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江去年暑假去了湘西。
那些天我在学车,晒得黢黑。突然觉得这样倒像是荒废时光,于是我跟阿江说,我们出去玩吧,时间最好短一点,毕竟我还在学车嘛。
很快阿江拉了群,群里四个人,多了小娟和亭子君,我们的老朋友。关于去哪,我们几番争论不下,亭子君说,不如去湘西,那里的天下第一漂很出名。
没有异议。
路线是从我们所在的县城坐客车去市里,然后坐火车去凤凰,在凤凰待一晚,再往吉首的芙蓉镇去。
我们很快出发了,气氛太快活了,我、亭子君和小娟甚至在极其颠簸的路上打了两局手游——阿江不打游戏的。他坐在旁边打量着路边的风景和人群,像树上一只警惕的雌鸟。
后来我们转了火车,票是分开坐的。阿江看我对面没有人,就很自然的在那里坐下来,我往两边看了看,一脸担心:“不会有人说我们吧。”阿江说不会。但我还是坐如针毡。
当然,不仅仅是怕原座的主人突然上车,还有我和阿江的关系,那时候他不是我男朋友。
很长一段时间之前,我们因为矛盾分开了,但最终还是决定做朋友。现在想来,都是鬼话。不过这次旅行之前,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他好像看出我的尴尬,把脸转了过去,一直在看着窗外。
窗外的景色确实不错,张家界独有的山又奇又漂亮,不过我们早已看过千百回了。
我们下午五点才到达凤凰,大批的游客从客车上下来,而我们是为数不多的散客,亭子君安排到:“我们走过这座大桥先找到住处,晚上吃了饭,我们就到镇子里去。”于是我们跟着他后面,浩浩荡荡的穿过柏油马路。
阿江看我拿着一个挺沉的包,跟我说:“我帮你提吧。”我摇摇头。
我们第一晚的住处是亭子君的哥哥早订好了的,不大,但干干净净的,我们把包放下,就出门找吃饭的地方。
或许旅途中很难找到合口味的饭菜,那顿饭的鱼很腥,但我们还是吃完了,四个人围着桌子,讲了一会儿高中时的事,大家都露出很怀念的样子。“时间过得真快。”亭子君说。
何谓朋友,或许是那些已经很了解你的脾性的人,就算是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但你也知道他们并没有离开,你随时发过去一条信息,都能收到回复,再次见面时,仍然像刚分开时一样熟络,能心照不宣的完成彼此的愿望。我享受这种感觉。
吃完饭出来,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我们只能在屋檐下面走着,阿江在一个便利店前停下,“买四件雨衣。”他说。一次性的雨衣要比雨伞便宜,而且方便。
我们默默的把衣服套上,看着彼此就像四只五颜六色的企鹅,很滑稽的样子。我们开始笑的不行,然后便顶着风雨前行了。
阿江说:“这时候必须唱点什么歌才符合气氛。”亭子君问:“唱什么?”阿江张口就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两个男生勾肩搭背,还真的唱起来,我和小娟跟在后面,肆意的笑声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来到凤凰,我实际上是极为期待古镇的飞檐绿瓦、青石板路的,说不定还能碰到唱山歌的阿哥,浣洗衣服的阿嬷呢。我认为,江南古镇的优美,恐怕都是来源于绝世独立的宁静和人们慢节奏的生活吧。
但当我们很快到了镇子里的时候,我的眼前只有一片灯火通明,没有古镇的娴静与优雅,几乎每一间屋子都是店铺,都在推销着昂贵的纪念品,街道上站满看灯的人群。
我讷讷地问:“这是哪里啊?”亭子君看着远处,说:“你心心念念的凤凰啊,怎么,不认识了?”阿江看着我好像有些失落的表情,说:“这里已经商业化了,但其实也挺好看的,晚上还有灯会,可以一起去看。”我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和我对视,走到前面去了。
如他所说,四处挂起的明灯确实很漂亮,每一家售卖纪念品的商店还保留着古色古香的木制房子,人群的声浪给了我一种错觉,仿佛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极乐世界。
一座古桥横跨两岸,桥下是波涛汹涌的江水,四周都是人们的欢呼声和嬉笑声。也许这里没有了古镇原来的宁静,但这些蓄意让人们感受欢乐的灯光,也让我的心情快乐起来。
我们拿起手机乱拍照,随便一帧都是风景。
“白天来可能会安静的多。”阿江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进我耳朵里,“那又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尽情狂欢吧!”我大声说,然后“唔——”的一声往街道上横冲直撞而去。他们笑着跟来。
我们边走边看,我和小娟还扫了两个会闪光的花环带在头上。
“古镇也有清吧吗?”我在转角处看到一个放着爵士乐的地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起来,“想进去看看吗?”亭子君问我们,我和小娟拉着手,探头探脑的看了看,里面的男男女女跳成一片,小娟犹豫着说:“不好吧。”
我们终究没进去,而是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一会儿,有个小哥哥在离我们五米的地方弹着吉他,好像在唱着欢愉,又像是唱着悲伤,无论怎样的歌曲,都淹没在人群的喧嚣中。
远处的水车不停歇的转动着,近处的空地上有人穿着租来的苗族服装在拍照,没有生意的店铺老板握着一叠皱巴巴的纸币望着远处发呆,而我们坐在凉风微拂的江边,享受人生片刻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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