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残瓯之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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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大观园”酒店灯火通明，虽然二叔的生意也受到了经济危机的影响。

环形设计，中间设了个天井。

天井里有棵假梅树，盆景花卉，宽大鱼缸里养着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我蹲在暗影里，在地上画金鱼素描。

没有人会注意我，我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鱼缸另一侧移来两个暗影。

你说你说。女子略带怨气的声音。

你让我说什么？男子敷衍着透出小心翼翼。

这几天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

我忙嘛！

撒谎。忙什么？

还不是酒店的事？这几天经理要推出新方案应付经济危机，真忙得焦头烂额。

那天下班后她留你干什么？本来我们约好的。

那天经理不在，她让我到仓库搬几箱东西。好了我的大小姐，别疑神疑鬼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我的心？

不是不信你，我就觉得最近你哪儿好像变了。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下班再说，我请客算赔不是。唉，真拿你没办法，这么小心眼。

就小心眼，就小心眼，告诉你丁俊杰，你要不对我好，有你好看的。

秋容！上班时间站在那儿干什么？蘅芜苑安排了一桌，还不快去？

是二婶。秋容走了，二婶移了过来。

那小妮子，干什么？二婶说话的慢条斯理有居高临下之感。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她……问我那天晚上的事。我说……帮忙搬东西。

小丫头，倒机灵。

没事——我先去忙了。

那么急干什么？俊杰，婶告诉你句话，别凭着一张漂亮脸蛋就招蜂引蝶的，谁对你好自个儿心里要有数。哦，对了，前儿那金链子怎么样？好几克呢！

您的赏赐我都珍藏着，——贴身带着呢！

红金鱼在水里自由自在吐着气泡，我蹲在缸边大气也不敢出。

我在蜗居撕了画画了撕记忆中的金鱼。

我的金鱼不吐气泡，翻着白眼，是死的。

耳边又响起二婶招蜂引蝶的话。

站在镜前我掏出东西，看一股白色液体喷到镜中人的脸上。

筋疲力尽之际仰躺在床上满是空虚。

隐隐有萨克斯曲声，是《回家》。心头顿时澄澈宁静，不知不觉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