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成功的主持人、记者、作家,白岩松是很多人仰慕的偶像,但他自己并不满意。他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做得更好,这种心态导致他患上了抑郁症,体重从80公斤直降到55公斤,甚至几度想要自杀。
当我们看到白岩松在电视机里侃侃而谈,关心世界的疾苦和他人的悲欢时,很难想象他曾遭受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近年来,抑郁症在全球迅速地蔓延与传播,而且呈现低龄化趋势。抑郁会让人觉得生命不再可贵,这让人们谈虎色变。可人们很难真正看清和理解抑郁到底是什么?
有人说:抑郁是心灵在言说。那么抑郁症患者的心灵想要说些什么呢?美国凯斯西储大学医学史教授乔纳森·萨多斯基,撰写了《抑郁帝国》一书,让我们解开漫长历史中关于抑郁症的那些未解之谜。
在书中,作者从历史的视角梳理了抑郁症的古今历史脉络,让我们从更加多元、立体、变化的角度来审视抑郁症的真容。
01 抑郁,是古老的还是现代的?
抑郁真实存在,自古有之,过去人们把它叫做忧郁。屈原说:“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故将愁苦而终穷。”他心中有着终身不得志的愁苦;欧阳修为友人送别,直接描述过自己的状态:“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
虽然欧阳修已经认为“幽忧”是一种不能治疗的疾病了,但以当时的认知能力,这种状况大多还是被认为是一种情绪状态,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疾病。
上世纪20年代,“抑郁”这个名词被正式提出后,到本世纪,世界卫生组织已将其列为全球重大疾病负担之一。“抑郁”的传播和散布已经像“帝国”一样不可抗拒,它包含了两方面的概念:一是“抑郁”颠覆了其他词语成为解释精神痛苦的主要方式,二是“抑郁”开始在全球流行。
《抑郁帝国》里展示了一组数据:世界卫生组织调查估计,全世界有3亿人患有抑郁症,2005年至2015年间增长了18%。2011年和2014年,大约有1/9的美国人表示他们服用了抗抑郁药。
有人说“抑郁症”是一种伴随着现代化而产生的疾病,但我们在很多古人留下的字句里可以看到忧郁的存在。
现代医学和心理学的进步带来了抑郁症确诊人群的快速增长,成为一种众所周知的疾病。但其实连医生也说不清楚,患者们仅仅是“快感缺乏”,还是真的患了“抑郁症”这样一种疾病呢?
02 抑郁,是情绪还是疾病?
抑郁症患者这样描述他们眼中的世界:“太阳不再像过去那样闪耀,森林不再那么绿,甚至身体功能也不再敏锐……”
如果世界只是单纯的在自己眼中变了样,感受美好和快乐的能力丢失了,这算是一种疾病吗?
《抑郁帝国》中说:抑郁症是一种不精确的疾病,正如心理健康的治疗是一门不精确的科学。任何人任何因素都有可能触发抑郁症,并非每一个人遇到这些情况都会抑郁。所以,不要轻易地给自己的情绪状态下结论。
真正的抑郁症需要符合医学量表的诊断,重型抑郁症才是真正的医学问题,需要专业的医生来帮助解决。
作为抑郁症的主要诊断标准的是美国精神医学学会出版《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DSM-5)中的重性抑郁障碍(MDD)相关内容。如果在两周内出现了以下9种症状中的5种,并且至少有一种躯体症状,则DSM-5认为应诊断为重性抑郁障碍。这9种症状是:
1.几乎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心境抑郁。
2.几乎每天或者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对所有或者大部分的活动兴趣或者乐趣都明显减少。
3.在未节食的情况下体重明显减轻或增加,或者几乎每天食欲减退或增加。
4.几乎每天都失眠或者睡眠过多。
5.几乎每天都精神运动性激越或者迟滞(由他人观察所见,而不仅仅是主观体验到的坐立不安或者迟钝)。
6.几乎每天都疲劳或者精力不足。
7.几乎每天都感到自己毫无价值,或者过分地、不恰当地感到内疚。
8.几乎每天都存在思考或者注意力集中的能力减退或者犹豫不决。
9.反复出现死亡的想法,反复出现没有特定计划的自杀观念,或者有某种自杀企图,或者有某种实施自杀的特定计划。
抑郁由心理的和生理的双重因素引起,甚至和文化、教育、性别等因素相关,大部分是处于逆境后,陷于极度悲伤而不能自拔的状态,才最终被诊断为需要药物干预治疗的抑郁症。
宋代词人李清照曾自称是个好酒、好赌、好色的豪放女子,晚年经历了国破家亡、丈夫去逝、被无良骗婚又离婚的种种,她晚年的词作反映出了类似的抑郁症倾向。
著名的《声声慢·寻寻觅觅》中,就包含了上述的1、2、4、7等几种抑郁症状。但我们无法了解她是否存在有诊断抑郁所必需的躯体症状,因此我们还是无法确定她属于什么程度的抑郁。
医生给那些觉得自己抑郁了,但还达不到以上诊断标准的患者一个新的名词:“快感缺乏”。虽然到了21世纪,这种情况就会被诊断为抑郁症,但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法从上古时期就存在:多运动、多休息、多饮食。
03 抑郁,该如何面对?
大多数人都认为抑郁症是一件坏事,但它也有好的方面,在瑞士著名的心理学家荣格看来,抑郁症是一种机会。
荣格认为,抑郁症既是情绪,又是一种疾病。人在成长过程中,需要不断改变自己,当想要改变,却发现自己因为“心理能量”低而丧失改变的能力时,它就变成了一种疾病,其特征以自我贬低为标志。
正因为如此,荣格将抑郁症比作英雄与怪物搏斗的黑暗征途,结局是英雄象征性的死亡。他认为,尽管抑郁痛苦重重,但它可能会促进成长。只有克服了抑郁,才会通往成长和创造力之路。
荣格本人是抑郁症患者,30多岁的时候,他放弃了工作,每天去苏黎士湖畔走路,失去了活下去的力气。荣格决定自我拯救,他用四五岁时候玩的叠小石头游戏,创造一个他自己的小世界,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离开了抑郁。
尼采说,那些杀不死我们的,都必将使我们变得更强大。在这个被不断推着往前走的时代,我们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会遇到各种问题,面临各种彷徨、冲突、无助的时刻。但不同的人,在寻找生命河流改道转向的时候,可以采用不同的方法。
如果我们或者身边有人正陷于抑郁的痛苦中,希望你能读一下这本《抑郁帝国》,可以让我们学习正视疾病的客观规律与相应的科学道理,用更理性、科学和客观的视角,理解并接受抑郁症。
乔纳森·萨多斯基说:当你仰望人类历史浩空,抑郁不过是一颗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