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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鸡鸣,哭声划破了黎明与寂静。


“是个女孩。”母亲早已无力睁开双眼看看父亲怀中的这个婴儿。


   “出去吧。”阿婆对父亲说。

   庭院中伫立着一株橘树,父亲爱橘皮的清香,母亲爱橘汁的酸甜,女婴便唤作橘,朗橘,不南不女的名字。


   朗橘从小在家跟着父亲或是村中的长辈习书、识字,日日到小溪边同伙伴们玩耍,在篱笆前堆土。活得与同村的人别无二致,日子一天天得过。橘随着庭院中的橘树一齐长大了。或说,橘树慢慢变老了。

   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子里都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长老们都说虽然自己这一辈的人没什么文化,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们、孙子们世世代代都这样没文化下去,总要识些字读些书的。于是每到儿女十三四岁的年龄,便是要出门求学了。这是孩子们满怀期待又有些畏惧的事情,大家都可以出去见见世面瞧瞧外面好玩的、新奇的事物了,但也是一趟要远离父母与故乡走向陌生人群的道路。

   早在四五年前,橘便见得同村的几户人家将哥哥姐姐们送出家门,一路含泪凝噎直至送到村口,兄长们脸上虽带着些许与家人依依难舍的愁容,却也掩盖不了心底的好奇,那份渴望走到外面看看的焦急的心情。只是各家母亲一面抹着泪珠一面望着儿女渐远去的身影,平日里甚少言语的父亲们也瞧瞧别过头去。起初橘并不在意,只是日日一起玩耍的伙伴渐渐走了好多,一年未归,两年也未归,且年年总有着这样父母送孩儿去的场景。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一日,橘倚靠在橘树下出神,忽听得外面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便出门探个究竟。只见一匹白马缓缓行来,马上端坐着的似是一位老爷,却又年轻得很,得意洋洋的,后面跟了几个侍从。


   母亲闻讯赶来,略带着喜悦地说到:“这是十几年前从村子里走出去的,当时还是个毛孩子呢,现在摇身一变都变成大官人了。”


   “求学十年?”橘心想,“这倒是辛苦。”


   “听说是遭到人家大官的赏识了,也做了官赚了钱,好不光荣的。”大家议论纷纷。


   晚饭期间父亲突然郑重地望向橘:“再过几日便是要立秋了。照惯例,你也是要和同村的孩子一起出去求学的。只是这一去,谁知何时能回来。”父亲的眼帘忽然垂下了,母亲也没有作声。


   “多数在外面的都要待上七八年,若真是有个学头,只怕是要是几年都未可知。”


   “也有不到三年便回来的,只是有什么用呢,书不知读了多少,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没有,回来务农的?还是着急着嫁娶?即便是说媒,也不过找一匹夫、没文化的姑娘了了。”母亲插话道。


   这点橘倒是没想到,只是觉得离家甚远很是辛苦,走后必定会想念家乡的。“这有什么,那就待个十几年再回来,也骑着马回来,谁知道到时候人们还骑不骑马呢!”


   “就你净些大话!”


   “嘿嘿!”橘倒真不太担心,也不知道他们叹的什么气,忧愁着什么。


   几阵秋风刮过,天降了下来。衣服长了些,厚了些,风燥了些。是不是真的要走了?橘偏头想着。

   一日,母亲拿着包袱,略带着愁容,走入橘房中:“明日你便要走了,有几件事你可是万要记住的。明日清晨吃过早饭太阳发热时你们就须在村前准备着要走了。这一行自会有许多同村的伙伴与你一齐去,在途中切不要与他们分开或是贪恋哪一处的风景而掉队。”


   母亲顿了顿,“也就两三日的功夫,离村子不远处便有几所学堂。照例你们都是先作揖拜拜先生,听听讲的。若是不好,再寻下一家便是了。每年这个时候,附近的百十家村子里,甚至还更多的,与你们同龄的孩子都会外出求学。往后见到了都是要互相照应的,大家都好有个伴。咱们这一带民风淳朴,强盗土匪什的少之又少,自然也放心你们出去。还有一样,安定好学堂之后切记给家中来一封信,交代好一切一切也好让我们放心。”


   “噢,这样麻烦。”


   “麻烦什么!若是日后有事,通知你来家,或是去找你都方便些。”母亲又絮絮地说了好多,多到都记不清了。可还是总要问一句:“听明白了吗?”“知道了吗?”“别忘了!”但愿吧但愿。



   次日,橘与家人赶到村口,看着大家蓄势待发的,橘不免有些兴奋。母亲的脸上却早已多了几行泪水。最后交代完,他们便一齐出发了,带着好些欣喜与好奇。橘与朗知意一起,是与从小到大的玩伴一起母亲也能放心好多。

   大家沿着家中长辈所述的道路,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村庄,看着升升落落的太阳,来到了学堂聚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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