,是白首

常青藤攀满了北大楼

是藤呢还是浪子的离愁

是对北大楼绸缪的思念

整整,纠缠了五十年

铁塔铜钟,听,母校的钟声

深沉像是母亲的呼声

呼迟归的浪子海外归来

缺课已太久,赶不上课了

却赶上母亲正欢庆百岁

玄武仍潋滟,紫金仍崔巍

惊喜满园的青翠,月季盛开

风送清馨如远播的美名

浪子老了,母亲却更加年轻

江水不回头,而大江在

百年的钟声说,回来吧

我所有的孩子都回来

回家来聚首共温慈爱

不论你头黑,头斑,或头白

余先生的诗文大多空灵清丽,柔婉雅致,但上面这首诗也不乏铿锵之声,宏阔之气。因此,除了《乡愁》,我更欣赏他《寻李白》里边的那几句: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便半个盛唐。   

单单这几句就将诗仙狂放豪迈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犹如那个身背长剑,衣袂飘飘的李白在眼前一样……

几十年来,余老笔耕不辍,创作了无数经典优美的诗歌散文。梁实秋先生曾赞他“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量”。惭愧的是,除了这几首家喻户晓的诗歌,他的散文,我一篇未曾涉猎,真是愧对前辈,愧对这位“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该补补课了。

尊敬的老学长,我深以为豪的老乡,您一路走好,愿您在天堂安息,愿海峡两岸的统一早日到来,以实现您一直以来的夙望!

余先生,您走了,但乡愁不会停止,因为只要有人类的地方,这种朴素而高尚的情愫无疑将永远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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