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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七期写作活动。
2008年泰康公司宣布倒闭,公司破产,我们也失业了。厂里的一位领导首总被另外一家化工厂高薪聘请为副总,生产的产品和泰康公司的一样。首总比较器重我老公,便邀请我们一起过去上班。
初春时节,我跟着老公去了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穿过国道,翻越了山川,来到这里,它坐落于山川与河流之间,前面是深山老林,工厂的后面是一条大河。在蜿蜒起伏的山脉间,云雾缭绕,像给大山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让山中的景物若隐若现。我喜欢这缥缈的云烟,似仙境,像梦幻。
初次来到这里,迎接我们的是大门口的小黑,“汪、汪、汪……”,未见其身,先闻其声,它的叫声惊动了厂里不少人,只见一条毛发乌黑的大狗,遥着粗黑的尾巴从里面冲了出来。“生着铁锈的大门,从里面紧锁着,门卫出来开了门。左边是一堵围墙,右边是一排低矮的瓦房,前面有菜地,葡萄架上枯老的藤蔓生出了点点新绿,空旷的坪地杂草丛生。破旧的厂房唯一伫立中间的那栋三层楼房是新的,二楼的走廊上有五六个人站在楼上,正在吃饭,排成了一排风景。他们朝我们这边张望着。
好像都是熟人,以前厂里的同事,领导招呼我们吃了中饭,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子,是那栋新砌的楼房,我暗自欢喜,幸庆自己没有被安排到那栋旧瓦房。站在三楼俯瞰山林的景色,晨雾已消失了,展现在眼前的是青黄不接的枯藤老树,厂里的一切也尽收眼底,破旧的设备,凌乱的坪地,坎坷不平的泥土与石子中夹杂着破土而出的小草。
车间离住房处大约几百米,仍旧能听见机器的轰鸣声,还有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的味道,有时会冒出一道烟尘缭绕在车间的上空。
在楼上住了三天,领导通知让我们搬到楼下的瓦房去住,我就不明白,明明楼上那么好的房间空着不让人住,非让我们搬到那破旧的房子去住。原因是因为有人妒忌。我们也只能服从安排。新楼房住的都是领导,还有单身的已婚人士。
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位姐姐,她名叫韩英,是我们化验室的班长。也是从以前的老厂过去的,只是我以前不认识她。她大约四十多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一米七几的个子,把一些男同事的身高都比下去了。她爱打球,身材凹凸有致,黄色的头发略微卷起,高高的鼻梁,小小的眼睛,透过白皙的皮肤能看清那点点雀斑。尽管她的每一处五官都不那么精致,而搭配在一起却也不难看。除去近看时的雀斑,她的聪慧与气质也是无人能及的。她在化验这个项目取曾得过一些小成就,厂里的领导很重视她。
早春的时节,依然寒气逼人。三班倒的制度总是有充足的时间休息,无论是上完夜班的清晨,还是白班的夜晚,我们都喜欢呆在化验室,因为那里可以烤蒸汽,即使是平时休息,我们也喜欢去化验室聊天,有女人聚集的地方,各种闲聊八卦,在那里都可以听到。
聚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首总从我们老家带过来的人,他们喜欢开玩笑,讲笑话,烤着蒸汽。好比围炉夜话,韩英是化验室的班长,她不用和我们倒班,只上白班,每天下班吃过晚饭她必然来这里一边打毛衣,一边烤火。在每天习以为常的接触中,我和韩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我叫她韩姐。韩姐平时对我很关照,可能因为我们都是老乡的缘故。
关于韩姐和首总的传闻还在老厂的时候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只是我从来不相信这些留言蜚语,我更喜欢亲自去接触一个人,了解一个人。
韩姐这个人知书达理、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怎么看也不像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这是我对她的初步了解。和韩姐熟悉之后,她慢慢告诉我,有关她和首总之间的一些事情。她和首总很早以前就进了泰康公司的。
首总刚进厂的时候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员工,凭借他自己出色的能力,从班长一路飙升到副总的职位,厂里的员工无一不服从。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无人能敌,管你什么皇亲国戚,只要我统领的地方,一切都得听从我的安排。
首总,这个人平时很严肃,从不正眼看人,不苟言笑,他胖的圆鼓鼓的,肥头大耳,一副中年油腻大叔的模样。他凶的时候,厂里没有人不怕他,可即使这样,他仍是厂里人谈论的焦点。
厂里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种版本,他与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员工的事,他与一个离婚的女人的故事,他的第一个情人,是油脂车间的王素。
王素和韩姐还有首总的老婆,三人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她们来往很频繁,韩姐知道首总王素的关系,渐渐地与王素疏远了。
王素几次和首总摊牌,要他离婚,那时首总的老婆生了重病了,他没有答应王素。这时厂里调来了一位技术人员,王素很快就和那位技术人员眉来眼去,这件事被首总知道了,他很生气,再也没去找王素,在车间也故意避开她。
韩姐心肠很好,她比首总大了2岁,经常去首总家里帮他带孩子,韩姐和首总的老婆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家的儿子也总是调皮地喊韩姐为“大妈妈”,首总的老婆对韩姐从来没有半点怀疑。因为孩子的原因,首总对韩姐在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更加照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公司安排饭局,首总总是带着韩姐一起去。就这样流言蜚语传遍了整个厂。
面对同事们的说笑,韩姐也从来不解释,总是一笑而过,有人说,首总对你真好,她只是会说,可能因为我帮他带过孩子,首总出于感激之情。
离开了泰康公司,来到这边,还是有人会拿韩姐和首总开玩笑,她好像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在化验室工作,有大把时间休息,一天最多也就十多个样品,化一个样品的时间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剩下的时间真的很无聊,要么是在和闲杂人聊天中度过,要么就是一边带娃一边上班。孩子上学去了,我习惯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首总也喜欢来化验室串门,他每天从宿舍去车间的时候要路过化验室的门口,每次他都会来化验室坐一会,对于他,我更多的是出于敬畏与恐惧,并不敢和他多说话。可能我天生比较笨拙,不善于言辞,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所以在和他不熟悉的时候,他问什么我才会回答,他的话我一般不会接话题,因为有时候他们说的话,总是含糊其词,我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总是等到人家解说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只有韩姐能跟上他的节奏。如果我一个人在化验室,他一般是看一下就走了,不会坐着不走的,那天熬了一个晚班,刚早晨6点,天蒙蒙亮,天气已经没有前一段时间冷了,我穿着一套蓝色的收腰套装。上衣有点短,刚好齐腰,我站在窗口一手拿着注射器取样,一手拿着分漏斗,那些化验用品是刚到的新货,韩姐一再叮嘱我们化验室的人要小心,不要损坏了办公用品,尤其是分漏斗,很贵的。
就在我小心翼翼取样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用我腰间滑了一下,我猛然一惊,漏斗“乒乓”一声滑落在地,回头的一瞬,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我跨出门槛,看着那个肥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明明刚刚是他从后面摸了一下我的腰,可又装着若无其事的路过,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个漏斗跌落的声音首总一定听到了,只是他没有回头。
我该如何跟韩姐交代这个分漏斗掉在地上的事,不说吧,韩姐一定会批评我的,甚至是扣工资,说吧,可是我如何开口?早上八点交班的时候,韩姐来上班了,我还是老实交代了分漏斗是如何摔在地上的。韩姐虽然没有怪我,可是她的脸色明显跌落下来了。就像一张阴晴表,晴天的阳光瞬间转变成了阴云天。
我想也许她还是在怪我打翻了她的漏斗,其实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更好,憋在心里,让大家心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我的心情很不爽,一是因为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摸了一下腰,有气没地方出,二是因为损坏了办公用品,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毕竟要解释。
首总和韩姐还有另外两个人她们一起搭伙煮饭吃,首总每天去买菜,韩姐她们负责炒菜。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家人的模样。
那天,他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我才刚刚起床,看到他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上晚班,为何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我还是接了电话,他说,“走,去买菜去。”买菜我肯定得去,但是我不想和他一起去,因为我本来就很怕他,他又是领导,我不会聊天,而且还会把天聊死的那种,我犯不着让自己这么难堪。我一个人去多自由,一个人走路,独自听着音乐,独想心事,大约步行二十分钟就到菜市场了。于是我说,我要晚一点才去,还有别的事要做。其实是真的想避开他。
冬至节的时候,我老公他们刚好倒班休假,他回老家去了,其实我多想他能留在这里陪我,但是努力劝他也是徒劳,后来我想,没发生过的事,也许是我庸人自扰。
韩姐她们包饺子吃,在去车间的路上我遇到了首总,他说,让我上去和他一起包饺子去,中午吃饺子,回到化验室,我就跟韩姐说,“首总让我去你们那里和他一起包饺子”,她当时脸红一阵白一阵,说,他妈的,那你去和他一起包的。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这么有脾气,也不好说什么,也不敢去她那里。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来喊我,饺子已经煮好了,桌上还有一大瓶红酒,四个小菜,看起来还不错,正准备吃饺子时,首总说,家里没醋了,他让韩姐去楼下谁家借一点醋来,就这样韩姐下楼了。屋里只有我和首总,门没有关,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我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因为我不习惯和他单独相处,所幸楼下不是很远,韩姐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首总先给我倒了一杯红酒,接着又把剩下的两个杯子倒满了红酒。
他端着杯子邀我一起喝酒,我说,“再等等韩姐。”
“不要等了,先吃”。他回答道,盛情难却,只好举杯饮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我是个急性子,耐不住,再说韩姐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们都已经喝了好几次了,后来我还是忍不住了把酒当水喝了,一杯红酒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但迟迟不见韩姐上来,我想去看一下韩姐怎么还没有回来,首总说,“不用管她,她一会就回来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韩姐怎么还不回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不胜酒力的我,几杯红酒下肚,已是感觉到了酒精在发酵,头有点晕乎乎的,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好尴尬地盼着韩姐早点回来,眼睛时不时地注视着门外,这时有脚步声,我迫不及待地望着门口,厂长正站在门口,看到我们在喝酒,他走了进来,径自坐在饭桌前,问“你那批料什么时候到货?”听到他们在聊厂里的事,我正想开溜,这时韩姐也回来了,待韩姐去厨房拿碗筷的时候,我悄悄地从饭桌上溜了出来。
下楼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有些恍惚,只好扶着楼梯扶手下楼,突然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为何让我喝那么多酒?回到家我赶紧锁了门,并反锁了。拉好窗帘,躺在床上睡觉,我顺手把手机也关机了,虽然我喝醉了,内心却明镜似的清醒。约摸二十多分钟过后,我听到他在门口敲门,一边敲一边喊我的名字,我捂住被子不敢吭声,生怕那破旧的木门会经不起他几下敲。
这时隔壁梁姐的老公出来了,忙和首总说话,“你找小晨呀,没看见她呀,应该不在家吧。”
首总应该是觉得有人到,不好意思再敲了,就只好回去了。
天黑的时候,我也没有起床,悄悄地开了手机,发现有来电提醒,果然是他打了两个电话。我暗自窃喜,还好自己关机了。
我不敢起床,不敢开灯,不敢在屋里走动,怕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就这样饿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快上班了我才从家里出来,厂里的人都惊奇地问我,“你昨天去哪里了?”我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出去了。只有自己心知肚明,明明就是在家躲了一个晚上。
说来也奇怪,首总从那天起总是打电话找我,有时候,又没什么事也打我电话,我老公在家时,他也打电话给我,我不想接他的电话,我就叫我老公接。也许我老公感觉有些不对,他有时会要我辞职回家去,我不明白原因,就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话,我并不想辞职,因为在这里,我至少可以给他洗衣做饭,可以赚一份工资,补贴家用。减轻他的负担。
以我的智商与当时的阅历我还真不明白我老公让我辞职的原因,我只知道他有些不高兴,虽然他相信我,但是他应该也担心我。女人不是花瓶里的那支花,不能只是一味地顺从与攀附。
首总来化验室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我一个人上晚班,他也会化验室后面的办公室坐一会,两张烤火的椅子靠的很近,那个台面刚好够两张椅子挨着放。他坐我旁边的时候,本来就胖,有时会挨着我,我很不耐烦地挪椅子,他气不过,说“你是唐僧肉,挨不得呀。”我越来越怕看到他,也越来越怕上晚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害怕有人突然闯进化验室。没有一点安全感的我,每天忧心忡忡,我知道首总每天起得很早,大约5点多,天还没有亮,他就会去车间巡视一番,我害怕他来化验室,于是上晚班的时候,12点以后就会把门反锁。送样品的操作员从来不进化验室,总是把样品放在窗户上,我直接取样化就可以了。
果然在一天早晨,他很早就在门外推门,结果门被我反锁了,打不开,他大发雷霆,蒸汽停了,下班的人没热水洗澡,他骂了我一顿,我很生气,因为蒸汽与我毫不相干,凭什么对我发脾气,就因为他是老总吗?因为我锁门了,没让他进来。但我总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心情不好的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了韩姐。
和韩姐敞开心扉地聊天,她不像刚认识的同事,而是相识许久的故人。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中作者说,最好不要做已婚男人的情人,因为他很快就会忘记你的好。忘记你的音容笑貌,和其他的女人眉来眼去。如果做朋友,他会一直记住你。
我把书中的这段话讲给了韩姐听,韩姐好久都没有吱声,她沉默了许久。突然对我说,首总早就想打我的主意。首总在一个夜晚悄悄地去了她的宿舍,占有了她,她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滑落,我瞬间惊呆了,很同情她的际遇,但也表示很不理解,她一再解释自己当时的无奈与被动。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是首总的情人,曾经的疑惑也解开了,终于知道了韩姐那天听说我去她家包饺子的时候,脸瞬间变了,原来她是在吃醋。
其实韩姐是喜欢首总的,她崇拜他,他的魄力与胆识过人,他的聪颖与智慧无人能及。他的抗压能力很强。这也许就是韩姐喜欢他的原因吧,因为韩姐和王素还有首总的老婆三人是最好的朋友,也许是这种关系,让她们自己常常又觉得有愧于朋友。
韩姐不希望首总骚扰我,她曾经跟首总提过这件事,那时我天真地以为韩姐是为我好,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出于女人的私心,他希望首总对她的爱是真心的,有别于其他的女人。她希望自己是唯一。可是她的想法错了。
几天以后的一个深夜,那天我上晚班,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刚好化了一个样,送完化验单到车间,还没有来得及将门反锁,就进去洗化验用的玻璃瓶了,自来水哗哗的流水声,盖过了他进来的脚步声,我在后面的房间,突然看见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我心里猛然一惊,该来的总会来,想躲躲不过。
首总匆匆地走了进来,他一把推起我往里面的房间走,也就是放仪器的房间走了进去,因为那个小房间没有窗户,从外面是看不到的,凌晨一点,这个时间,门外已经没有过往的人了,车间离化验室有几百米的距离,就算是我喊叫,也无济于事,轰隆隆的机器声盖过了一切,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头脑一片空白,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抵抗,感觉自己这下是死定了,他把我推到了办公室的水泥台子前,让我毫无退路,就在他对我动手的时候,我使出洪荒之力推开了他的手,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想干嘛,你能不能尊重我。”
他回复到,“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了,要是不尊重你,我早就动手了。”
“是的,我一直都很敬重你这位大哥,很感激你平时对我们的照顾,也很欣赏你的优点。我不希望你因为自己的冲动而不顾后果,破坏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的声音降低了几个分贝,心快要跳出胸膛,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说出这些话。也许是在悬崖峭壁上的奋力一搏吧,我也想得很清楚,那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绝不会妥协,水泥台子上有很多化学仪器,都是玻璃制品,我随手都能拿到那些仪器。我望着那些玻璃仪器,想伸手去拿,他突然松开了我的手,放开了我。看着他低垂着头,往外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格外漫长,我好怕他会反悔,好怕他又会回来骚扰我。他走出办公室,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我应该是幸运的,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骚扰我的生活,我终于逃出了魔掌。我为自己的勇敢而感到开心。许多事情,其实掌控权在自己的掌心,当你选择无条件地顺从与依附时,注定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2009年的春天,首总又招了一位新的员工,她名叫肖英,论身材相貌,肖英都是佼佼者。自从肖英来了,首总来化验室的次数也少了。他出现的地方是有肖英出现的地方。肖英休假要回家,首总派车送她回去,自己也跟着去。肖英来上班,他又叫车去接,这样的待遇就算是韩姐也不曾有过。厂里所有的人都说,首总又换情人了。
韩姐也算渐渐看明白了什么,她心里后悔死了。情到底是什么?它如梦似幻,似烟云,缥缈而虚幻,当你伸手想去抓住它时,掌心空空如也。情像一把刀,伤人于无形之中,韩姐终于决定离开这里,转眼秋天过去,落叶纷纷,又迎来了萧瑟的冬天,万籁俱寂,植物全都枯萎了,清晨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霜花,厂里弥漫在一片白色的云雾中,待阳光明媚的中午,云雾皆已散去,还原一片清朗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