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爱，开始就意味着结束。如果可以选择不开始，我情愿与世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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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老四军校毕业原本还有一周，窗外的蝉鸣越来越嘈杂，但离校时间却一拖再拖。学习室的旧空调也做着最后的挣扎，有人干脆铺了瑜伽垫睡在桌子上。
元旦晚会结束后乐队也随之解散，老四把贝斯还给了老师，顺道也把自己的破木吉他送了人。半年多没玩狼人杀，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狼人是可以自刀的。
十四个人的局，老四每次都能躲过丘比特的链子，就像他母胎solo的24年。
队长叫他过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刚抽到的猎人牌。“周末去对门高中给高三的小孩上一堂课，好好搞，别丢人。”老四还在想着一会开枪带走谁，嗯了一声就出去了。“他说啥？”
高中的小孩应该还是挺好糊弄的吧。
两个门口明明就隔了一条马路，队长还是坚持开车送老四过去。旧款的福克斯实在憋屈，虽说老四刚到一米七，还是蜷着腿坐了一路，膝盖窝里都是汗。
教导主任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老四假惺惺的握了手，却忘了应该先让那两个年龄相仿的老者先致意。高中的阶梯教室也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不像老四的军校，凡事都是要讲个规矩，凡事都感觉压抑。
让老四感觉震惊的是，竟然有七成的听众都是小女生，教导主任像约好了一样把女生少的理科班，留到了晚饭后看老四的授课视频。老四膝盖窝的汗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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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课的内容无非就是革命军人被网络大V抹黑，给当代的学生们洗洗脑，老四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后一页PPT讨巧的留下了自己的微信号，给了学生私下问自己问题的机会，当然，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效果也是出奇的好，老四看着一个个加好友的请求，晚上打呼噜都是哈哈哈的。
新鲜劲总是敌不过时间的推移，能聊得下去的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便只剩下了她。名字有个琪，老四习惯叫她小七，听起来和老四还有点搭。
他讲着军校四年的磨难，她讲着小女生之间的八卦。
她陪伴着老四苦等分配的无聊日子，他陪伴着小七备战高考的烦躁生活。
3
老四由于排名靠后选择了训练艰苦的邻省特种兵单位，四年的战友也迎来了散坐满天星的日子。没有涕泪横流，大家吐的倒是很欢脱，马路上，树坑里。
老四早早就离了场，今天约了小七看电影，可不敢喝多。这座城市老四不知道这一别还会不会回来，走之前总要和小七见一面，毕竟讲课的时候，下面的女生着实有点多。
“待会你看见我可不要害怕啊。”老四心想，怎么说我练过军体拳，还能让你吃了我不成。
约定俗成的规矩，某炸鸡快餐店门口，小七早到了几分钟，毕竟老四来之前特地洗了澡，遮盖一下满身的酒气。
老四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也太高了吧。还不到18岁的小七，足足比老四高了半个脑袋，让老四看起来有点像很有钱的样子。
一个年少羞涩，一个紧张内敛。
“你讲讲你的故事吧，你不是见面讲的。”小七看着老四，电影还没开场，却很识相地提前关了灯，老四比喝多了脸还要红。好在老四留了一手，确切地说留了一个故事，要不然这第一次见面得有多尴尬。
电影讲了啥，老四一点都不记得。
4
老四趁着报道前的几天回了趟家，两个人依旧聊着，好在小七并没有嫌弃老四的身高，或者说小七为什么要嫌弃老四的身高。
许久未见的老友要请老四吃饭，给他送行，吃着吃着老四就喝多了，老四并不知道大家约好了今天要把他灌倒。
路边摊的地上流着不知名的液体，老王又去找老板吐槽今天的羊肉串没有羊肉味，老板用生命保证，老王逼着老板送了几个生蚝。老四手扶着头，心里想着小七。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一定是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老四有个习惯喝多了就要打电话，以前是给老爸打，现在拨出去了才发觉是小七。
“你当我妹妹吧。”
“好啊。”
5
高三的暑假确实很短，就像老四和小七看的电影，要是能无限下去就好了。
小七正式升入了高三，上课的时候会把手机放在家里，只有晚饭前的几分钟去小卖铺和大家抢座机，和老四讲着这一天发生的故事。这一切好像爱情。
小七为了老四偷偷把手机放在宿舍，晚上熄灯后在被窝里和老四讲着下午没讲完的故事。这一切像极了爱情。
小七告诉老四，周末在家收拾东西时，发现了自己的日记，就在一年前，老四给小七打电话那天的日期，小七写了，我好想有个哥哥。老四说让我给你写首歌吧，妹妹。
6
老四报道之后便跟着大家去集训，盛夏的郊外总要比城市凉爽一些，除了那群扰人的蚊子，老四过得还算开心，毕竟有着期待，期待着小七的电话。
小七说我换了个同桌，长得好帅，明天我要偷偷的带着手机拍给你看。老四说好啊，挂了电话就开始抽烟。不知道老四是听谁说的，一手烟要比二手烟好一些。
不出所料，小七和同桌在一起了，老四抽烟越来越凶了。
老四终于能确定自己是实实在在的爱上了小七。
老天也眷顾着老四，像是听懂了他的内心，洋洋洒洒的下了几天雨。老四决定了，不管结果如何，我想让她知道，谁要忌惮她刚有的男朋友。
小七说，对不起。
老四说，没关系。
那一夜，老四坐在篮球场上，一根接着一根，直到烟盒空空如也，就像老四的心一样的空空如也。
数了数烟屁股，不多不少，十一根，结束了老四和小七。
老四的歌还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