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养成记:001篇荡秋千

威风凛凛的西西,三两句话把贝贝弄得服帖贴的,乖乖坐在凳子上让她吹干湿漉漉的头发。我只是看着,心存疑问,边忙活饭菜,边观察她们的互动。开始吃晚饭时,西西开始抱怨,说贝贝中午不好好吃饭,只知道啃排骨,她怎么吼都不行。我斜眼看了一下大女儿,刚刚的气势那去了,怎么变怨妇。我耐心地分析给她听,让她先管那些比较轻松的事,例如刚刚的洗澡,穿衣服,吹头发,不要喧哗,刷牙洗脸什么的,至于吃饭,还是交给大人。

晚饭过后,大姐大风范又回来了,只见她一句闭嘴,三个妹妹就哄散而去,只有她一个人埋头苦干她的读书笔记,不做完,就不能睡觉。她困着呢,还被这三个斗兽烦着,她愤愤不平地写着......

大姐大那有那么好当的,想当年我可是过五关斩六将,挨过打,挨过饿,跑过九条街(被狂追了9条街),跟人家泼妇似的吵架,通宵泡酒吧,流浪过才把外强内弱的弟弟,倔强冷漠的妹妹收服,可谓是九九八十一难,步步艰难,思绪回到五岁那年.....

三姐弟团聚在一起的第十天早晨,我们从木板床上起来,父母在阁楼下忙碌。弟弟趴在栏杆上看了下,神秘说道,今天有西瓜冰吃,他闻到西瓜味。比弟弟大一岁的妹妹,单纯地拍拍手掌,崇拜地看着弟弟,说他真厉害,这么高都能闻到。我点了一下妹妹的额头,笨啊,他那是闻到,他是看到,不信你趴栏杆看看,你比他大一岁,比他高一个拳头,咋就这么白呢。她还想问什么是白,毕竟刚从外婆家到城里来,她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但是一说到吃,她还是蹦蹦跳跳地向前去,真的呢,有西瓜吃,有西瓜冰吃。我不禁扶额,这不是重点好不。哎,这傻丫头怎么被吃得死死的。

兴奋过后,我们仨坐在床上琢磨玩点什么才能熬到吃午饭。早餐是不愁的,自家就是做冰室,有蛋糕,油条,还有很多甜甜的糕点,糖果,烟酒,还有冰棍,雪糕,但是西瓜冰要中午才能吃,老妈规定要饭后才能吃水果,吃雪糕。她老念叨我们太能吃辅食,正餐不好好吃,个个瘦巴巴的。就弟弟身上有点肉,粉雕似的肉嘟嘟,特别可爱,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凤凰牌自行车),而我长得高,却黑和瘦,他们都说是像爸爸,而妹妹也是白嫩嫩的,既不像爸爸的黑高瘦,也不像妈妈的白润,他们说像外公的长相,茄子脸,扁鼻子。

弟弟比较鬼灵精,他胖嘟嘟的小手托着下巴看着我,说,要不我们用床单,玩荡秋千。我本来不想玩,可是妹妹兴高采烈地看着我,这乡下人的眼光都这么淳朴吗,呸,我拍拍自己的脑门,我想啥呢,我们都是一母同生,都是乡下人,只是待在镇里讨生活而已。

看着父母起早贪黑地埋头苦干,我心痛他们的不容易,觉得自己是姐姐,应该好好照顾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可以好好拼事业。

鬼使神差的, 我就答应了。我跟妹妹配合得很好,小家伙在被单船里躺着,舒服地荡着,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妹妹实诚地说,我好累,手酸死了。手却没停下来。

我恼怒地瞪着他,该换秀秀了,都晃那么久了,再不下来,我就放手了啊,他麻利地坐起来,露出他的小虎牙,别啊,姐,你看我不就下来了吗?就知道打马虎眼,那憨厚的妹妹,还被迷倒了,傻傻的地说,其实你还可以再玩会,我歇一歇就可以继续。

秀秀还是躺进被单里,她很兴奋,荡啊荡,开心地咯咯笑,还诚实的说道,城里真好,有弟弟,姐姐真好,弟弟聪明,姐姐能干。woo,赚了赚了。

弟弟高傲地抬了抬头,漂了我一眼,露出他得意的笑容和碍眼的两颗小虎牙。

轮到我的时候,我担忧地看着弟弟,眼里的话语是,你行不行?就这么小胳膊小腿的,他打个眼色,拍拍胸口,放心,准摔不着你。

躺在有温度的被单里,在空中荡漾,心里美美的,舒坦着,突然速度加快,我睁开眼睛,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甩了出去,重重地落在隔板上。

母亲率先冲上来,打开被单,掏出一个小脑袋,她看到血从下巴滴落,大声喊,孩子爸,快快上来,飞扬受伤了,流很多血。来不及跟吓蒙了,站在床上的两个小孩说话,匆忙地抱着我,哐哐地冲下楼奔向路口的社区卫生站。

穿着白衣大挂的中年医生惊讶地看着我,安慰地说道,没啥事,就是嘴唇摔裂了,要缝四针。他看向慌乱的父母和两个垂头的小孩,又转向我,熟练地清理血污,拿出穿好线的银针,在我眼底下缝起来,时时不时看向我,他很好奇,这孩子是不是脑袋摔傻了,不哭不闹,不会疼,跟个布娃娃似的坐着。

手术很快完成,妈妈担心地问我,疼不疼,我摇摇头,不敢说话,怕扯动伤口。

回到冰室,父母都安慰我,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两个,严令禁止再玩这样危险的游戏。我一直沉默着,弟弟妹妹抹着眼泪跟我道歉,我才开口,安抚道:“我没事”,感觉嘴巴不会因为说话而疼,我就更大胆地说,:“妈,我要喝沙士加头疼散,听小姨说,可以止痛。我还要吃那个圈圈蛋糕,一层层圈起来的那个,肚子好饿,都快晕了。”老妈抹了把眼泪,到柜台里拿沙士和蛋糕给我们,又火速跑去对面药店买了一盒头疼散回来。

看着一盒的头疼散,我脑瓜突突的,这是摔落后遗症吗?狠狠瞪着那虎牙咬着蛋糕的弟弟,还有呼噜噜喝着沙士的妹妹,刚刚的两个小泪人,都变成欢快啃吃食物的白色毛毛虫,是的,可怜我,得喝完这瓶搀着头疼散的沙士,翻了翻白眼,看向天花板,嘴里苦涩涩的,艰难咽下黑黑乎乎的加料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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