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好吗,我是小九。
提及23岁写下的《倾城之恋》,张爱玲说:“这是一个动听的而又近人情的故事。”动听在于,这是张爱玲笔下难得的圆满结局;那么,近人情呢?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活在世上本身就是孤独的。所以这时候有个人愿意与你产生羁绊、陪在你身边,就是最浓郁的人情味儿。
那是一个沉默又慌乱的时代,上海为了“节省天光”,刻意地将所有时钟都拨快了一个小时。可白公馆里的时间,永远要比外部世界慢。他们用的是老钟,他们的歌唱走了板,早已跟不上时代的胡琴。
这段倾城故事,就从此处开始。
白公馆里住着一个特殊的人:非主亦非客——出嫁过、又因离婚回到娘家的六小姐白流苏。
婚姻对于女性,向来不公。结了婚,你就要操持小家,要孝顺公婆礼爱姑嫂叔伯,要相夫教子……别人看到的,或许是这段婚姻的完整,可个中滋味,仅有自己可以体会。就像是《诗经.卫风.氓》中讲到的:兄弟不知,咥其笑矣。没有人会去管你的苦,没有人愿意去听你的心声,他们只会嘲讽你,笑话你经营不好一段婚姻。
白流苏刚离婚回到娘家时,哥哥嫂子们没有笑话她,原因很现实:她有钱。
日子一天天、一年年地过,白流苏的钱也花完了,这时候,她在白公馆里就成了一个只知吃喝没有贡献的“拖油瓶”。所以在收到她离了婚的丈夫肺炎过世时,哥嫂们都希望她回去为丈夫守孝,然后过继一个儿子,度过余生。
这真的是为了流苏好?不见得吧。或许只是想着,她快离开,离开后,家里又可以省一笔开销。
都说母亲是最爱子女的,但很明显,这份爱,也是有比例之分。白流苏的母亲把更多的爱,给了她的哥哥们,她告诉自己的女儿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跟着我,总不是长久之计。”
听到母亲这样避重就轻的话,小九无法想象当时的流苏该是多么的伤心和绝望。
书中讲到了一个回忆:十多岁的白流苏在一次看戏后于倾盆大雨中与家人走散。独自站在人行道的她隔着雨淋淋的车窗,看见人人都关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撞破了头也撞不进去的小世界。伴随着脚步声,她的母亲来了,可是她所祈求的母亲啊,与她真正的母亲根本是两个人。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感同身受这回事,无条件的爱与理解,更是天方夜谭。张爱玲自己也知道人性有苍凉、人情分冷暖。她曾写过一篇文章,讲的是与父亲的僵硬关系。那里面有一句话:“血缘只是注定一种关系,如果没有相互的依偎、温存和沟通,这种关系也就徒具名分,如塑料花,缺乏光泽。”
人总是孤独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最在乎和第一选择,这一点我们心知肚明,却也无能为力。
白公馆里有好几个正值青春的女孩,但在这里,青春是不稀罕的。年轻?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
曾经的白流苏也是青春少女,现在一年又一年地磨下来,眼睛钝了,人也钝了。
很微妙的,流苏认识了原本与七小姐相亲的范柳原,并很刻意地,让范柳原记住的是她而非原本的相亲对象。“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那么就会原谅现在的我”这句话,放在流苏身上最为合适。
如果不是孤独、不是恐惧、不是被排挤,她怎么会想要去拥有原本会属于妹妹的缘分呢?
但即便有了这段缘,白流苏的孤独依然没有被化解。
在范柳原的安排下,白流苏跟随着徐太太家去到香港。与范柳原慢慢熟识,表面也更热了,但她心里很清楚:他要她,可是不愿意娶她。
谁的心中不曾有骄傲呢?在骄傲的驱使下,流苏主动提出,要离开香港回上海。但很快,又第二次从上海去了香港。我始终不相信,白流苏再去到香港找范柳原是纯粹为他的风仪与魅力所征服;或许更多的,是她留在那个家,压力更大、更重吧。
上海很多人,香港也是。但即便这世上有再多的人,却始终没一个,能给她安心的家。
一九四一年的十二月,炮声响了。
白流苏与范柳原在这样的动乱下,反而把彼此看得透明,仅仅是一刹那的彻底谅解,就足以让他们在一起活个十年八年了。
兵荒马乱的时代成就了他们的爱情,却把白流苏再次推进独孤的深渊。
结婚后,范柳原再也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别的女人听,这表示他完全把她当作自家人——名正言顺的妻子看待。可,这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好现象吗?
不尽然吧。
我们相爱,我们踏入婚姻殿堂,所盼望的远不仅是一个所谓“合法名分”,而是两颗心的相交、两个灵魂的陪伴。失去这些,名分又有何用?
可能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难以排遣的孤独和寂寞。亲爱的,或许这一刻,你也正孤独着。
不懂的人不懂,懂的人不愿懂;世界还是世界,你是自己的茧。
你会难过吗?会失落吗?会独自流泪吗?
或许现在你是一个人在生命的路上走着,但请你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想着与你相同的事情,怀着与你相似的频率,在某站寂寞的出口,被命运安排好了,会与你相遇。
而你需要做的,只是在遇见那个人的日子里,牵着为你伸出的温暖的人,大步往前走去。
小九永远为你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