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来电

昨晚晚会，几个没准备白T恤的同事去买了海澜之家的T恤。看到海澜之家，铃兰很自然地想起他二哥白桦。他加盟海澜之家十多年了，近几年生意做得风声水起的，拥有十几家加盟店分布在各地。但是他不在了，铃兰想起不免情绪低落。白桦在2020年春天新冠疫情期间因心脏病突然去世了，没有给亲人留下只言片语。

白桦走了后，铃兰经常回忆起自己从小到大二哥给她的种种关爱，偶尔也会梦见他。“ 樱花红陌上，杨柳绿池边。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春天来时，她就特别得想念白桦。当看到周边花草树木在春天里又重新发芽、开花，看到燕子又飞回来了，她就幻想她的二哥也会随着春风又回到人间来。

今年春天她有好几次梦到白桦。

梦境一：她站在老家后门唐的岸上，看到很多人在游泳。一会，一个男子突然从水里冒出头来。是白桦，她看着很清晰。但她慢慢靠近仔细看这个人时，他的容颜就变了，变得不像她二哥了。“不是他。”她喃喃自语，醒来万籁俱寂，只听到啾啾鸟鸣。

梦境二：影影约约中白桦、三哥、铃兰、二姐、四姐等在白桦家吃了饭，在门口说要去看望老亲戚，好像人多了车坐不下在讨论谁去谁不去的事，你白桦看着铃兰说：要么，你不去？二哥这神色像极他女儿出嫁那日，在斟酌哪几个姑姑去送嫁时，他看着铃兰时的表情。铃兰想：二哥是了解自己的，他知道我不爱去赶热闹，这些种场合不去也好，断不会有什么想法。

醒来，铃兰觉得眼角有丝丝泪痕，梦中二哥的神情多么的清晰，可她却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的手机还留着他的电话、微信，她舍不得删掉，怕万一哪天他打来电话或发来微信。

在白桦去世一周年那日，铃兰独自走到白桦住过的大酒店，路旁的建筑、树木、花草依旧，回忆起那次二哥来这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们约好铃兰去酒店找他，她到达酒店时，见白桦就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在看手机。一样的酒店，一样的沙发，可二哥没了。她坐在二哥坐过的沙发上，想：天堂有多远，这会儿他会赶来和她这样无声的坐会吗？经过乡下人家饭店时，铃兰见她和二哥曾一起坐着吃饭的桌子还在，她隐约看到白桦坐在那里，但是没有，那只是她的想像，想起他曾对她说过的暖心话语她又泪眼迷蒙。她自言自语道：二哥，天堂现也正是春暖花开，百花盛开的时节吗？

梦境三： 手机铃响起，铃兰接起：喂

“喂，铃兰，我现在宁夏。”是白桦的声音。

“二哥，你在海南，那你要回家来了吗？”

“是的，我过几天就回来。”

“你来要提早告诉我，我去火车站接你。”

电话挂了后，铃兰想没必要呀，二个侄儿都会开车，哪轮得上自己去接呀。突然又想起她的二哥已经去世一年多了，铃兰想难道二哥没有走？她傻傻地想，有人因事故说走了，但后来他又回来了，这种事是有的。她迷糊地记着：我的二哥是走了，我明明看到他直直地躺在老家的硬木板上。我看到他神情那么地安详，嘴角似乎还带着微笑。难道今年的春风真的又把你吹回人间，那真是谢天谢地。我要打电话给我二姐，告诉她，你回来了。

铃兰一翻身，随手摸到自己的手机，原来又是梦。醒来是凌晨，外面是风也飘飘，雨也萧萧。她多么希望，她真的能接到二哥打来电话，像小说里天堂来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