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亲日记（12）| 回首

兀地醒来，再无睡意。不知道此刻是几点。

下午一点半的飞机。屈指一算，来时是周六，今天是周日，来呼市整整半个月了。

连日来一直围绕新居忙忙碌碌，儿子又上班，晚上短暂的相聚里，小伙子又出去健身数次。一家人的聊天，是片断式的。于是在临行的昨晚，一家三口坐下来，热烈地交流了一番，直到凌晨一点才睡下。

昨日一天，一家三口形影不离。一起去看了新居。房间内需维修的地方，先生一一指给儿子看。见儿子嗯嗯嗯地“肤浅”答应着，终究放心不下，又挨着各个房间边说边录视频。回家后手写了两份“明白纸”，拍照后微信发给儿子。儿子言简意赅回了三个字：看不懂。老爸解释：第一张还需要做的事项，第二张已购买的物品及费用。锲而不舍，又在电脑上按时间顺序打了一份“看得懂”的，重新发给儿子。这次，人家一个字也没回。

期间，儿子接到堂哥电话，说来呼市办业务，请他代租一轿车。儿子利利索索很快办好。又接到单位同事的电话，儿子一口一个哥叫得蜜甜，态度谦逊有礼。

还真是“外事无小事”。散漫傲娇，只面对老爸和老妈罢了。

接着，儿子请我们吃午餐。问爸妈想吃什么，离租房附近有家粵家菜不错。很喜欢南方菜的我，却入乡随俗换了口味，很想吃烤羊排之类，但看到儿子倾向于粤家菜，随之欣然点头。

品尝金牌虾饺、酱香蒸凤爪、与椰子鸡同煲的金枕榴莲，细嚼闪着油光的腊味煲仔饭……熟悉的《上海滩》音乐在店内弥漫，眼中、心里，淡润、微醺。

晚上，秉烛夜谈。千叮万嘱，说不完，道不尽……

在深夜里，就这样醒来，再也没了睡意。外面，北风呼啸敲打着窗。

前一日梦到了老妈。离家半月，老妈可否想起我？

还有那些花儿们，在无水的状态下，是否依然如故？

最惦记的还是儿子。远离爸妈，独自在这外乡，无依又无靠……

天光大亮，儿子带我们去吃早餐。从家中，到电梯里，先生的嘱咐一直在继续。儿子站在他老爸身边，越发显得皮光肤滑、嘴唇红润。电梯下行，我有些恍惚。岁月沧桑，时光都去了哪里？

一出单元楼，漫天飞舞的风和雪扑面而来。我们都缩起了脖子，来时带的羽绒服终于派上用场。

吃的是烧卖。皮很薄，羊肉馅，除了模样是烧卖，味道和包子没有区别。原来烧卖的馅不都是米加肉啊！我心里大惊小怪着，那边，“东道主”却熟门熟路，吃得有滋有味。

临行，唠叨的人变成了儿子，他一再说要送我们去机场，先生则坚决不让。儿子还没买车，一来一回浪费精力。提案被否，小伙子又争着打车，絮叨着车费他来付。

车来后，儿子抱起沉重的拉杆箱，轻松放入后备箱。我拍拍儿子后背，上车，与儿子摆手，关窗。

先生随后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车开了，儿子的眼光一直跟着他老爸。

回首。远远的，儿子蹲下来系鞋带，然后转身，只留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