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探戈

仁爱之道。《孔丛子·记问》曰:“仁道在迩,求之若远。” 起初,我以为仁道之所以能够实现,是在于不断的求索奔走。

当我以背包客之名行至瀚海时,忽然就以为自己置身于海市蜃楼一样,眼光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起来。越往西看,天际线越发低,感觉上天地都连接在了一块。而远处天际线后面的风景,更令人神往。

不过从那些弯弯曲曲的天际线到我面前的地上却石砂一地,黄风乱作,几处野杂草也风沙折腾的不成样子。这边的情况未免太凄凉了吧,我想,自己还能再从这儿走到那儿去吗?

从这儿走过去其实是个生死问题,因为人活着就能走到彼方,不论吃多少苦。可是过去又有何意义?——这问题一提出,简直就像似惊出了我做背包客的秘密似的,——它有何意义?总之,便是些尘世间各种烦恼促使人做毫无意义或毫无灵魂的徒劳行为吧。

我日出而行,日落而宿,不知疲倦地历经三天苦行,但还是没有参透为什么要这样走。现在,已经到达距离这座城市的边缘十几二十公里的地带了。之前几天接连经历了几个村落,住宿费还比较优惠,而接下来住宿的收取,对我来说不是用钞票,而是用生命来抵扣。

背包里的财产就和我此刻的命一样重。

“请此次不要再迷途啦,保佑!”

我捏着150g一包的牛肉干,就着保温杯水,大吃大喝,并流着热泪。烈石下白蚁出出入入地在我独单影子里。我寻摸,一两个小时以后,就要到那里去(一处风干的枯胡杨林处),而中午用衣服在那儿搭一个遮阳棚休息,下午最迟五六点就得赶到天际线处,这是我最紧急最重大的希望和决定,否则我将难以抵御即将袭来的黑夜,就再也走不出去瀚海了(这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的)……

其实,天际线距此约莫二三十公里,按照我的脚程六七个小时足够到了。

计划罢,我就出发了。

晌午,太阳刚擦过头顶,我便已来到枯胡杨林,这时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林里的热浪热的快要让人脑壳爆炸。为什么它要枯萎呢,这么耐干旱的……也还是逃不过命运吧。

在这儿生命的禁区里,坚韧能够维持多久呢。我不知道自己后不后悔为什么在它活着的时候我没来,或是我该不该走进来,连这种想法的产生都使我觉得燥热难熬……因为,我此刻已经接近崩溃。

我还能徒步到底吗?还是先睡一小会儿吧!

三个小时以后,我开启了计划好的后半程路,我的心情已经毋宁说从火山一样回归到平静了,不如说这是视死如归的重生吧。因为我得到了充分休息,补充好了能量,加之后半天的太阳也让人觉得着实可以抵御得了,因此我又重新抖擞精神决计继续去那天际线处。

那么天际线那儿有什么好处呢,我听人说,那下面有一片活着的胡杨林;兴许还有溪涧涓涓流淌,牧羊人以及羊群,羊粪还是新鲜的呢,并充满屎臭味,这都让人充满了生机气息……但是也许是剥洋葱的结果,到最后那儿其实什么都没有,更加荒芜一片,连白蚁也没有;刚刚在枯胡杨林间,我捣毁了一个白蚁窝,它们损失惨重,其实我并没有得到什么乐趣,我放弃大概是在它们保卫蚁后的战斗中。

我心想,以后再也不要玩这种恶作剧了。因为太令人恶心,不消说它们往后还能兴旺发达,就说这看起来本无所谓的行为,充其量也只是让我发泄一场情绪,不过我愈发空虚。--因为我知道,只要一旦失去那就再也回不来了。而那些为王之奋战的蚂蚁,和往后兴旺发达的蚂蚁其实是两回事,死便是死了,连皮毛都不剩。我把玩弄蚂蚁这件事看成是在玩弄生命般的恶作剧,自己其实不过也是只蚂蚁罢了……

这样想着,与其说是拯救了其余的蚂蚁,不如说是在拯救我自己,假如时常这样想,那“自己是不是狭隘戾气也能减轻。”

以前只有在某些时刻,我才会这样想。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想要上下去寻找。寻找也许最后还是剥洋葱什么也没得到,但这场旅途中我的生命便会愈发升华,精神强大之时心肠会变的软咕隆咚成为极意受感动的温柔的人。圣雄甘地是这样的苦行僧。

“结局不重要,过程才最重要。”

经常听见这样的话,我还是要务实地考虑来我的归宿问题。因为结果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我应该更加努力前行,来拯救自己。

路途遥远,道路漫长,生命中多出一些荒野徒步的经历,然则这样的旅途行,经过戈壁能令灵魂能够在短时间徒行中得到快速的修行,我觉得也不虚此行了。下午的路途风光,万籁开阔的空间边,地平线霞光斑驳,微风不断祛除浮躁,我大步流星地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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