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与马笑

        马小喜欢漂亮的女老师，这也是他爸爸马笑先生遗传给他的。马笑先生小的时候，也喜欢漂亮的女老师。说起马笑先生的贪玩，马小的爷爷奶奶可以说三天三夜，他们说马小的贪玩简直就不能跟他爸爸小时候的贪玩相提并论，那真是小巫见大巫。所以现在，如果马笑先生要管马小，爷爷奶奶就会跳出来护住马小，扳着指头，历数马笑先生小时候的种种劣迹，说他小时候因为贪玩，经常逃学，要不是一个漂亮的女老师，他会一直逃学下去。马小的妈妈一听漂亮的女老师，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个漂亮的女老师是不是特别厉害？她不厉害。马天笑先生很神往的样子，她有两条长辫子。马天笑先生还记得，为了让他去上学，马小跳的爷爷奶奶没少打他，可打他他也不去，他说他没玩够。有一天，马天笑在小河边用自己做的小渔网捞鱼，见河对岸走来一个穿白裙子、白凉鞋的大姐姐，她梳着两条长辫子，辫梢那里系着白色的蝴蝶结，走起路来，长辫子在她身后轻轻摆动，两个蝴蝶结就像两只白蝴蝶在她身后追逐着她。马笑痴痴地看呆了。那位漂亮的大姐姐居然看着他笑，还 向他招手。马笑蹬过河去，漂亮的大姐姐让他跟她走，她说她是小学校刚来的新老师，就教马天笑他们班，她来了两天了，都没见到马天笑，就出来找他了。她说的话让马笑听起来很舒服，她没有说马笑逃学，而是说她来了两天都没见到他。马笑跟漂亮的新老师走了，从此以后他再没有逃过学，原因非常简单，他只是想每天见到她，听她温柔地讲话，享受她柔软的手指抚摸他的脑袋的那种感觉。当然，他仍然是贪玩的、淘气的，但他绝不逃学，他想天天见到那位漂亮的女老师。到了马笑先生的儿子马小，情形居然有些惊人的相似。有段时间，马小坚决不上幼儿园，他说幼儿园不好玩。每天早晨，把他送到幼儿园门口，他就开始哭，一直哭到下午放学，嗓子都哭哑了。马天笑先生软硬兼施，可人家马小就软硬不吃，还 是哭。这小子跟我小时候一个德性。”马小的妈妈听马天笑先生提他小时候，就想起了那位漂亮的女老师。她想入非非：如果我们马小跳也能遇到一个漂亮的女老师，他肯定会喜欢上幼儿园，马笑先生可不认为马小妈妈是想人非非，他想如果他儿子真的像他，只要能找到这么一位漂亮的女老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于是，马笑先生逢人便问哪家幼儿园有教中班的漂亮老师人家都以为马天笑先生的脑子出了问题，严肃地告诫他：马笑，你可是结了婚的啊！不是！”马笑先生急忙解释道，是我儿子，你儿子才多大？你想给你儿子找老婆啊？马笑先生跟这些人说不清楚，只好亲自去各个幼儿园侦察。就在离他家不远的一个幼儿园，马笑先生侦察到了一个漂亮女老师，跟他小时候的那位漂亮女老师非常相像，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边有一个小酒窝。马笑先生还 打听到，这位漂亮女老师正是教中班的。马笑先生把马小带去悄悄地看过这位漂亮女老师，他问马小跳喜不喜欢，马小跳点头说喜欢。他又问马小想不想天天看这个漂亮女老师，马小跳又点头说想。了马笑先生千方百计把马小转到了这个漂亮女老师的班上，马小上幼儿园再也没有哭过上完了中班上大班，上完了大班，马小该上小学了。他又哭又闹，不愿意去上小学。马天笑先生就问他：“难道你一辈子都只上幼儿园？马小想不通：为什么不可以一辈子只上幼儿园？，人总是要长大的。”马笑先生说，上完了幼儿园，就应该上小学。上完了小学上中学上完了中学，上大学……马小问：可不可以让方老师和我一起去上小学？”方老师就是幼儿园里那位漂亮的女老师。马小跳一辈子只想上幼儿园，就是因为她。马笑先生向马小保证，像方老师那样的漂亮女老师在小学校里多的是。可是，马小跳坚持认为方老师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老师，他不愿上小学校，他只愿上幼儿园。没有办法，马天笑先生托了朋友的朋友，带着他去拜访了马小跳就要读的那所小学的校长。校长听了马天笑先生的来意后，就问他想给他儿子选一位什么样的老师。漂亮一点的老师。马天笑先生强调说，“我儿子就喜欢漂亮的女老师。校长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那样看着马笑先生，一直把马笑先生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他才说马先生，你是怎么教育你儿子的？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马笑先生觉得校长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我想男孩子都喜欢漂亮的女老师，我小时候就喜欢漂亮的女老师，我就愿意听她的话，我就喜欢上她的课……马先生，你的教育思想很成问题啊！校长打断了马天笑先生的胡言乱语，像你这样，怎么能教育好下一代呢？”校长以为，像马笑先生这样年纪的人已无可救药，但他一定要挽救马天笑先生的下一代，也就是说，他一定要挽救马小跳，要把马小跳交到一个好老师班上，他才放心。校长心目中的好老师，就是秦老师。她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她对学生严格要求……校长亲自把马小跳安排在了秦老师班上。

        开学那一天，马笑先生把马小连拖带拉，带到了学校门口，马小死活不进去。正在这时，正好走来一位漂亮的女老师，问马小为什么不愿意进学校，马小看她比幼儿园的方老师还 漂亮，这才知道原来方老师并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老师，这位老师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老师。马小以为这个老师就是教他的老师，马上不哭了，跟着这位漂亮老师，蹦蹦跳跳地进了学校。没想到漂亮老师把马小带到刚老师跟前，说刚老师才是教他的老师，马小跳又哇哇大哭起来。马笑先生见了刚老师后，虽然也有些失望，但总不能由着马小跳的性子任他胡闹。马笑先生是这样开导他儿子的其实，刚老师也是很漂亮的，只是一般的人发现不了。”马小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般的人，他问道什么人才能发现呢？伟大的人。”马笑先生说，“你知道伟大的人和一般的人的区别是什么吗？”马小说不知道。”“伟大的人和一般的人的区别就在于，伟大的人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而一般的人就没有这样的眼睛。”马小一心想做伟大的人，他必须得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就这样，刚老师在马小的眼睛里，一天比一天漂亮起来。

                                    （二）

        刚老师要求同学们每天写一句话。她说：能写好一句话，就能写好一段话；能写好一段话，就能写好一篇文章。马小就像挤牙膏一样，把肚子里的话每天挤一句出来。好多天过去了，马小跳肚子里的话也差不多挤光了。今天，再写什么呢？马小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来：我今天吃了三吨饭。第二天上语文课，刚老师念了几个写得好的句子，当然第一个念的就是张去腐写的，刚老师每次都会念他的；接着念毛东写的，他是开天辟地第一回，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张猴子脸笑得皱巴巴的。刚老师把一个小黑板挂在大黑板上，小黑板上有一个句子：地滑，比赛延期。大家看看，这个句子有没有错？错在哪里？不明不白，这叫什么句子？马小把手高高举起，可是刚老师偏偏不点他，她点了恨不得钻进地里去的园中。哈哈，马小在心里偷着乐：这个不明不白的句子肯定是这个糊涂虫写的。园中眨巴着眼晴，还 算反应得快，他把句子改成了这样：因为天下雨，地很滑，所以足球比赛延期。刚老师表扬了园中，说他知错就改，把这个本来不完整的句子，改得很完整。刚才还 无地自容的园中又得意起来。这里还 有一个句子。刚老师又挂出一个小黑板，上面有一个句子：爸爸的脸又短又长。难道这个爸爸的脸会热胀冷缩，这个句子是安东尼写的。安东尼是个有点特别的男孩子，经常会有一些令人发笑的举动。这会儿，全班同学都在笑安东尼。本来就是嘛。安东尼站起来说，我爸笑的时候，脸是短短的，生气的时候，脸就拉长了。刚老师让安东尼把她说的话写下来，就是很好的句子了。刚老师把小黑板翻过来，上面有一个句子：我今天吃了三吨饭。哈哈哈！教室里笑翻了天。马小跟着笑了一阵，后来才发觉这个句子是他写的。他们在笑什么？马小虽然也笑了，但他并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难道我写的这个句子有问题吗？马小！刚老师也在笑，你来说说，这个句子错在哪里？马小看来看去，还 真的看不出错在哪里。园中的坐位在马小的后面。马小听见他在后面说马小是个超级大笨蛋。秦老师瞪了马小一眼，转身用红粉笔把句子里的吨字圈出来，问道一吨是多少？毛东争先恐后的抢答，大声说一吨是一千公斤。三吨是多少？三吨是三千公斤。马小，你一天能吃三千公斤饭吗？同学们笑破了肚皮。马小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写了一个错别字，把三顿饭写成了三吨饭。马小不怪自己，却怪他的爸爸。他清楚地记得，昨天他把作业拿给马笑先生检查了的，马笑先生还 在那个句子下面签了三个大字已检查，怎么就没有检查出来呢？回到家里，马小跳气呼呼的，叫他吃饭他也不吃。马小，先吃饭，有什么事情吃完饭给老爸讲。马小更生气了，他冲马笑先生大叫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死了！我害死你？马笑先生莫名其妙，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害你？马小把那个句子拿给他爸爸看。马笑先生倒在沙发上，嘎嘎嘎：嘎嘎嘎，笑得像鸭子叫。马笑先生笑够之后，就开始打嗝。他笑得太厉害的时候，就会打嗝，那是因为笑岔了气。马小呀马小，你是怎么搞的？马笑先生语重心长地教育起儿子来，就是一头大象一天也吃不了三吨饭嘛。”马小说海里的大鲸鱼一天能吃三吨。海水和小鱼虾一块儿，估计会有三吨。马笑先生马上思识到他对马小的教育偏离方向，赶紧又扳回来，“马小跳，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如果你长大参加了工作，如果你像我一样做了领导，写张纸条让食堂为加班的工人准备一顿夜宵，像你这样写成一吨夜宵，那怎么得了？”

        马小说：我做不了领导。马笑先生就骂马小没有雄心壮志，他马笑能做领导，他儿子一样可以做领导。我不做领导，领导不好玩。马小把本子递过去，老师说，要家长在上面签字。马笑先生大笔一挥，在那个笑死人的句子后面，写下几个字。马小拿过本子，大声念道：马虎鬼，令后一定改掉这个毛病。“什么呀？乱七八糟的！你是这样写的，我就这样念马笑先生说：我写的是太马虎，今后一定改掉这个毛病。那你自己看吧！马笑先生接过本子一看太字少了一点成了大，今字多了一点成了令。怎么会这样？马天笑先生很快就自己原谅了自己，不过是少了一点又多了一点而已。大马虎带小马虎，怎么会不马虎？

        这次轮到马小笑了。他也笑倒在床上，笑过之后又打嗝，而且打个不停，真是遗传到位。

      注：此文章模仿淘气包马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