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深处的田野上……

列车缓缓停靠,只有零星几个人拎着行李,匆匆走向出站口。

雾很大,阴沉沉的,枯草上隐隐可见一层白霜,地面也是潮潮的,寒气逼人,冬天好像还没过去。

路边上停着几辆摩托车,是来接车的家属,远远看到自己的家人就快步走过去,接过行李,绑在后座上。没看到家属的人,伸长了脖子盯着出站口。

拉散客的司机,不停地招揽着生意,双手缩在袖子里,原地踏着小碎步。

我拉紧围巾,把耳机从包里拿出来塞进耳朵里,我喜欢在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听音乐。

野豌豆(来源于网络)

这条原本尘土飞扬的田间小路,已经修成了水泥路,很适合散步。路边上零零散散盖起了很多房子,这片田野虽还有当年的影子,却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部分田野杂草丛生,或许是主人懒得打理这一季的庄稼,又或者主人外出打工,就任其荒废了。

零星几片有庄稼的田,有的种着麦子,有的种着蚕豆。但无论是麦苗还是豆苗,都是参差不齐,叶尖泛白,耸拉着苗头,看起来被霜打得厉害。

记忆中,这是一片泛着碧浪的田野,夏季弥漫着醉人的稻香,这一季则是淡淡的豆花香,放眼望去,层层碧波中点缀着黑白相间的蚕豆花,别有一番景致。

在四季如春的地方,田地里一年只种两季庄稼,夏季是水稻,冬季是蚕豆或小麦,大部分人家会选择种蚕豆,豆花谢了不久后,就可以吃青豆,蒸成青豆糕或者直接素炒,口感清甜,唇齿留香。

我和小伙伴们很喜欢去豆田里玩,把椭圆的豆叶摘下来,放在嘴里使劲吸,豆叶表面的那层薄膜就会和叶肉分离开,鼓起一个小包来,放在阳光下,亮亮的,就像一个小灯泡。

我们也会把吸不起小灯泡的那些豆叶的薄膜一点点撕下来,让它和叶肉分离,露出里面绿得滴水的叶肉,比赛谁撕出来的叶肉完整,不会连着薄膜被撕掉,也不会有多余的薄膜就在叶肉上。

我们不摘豆花,因为大人说如果摘了豆花,豆苗就结不出蚕豆了。但如果结出了青豆豆荚,我们就会把它摘下来,直接剥了皮就塞进嘴里,虽然是生的,但吃起来嫩嫩的,甜甜的,很好吃。

田野里有一种野豌豆,它的花是粉红色的,很鲜艳,很好看。它的果实和豌豆一模一样,却比豌豆小很多,细细长长的一小个,把果实饱满的小豆荚摘下来,从蒂那端掐去三分之一,然后小心剥开一侧的皮(保持皮的完整),去掉里面米粒大小的小豆豆,然后把豆荚皮合起来,就会形成一小段没有豆豆的空壳子。

把这小段空壳子放进嘴里,掐过的那端露出嘴唇,豆荚尖朝里,用舌头和嘴唇裹住着小段空壳,然后用力吹,就能吹出好听的声音。

锁眼草(来源于网络)

田里还有一种生命力很顽强野草,叫作锁眼草,像是缩小版的竹子,一节一节的,又叫节节草,每个节都可以轻轻拉开,然后闭上眼睛,把拉开的两节锁眼草放在睫毛的上下,然后把两节草插回节里面,就会有部分睫毛也被插进了节里面,眼睛就睁不开了,所以它叫锁眼草。

我们也会用它锁眉毛,插两节在眉毛上,然后抖动眉毛,它就会跟着动,稍微用力就会掉下来。

我们的欢笑声似乎还在田野中回荡,田野和我们却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

野豌豆还在田埂上,锁眼草也在疯长,当年的小伙伴,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宝宝的亲娘。

记忆里的田野,就留在脑海中,慢慢地欣赏,但愿永远都不会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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