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误》
精明却被孽情误,
淫罪错犯召来苦。
因贪风流难了悟,
早夭命丧再无福!
秦可卿是贾府里的一个绝色的女子,她本来成长在普通的官宦人家,是父母亲从育儿堂抱来领养的孩子。她嫁入豪门,成为宁国府长孙贾蓉的妻子,地位变得极其尊贵。因她是一个极安妥的人,而且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极温柔和平,所以贾府老一辈的觉得她平日孝顺;平辈的,觉得她待人和暖;下一辈的觉得她一直慈爱。她,深得贾府上下老幼对她的喜爱。
在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时,那天,他与贾母他们在宁国府聚会。当时,他感觉倦困了,就被安置在秦可卿的卧房内休息,睡午觉。在梦中,警幻仙姑将她的妹妹秦可卿许配于他。在梦中,他看见那秦可卿长得鲜艳妩媚如薛宝钗,风流袅娜却像林黛玉。在梦中,他与她成婚联姻了,连日来柔情缱绻,软语温存,与她难解难分。在梦中,警幻仙姑带宝玉与秦可卿到一个所在,只见荆榛遍地,虎狼同群,忽而大水阻路,黑水淌洋。
警幻让他作速回头,并且告诉他,这是迷津,有船可渡有缘人,若堕落其中,则深负她的一番以情悟道的教诲。忽然迷津内水响如雷,竟然有夜叉般怪物窜出,直扑向宝玉来。宝玉被吓得汉如雨下,大喊:“可卿救我!”他从梦中被吓醒了,在卧室外的秦可卿听宝玉叫她的乳名,十分诧异,因为她的名字,她从来也没有告诉给贾府任何一个人,包括她的丈夫贾蓉。
又有一次,凤姐要去宁府看她的相好秦可卿,宝玉跟了过去。这一次,宝玉恰好见到了秦可卿的弟弟秦钟。那秦钟与宝玉年纪一般大,长得清眉秀目,身材俊俏瘦弱,粉面珠唇,举止风流,似在宝玉之上。他们俩一见如故,那秦钟提起读书一事,说他曾经的老师已经病故,他的父亲年纪老迈,残疾在身,公务繁冗,一直还没有给他请新的老师。
又说他现在在家自己温习功课,很想让自己在读书上能有一两个知己来做伴。宝玉说他们家也有私塾,家中的子弟太多,他的父母亲生恐他会被影响,而变得更淘气。他一直是在家里读书的,有专门老师在教,可老师如今请假回家了。他也一样,是在家里自学。如果秦钟愿意,可以与他一同到私塾读书。从那以后开始,宝玉与秦钟都开始上私塾。
但在私塾里,果真是人杂而乱。那薛蟠听见宝玉去上私塾,他也来了。薛蟠是混世魔王,在私塾里岂能安安心心地读书,他本来就是到私塾凑热闹的。他先相好一个叫金荣的贫寒弟子,这个金荣从与薛蟠相好上得到了很多好处,薛蟠先后给他花了很多钱。后来,那薛蟠又好上了别的男孩。那金荣绝不是省油的灯,他看见宝玉与秦钟情投意合,十分嫉妒。便在公开场合说秦钟与宝玉的坏话。宝玉的贴身小厮茗烟与那金荣发生了极其可怕的矛盾,他觉得金荣实在太放肆了,竟敢欺负宝二爷。
那一天,私塾先生贾代儒外出,派他的孙子贾瑞管理这一群孩子。那贾瑞平时是一个少德少才之人,根本无法管理得了这一群子弟。茗烟、秦钟与金荣打起了恶架,后来还是宝玉的另一个贴身护卫李贵,他年纪大些,他来了,才将场面制止住。
这一场打闹,后来让秦可卿知道了。她觉得弟弟秦钟竟然这样不懂事,闯出了这么大的是非,实在是丢他们秦家的脸。于是,开始闷闷不乐,抑郁寡欢。后来,竟然生了很重的病,经事两个月也不来。众人以为她怀孕了,让太医来号脉,诊断出结果,也不是害喜。又给她请了好多医生,三四个医生一日轮流号脉,大家商量着立个方子,可吃了总不见效。
后来,她的公公贾珍给她请了一个学问极其渊博、医理悟得很深的张太医。那张太医号完脉后,诊断她是心气虚而生了火,脾土被肝木克制,因而不思饮食;肝家血亏气滞,因而经期不调,夜不能寐。在他看来,这病还是有三分治得,若夜间能睡,则又能添五分。而且,从脉息上判断,他说,秦可卿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因聪明特过,则不如意事常有。因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过多。还说这个病的总根源是忧虑伤脾,肝木过旺,经血所以不能来,而且断病为水亏木旺。他的分析让贾蓉十分佩服,又给开了药方。还说,这病过了春风就可以痊愈了。
那一次,是宁府为自己出家贾珍的父亲贾敬在家举行寿礼,荣府这边的人都过来了。凤姐与贾宝玉都来病房看秦可卿,王熙凤见到了病久的秦可卿,惊叹道:“怎么几日不见,竟然能廋的这么着了。”那秦氏拉着凤姐的手,强笑着说,这是她自己没有福气而已。说她嫁入这样的人家,公婆待她如自己的女孩儿似的,贾蓉与她又相互尊敬。一家子里长辈同辈没有一人不和她好,而她的婶娘凤姐待她更是亲厚。
她自己觉得熬不过年。凤姐安慰她说,她的病一定能被治好的。还说她们这样的人家,又不缺钱花,如今请来了最好的大夫来,而且她每天吃一二两人参来补养身体也不愁吃不起啊!秦可卿这样笑道:“任凭神仙,也自能治得病治不了命。婶子,我知道我这病不过是挨日子罢了。”凤姐劝导她最好能想得开为上。
后来,一年多过去了。这一晚间,凤姐因贾琏送黛玉往扬州之后,心中实在无趣,胡乱睡去了。在星眼朦胧之时,只见秦可卿进来了,含笑着说,她要回去了,她舍不得婶娘,故来一别。说她有一心事未了,必须告诉婶娘,别人不中用,说凤姐是脂粉堆中的英雄。
凤姐问她有何心愿,她说,贾府赫赫扬扬,已历百年。但水满则盈,月圆则缺。一旦倘忽乐极生悲,若是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建议凤姐在荣华时筹划下衰落时的事业为上。她说依她的定见,不如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些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即使哪一天有了罪,祭祀产业是不入官的。便败落下来,子孙依然可以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路,祭祀又可永继。建议她早为虑后,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
还告诉凤姐很快贾府将有大喜事发生,凤姐追问是什么喜事。秦可卿说天机不可泄露,并且送给她两句话:“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凤姐还欲问时,只听见二门传事云牌连叩四下,因将凤姐惊醒,有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得一声冷汗。彼时,合家兼知,无不呐喊,都有些疑心。
秦可卿永远地走了,宁府为她举办了极其隆重的葬礼。在这次葬礼上,尤氏犯了胃气疼旧病,不管家事。贾蓉也不知为何,不太出面来张罗管葬礼上的一大堆事务。唯有秦可卿的公公贾珍哭成个泪人儿,对众人说,合家大小,远亲近友,谁都知他的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众人劝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贾珍答道:“如何料理,尽我所有而已。”
他为她从薛蟠那儿花了一千两银子买来的樯木棺材本来是为忠义王老千岁准备的,可忠义王后来出事了,那棺材便没有派上用场。贾珍劝贾珍何必用这么贵重之物,换上一等杉木就够了,可贾珍不听。秦可卿的丫鬟瑞珠见主人死了,就自己撞柱而死,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事发生得很是稀罕,贾珍便以孙女之礼殓殡 。小丫鬟宝珠,因见秦可卿身无所出,便甘为义女,承摔丧驾灵之任。贾珍喜之不尽,那宝珠按未嫁女之丧,在灵前哀哀欲绝,可见她与秦可卿情厚非同一般。
贾珍为了给死后的秦可卿更大的面子,就向大明宫掌管内相戴权,为贾蓉花了一千二百两银子捐了一个内庭侍卫龙禁卫的官职。那来贾府在秦可卿死后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来奔丧的人在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的人来人往。看着贾珍实在忙不过来,贾宝玉就为他推荐让凤姐来帮他打理家内一切事务。在秦可卿出殡的那一日,王公大臣穿着素服来吊唁的,只见在宁府大殡浩浩汤汤,如压地银山般地从北而至。可见,这场葬礼规模浩大,贾珍果真舍得花大把大把的银子给死后的秦可卿花,给了死后的她足够的面子。
贾珍为何能这样厚待秦可卿?到底在假相后面藏着的真相是到底什么呢?我们还是从读《红楼梦》第五回关于秦可卿的判词与曲子来找出答案吧!
“后面有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在悬梁自尽。其判曰: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谩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好事终
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
从判词与曲子的反复诵读中,我们就能得知秦可卿不是因病难治而死的,而是悬梁自尽!只不过在《红楼梦》里,没有明写出来而已。秦可卿自己也向王熙凤亲口说过,“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这一句话其实暗藏着太多的难言之隐!而且,在刚刚听闻秦可卿突然死后,贾府上下的人为何会惊呆了呢?再有,秦可卿一死,她的丫鬟瑞珠为何要撞柱而死呢?
这一切都是疑点,也是解开真相的关键之处。说明秦可卿与她的公公有染,关系不正常。否则,贾珍为何会在秦可卿死后速度哭成泪人儿,比秦可卿的丈夫贾蓉还要悲伤很多倍呢?他为何要大把大把花银子来大办秦可卿的葬礼呢?只是为了安抚他自己,对秦可卿的愧疚之心而已。丫鬟瑞珠为何撞柱而死,也是因为她深知贾珍与秦可卿的内情,深知她躲不过贾珍的折磨与迫害,而被迫去死。秦可卿的另一个丫鬟宝珠为何要当秦可卿的义女,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能在为秦可卿死后而为她守灵而能逃出贾珍杀人灭口的魔爪。
我们在《红楼梦》的第七回里能找到,那一次王熙凤与贾宝玉一起去看秦可卿,宝玉见着秦钟就要离开宁府的路上,宁府管家赖二要派赖大去送秦钟回家。赖大因天黑,又刚刚喝过酒再加之自己太大了,不愿意去送。仗着自己以前伏侍过太爷,就撒泼起来,先骂赖二。那时贾蓉正送王熙凤与贾宝玉出门,就来制止赖大。
那赖大连贾蓉也骂上了,贾蓉哪里容得他来骂自己?就命人把他揪翻捆倒,拖往马圈里。那赖大大哭大闹,亦发连贾珍的丑事也都给说出来了。乱嚷乱叫道:“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众小厮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吓得魂飞魄丧,也顾不得了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地填了他一嘴。
从这样的故事情节之中,我们一样能得知隐藏在宁府的惊天秘密丑事,原来就是贾珍因太过于好色,而与他的儿媳妇秦可卿有苟且之事!秦可卿自己出生在比较贫寒的官宦人家,凭借着自己的貌美与聪明才智而被贾府看中,而能成为宁府长孙贾蓉的妻子,确实是很幸运的。她自己在贾府做人极其地周到细心,能赢得众人对她的爱戴与尊敬,这是让她感到欣慰与骄傲的。
她最想将宁府管理好,以她的才智是一定能做得到的!她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也就能更好地照顾好自己的弟弟与老父亲。她让弟弟秦钟与宝玉来往,正是在为弟弟一步步地铺路,希望着弟弟在长大成人之后,在读书上有所成就,最终也能过上好日子。
她是那种心性极要强的人,生得又是一流的风流袅娜,以至于太多的男人一见到她就会动情。她的公公贾珍也难逃她美色的诱惑,而在根本无法管住自己之中,与她有了乱伦的关系!这样的消息一旦被整个贾府的人都知道了,秦可卿那么好面子,如何能抵得住即将发生的众人已得知她已成为淫妇的指指点点?!
而在有一次,尤氏在丈夫贾珍睡过的床上找到了一个金簪子。她找来秦可卿的丫鬟一问,说原来这是秦可卿已经丢了很久而一直找不到的一个金簪子,尤氏开始怀疑丈夫与儿媳之间的关系。
在久病的秦可卿的重病终于被张太医治好了之后,那贾珍又一次无法克制自己的兽欲,而与秦可卿在天香楼约会。这一次约会被一直怀疑他们关系不一般的尤氏发现了,尤氏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大闹一场!当然,这件事在宁府里闹得是沸沸扬扬,人人兼知!秦可卿无法忍受这样的被羞辱,也深知自己难逃一死,就在那一天,就在天香楼上吊自杀!
闹出了这样的丑闻,贾珍当然惧怕这样的丑闻传出贾府,而召来大祸!他一定想在杀人灭口中先将最知内情的瑞珠与宝珠置于死地!贾珍的人面兽心在美丽聪慧的秦可卿因他而死之后,并不知收敛,依然还是在喜欢投鸡摸狗、作贱女子中在造着深深的淫罪!他在宁荣二府是族长,却极其地心术不正,为非作歹,如何能引领好贾府众子弟来做一个能读书明理的正人君子,而不去在胡做为非中糟蹋祖业呢?!
他必然因他的恣意为恶而召来太多的人对他的怨恨,最后他的恶闻被人揭发到朝廷,告到皇帝那儿,成为贾元春失宠、以及她因身怀龙种却因听闻这样的丑闻被惊吓而早产以及贾府之所以被抄家的主要原因!所以,曹雪芹先生才感叹说:“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债总因情”!正是贾珍的恶行不仅仅为自己、为儿子,也为整个贾府埋下了祸根!
美丽的秦可卿,难逃情劫,而丢掉了她年纪轻轻的性命。她的弟弟秦钟,在送她的棺木到铁槛寺等待下葬期间,竟然与庙里的尼姑叫智能儿的偷情。后来那智能儿到秦钟家找秦钟,秦钟的父亲秦业无法忍受儿子也与女儿一样造下这样的丑事,觉得颜面扫地,被活活地给气死了。
那秦钟自己在与智能儿偷情幽会期间,不慎染上风寒,再加上父亲与姐姐都已死给他精神上的打击,最后也因重病难逃一死!“秦钟”乃“情种”也,一样因贪于情字,而无法成就自己的学业,无法最终能挑起家业!气死老父亲,这样的悲剧到底是谁之过呢?
还是在《红楼梦》警幻仙姑说得好,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兼被自古以来的淫物纨绔与那流荡女子所玷污!更可恨者,又有多少轻薄浪子以好色而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说好色即淫,知情更淫。
她骂道,世界好淫者,不过是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得将天下之女供其片刻之趣兴,不过是皆皮肤滥淫之宠物而已!又说宝玉是古今地一淫人,说他天份之中生成一段痴情,称之为意淫。并且让他首次在梦中体验了男女之欢,希望他能知回头,能够看破情,而能以情悟道!
“情”这一字的难以看破,必然会在迷于财色中会干出丧尽天良的恶事来,害了他人,也害了自己!所以我们古人有“万恶淫为首”的忠告,是说在所有的恶中,淫排在首位!人一旦有淫心,必然心难以正!最后会在好色贪色中毁了自己,毁了他人,甚至丢了性命!“爱不重不生娑婆,欲不断难出苦海。”人必然会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倘若不狠狠来断爱欲,心必然会在被染脏中造下种种罪孽!
秦可卿以她的美丽、聪明、能干而赢得众人对她的喜爱与尊重,但同时也因为她的美丽、聪明与能干赢来了男人们对她的非分之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她自己果真能够洁身自好,对贾珍之辈能严正义辞、凛然难犯、至死不从,也就绝不至于落得个身败名裂、被迫而死的下场!她因她的恶行,害了自己,害了自己的弟弟与自己的老父亲,也害了贾珍,贾蓉,甚至最后害了整个贾府!
女子以贞洁自好者方为女子之中品质一流的女子,秦可卿没有做到她自己本该守的妇道中的守身如玉的贞洁自好,才造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被老天爷降下重罪,年纪轻轻就被夺去了性命!又能怪谁呢?一切兼是自作自受啊!
秦可卿的故事警告我们:从情欲与爱欲之中得来的快乐不是真乐啊!纵情于声色货利中的人,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正是:
女子守贞心自正,
洁身自好慧能生。
万恶之中淫为首,
自珍自重福自成!
碧荷甜田初稿于202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