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风暴

“呼呼呼”,此起彼伏的刺耳声始终在耳边回旋着,绝对想象不出风暴居然可以这么的强烈。

天黑得像是要塌下来,狂风肆意地笼罩着大地,拼命地摇曳着街道枯黄的梧桐树,就连高楼大厦都好像要被它拔地而起。

这时我还躺在床上慵懒地睡着午觉,窗户紧闭,迷糊之中隐约听到一个短信铃声响了起来,我没有在意,捂上被子继续嗜睡着。

直到下午,我被楼下喧闹人群的喊叫声吵醒了,楼下一直有人在吆喝着,吵闹声越来越大,拖着疲惫的身躯,心情有些暴躁的我走向阳台,正想对着楼下没有素质的噪音制造者破口大骂。

可是,刚打开门,风就猛烈地拍在我的脸上,风完全吹开了我的嘴唇,现在连合嘴都有些困难。我害怕地赶忙转过了身,胆战心惊地坐在了地上,可是嘴巴已经吹歪得外翻了。可能是损伤血管的缘故,嘴上的刺痛感瞬间在嘴唇爆开,我慌乱地跑进房间,镜子里的自己显得狼狈不堪。看着我爆炸的发型,额头上的头皮也有脱落的痕迹,只是感觉发际线有些刺痛;而外翻的嘴唇已经流出了鲜血,周围的牙齿被染成了血红色,让我痛苦不堪。

忍着巨痛,我把外翻的嘴唇给硬生生合了回来,嘴唇一直在颤抖,肿了起来,好似两掰香肠嘴。我只得在网上预约门诊医生,疯狂地在床上挖掘着手机,拿到手机,亮屏后首先看到的是气象台发过来的A市红色风暴预警,上面都是提醒市民“非必要不外出”的短信提醒。

我给两三个医院的门诊中心打去电话,电话的另一端永远播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之类的语音,反正也没人接听。打开医院的微信公众号,赫然写着:因天气状况,休息两天;如有急诊,请两天后预约。

我不免有些惊讶,就连逢年过节都会上班的医生,竟然会因为风暴天气罢工,真是细思极恐,这次的风暴看来着实很严重。

我用纸巾捂住一直流着血水的嘴巴,打电话向我的房东詹姆斯先生寻求帮助,连着打了几次,他才肯接我的电话,詹姆斯先生那端的语气显然有些不耐烦,“喂,你好,你是哪位?”我尽量合着嘴巴说话,“喂,你好,詹姆斯先生。是我,你家里面还有没有止血药,想借你的用点。”

这时,外面突然猛得“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砰——”的一下子掉在地上的声响,好像已经裂成碎片,听这声音好像是客厅传来的。

我跑到客厅,我惊讶地发现,对面新楼层的玻璃正朝着客厅的防盗网上飞过来,发出“哐当”的巨响,紧接着一块块掉到了楼下,摔得稀碎。客厅的窗户也经受不住这连续的“飞来横祸”,钢化玻璃被撞得稀碎掉在客厅里,地上满是玻璃碴。我微合的嘴唇再次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吹掰开来。

等我反应过来,手上握着的手机也被摔在地上,电话早已被挂断,平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何先生也没有答应我的请求。我有些绝望地用纸巾捂着颤抖的嘴唇,一时不知所措。

为了避风,我捡起地上的手机,溜到了另一个尚未被破坏的房间,剧烈的风暴继续横扫着着被破坏的客厅。我耳朵贴在铁门上,隔着铁门都能听到外面被风暴践踏的声响,摆在上面的东西成为了它的阻碍,陆续都被风暴吹到了地板上,仔细听,风暴怒吼的声音已经盖过了其它物体掉落碰撞的声音。

我盯着衣架面前的镜子,很明显我的嘴巴更加严重了,病情的持续恶化下,嘴唇附近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嘴唇里面已经长出了脓包。

焦急的我再次打电话给我的房东詹姆斯先生,电话的那端没有再接通。

这时,旁边的镜子突然摔倒在地上,碎了。这时我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咚咚咚”的声响,我不敢确定。我把耳朵贴在铁门上,隔着铁门才能感觉到这急切又无力的撞门声的震动,可是过了一会,撞门声还是没有停歇。我意识到,这次应该是有人来敲门。

正刚要打开铁门,嘴唇的刺痛感异常强烈,我反应过来,从衣架里拿出两条围巾围在脸盘和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再把墨镜戴上。

我使劲地用手推开铁门,都没有成功,这时的我也顾不上温柔,扭动门把手时一脚把铁门给踹开了。我赶忙跑了出去。

我快速扫了一眼,防盗网已经被风暴强行扭成一块块歪着的铁杆,摇摇欲坠的。此时的客厅已经一片狼藉,石桌直接被掀翻了一个90°,竖着靠在墙边;摆在桌上的零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橙子被摔成了果皮分离,果汁已经被吹干了,只留下干巴巴的果皮蜷缩在背风的墙角;甚至连冰箱急冻室的抽屉也被吹开,齐刷刷地冒着冷气。

我轻轻地打开大门,屋内客厅吹来的大风把大门往左边猛得推开,“砰——”的一声撞到了墙角,我抓着门把手也被大风推了出去,怼着鼻子撞在了门上。

迎面就看到了站在门外准备再次抬手敲门的救援人员,门外的救援人员穿得跟消防员一样,里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一旁的房主詹姆斯先生也穿着防风服,看到我之后像见到陌生人一样躲在一堆的墙角,心虚地把头转了过去,没有和我搭话。

两个救援人员扶着我的手臂,在衣服的包裹下只看得见两只透明塑料膜略过的眼睛,在贴心地询问过我的情况过后,他们便着急地开口跟我说道:“你好,先生,我们收到上级的命令,附近楼房受风暴受损严重,现在接送你们居民去往防空洞避风。”说完就递过来一套和他们一样的衣服,叫做防风服,并指示我换上。情况紧急,我赶忙穿了上去,挺厚重的,只是偶尔有点闷气,但是挺防风的。紧接着我跟着救援人员和楼层居民慢慢地往楼下走着,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救援人员走在最后面帮衬着后面腿脚不便的居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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