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栀子花的男人/邓亨禄

亲吻栀子花的男人

 作者:邓亨禄

  

  

  ——读汪贵沿诗集CD《爱情麦克风》

  从汪贵沿掘到第一桶金起,我就认为他不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了。因为在过去的十年里已经很难在报章杂志上看到他的作品。他从工人、编辑、记者到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商人。除了一大堆那些叮当作响的金***惑外,到底还能剩下些什么呢?然而我毕竟还是错了。

  今年雍城的冬天没有雪,雾朦朦的天空总是挂着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某日在店铺门前晒太阳看报纸,一辆白色的雪铁龙轿车鸣着喇叭停在面前,从车上下来喜滋滋的汪贵沿,手里拿着一本他刚由成都音像出版社出版的诗集《爱情麦克风》,藕荷色的书页中还夹着一张崭新的CD光碟。他要我为他写点诗评,可惜我已有十多年没有写诗了,而后我终于被他一脸孩子般的纯真和嘴角盛满微笑的酒窝所感动。

  我们上车后,他把那张亮晶晶的光碟插入音响里,轻轻掀动按扭,便流出春天和爱情的旋律。一个好听如春水般的女声,溶化着裹着我心上的厚厚的坚冰:“长青藤缠绕的三月/溪流用明亮的心事/轻轻地绕过我的小木屋/我的心事是三月的菜花/在你的窗中细心碎语/感觉山岚的恬静/紫燕传递我归期的少女/已款款走进黎明的笛孔/三月的花绿伞呵/不再撑起不开心的日子/那些从很远包回的悄悄话/已在三月的岸边发芽。”紧接着又一个带磁性的男声,如撑着黑布伞的戴望舒,徘徊在江南深深的雨巷,忧郁而彷徨地唱道:“在偶然的那一瞬间/我们相逢在深深的雨巷/我便相识了深深的苦痛/那时的你如一只轻盈的蝶/悄悄飞进我的窗口/一双眸子如海/我把自己变成一尾游动的鱼/天天在你温柔的海里/享受着你的甜蜜/从此我的心变得异常匆忙/因为你我宁静的心开始荡漾/因为有了你我的岁月变得彷徨/因为有了你我的思想开始飞翔/我爱你像丁香一样的姑娘。”听着,听着,开始是惊奇,后来是震撼,诗歌变成语音,语音再输进我的灵魂,竟有如此不同凡响的催人泪下的效果,我深感爱情的魅力,诗歌的伟大。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朗读者的普通话水平并不比中央4台“风雅钱塘”的差。

  可以肯定汪贵沿是一位成功的但不是一个纯碎的商人,从本质上讲,他仍然是位歌者,他的血管里仍然流淌着缪斯血,贵沿先前曾著有文集《总有人会感到》、《沿江的歌》,他说他当文人决不甘心,当商人又狼性不足,一生追求的信念是体味生命的过程,我猜想他说的的生命过程,那一定是诗歌。事实证明爱诗的人一旦染上诗瘾,是很难戒脱的,诗将陪伴你慢慢变老,这也是人生一件最浪漫的事,回过头去看他走过的五彩路,把爱彩印成一本集子《爱情麦克风》和一张光碟,印证了诗人艾青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变老,唯有爱情,却永远年轻。”贵沿用他溢静的镜头诠释着生命的情与爱,又用炽热的诗歌唱着他生活中的动人故事。

  有人开玩笑说,汪贵沿一定深爱过许多许多的女人,才会写出那么多情意缠绵的爱情诗来,我以为所说的“爱情”并不一定是男欢女爱的代名词,而是一处对人或人性的爱,是一处被诗化了的情感,是对美好爱情生活的追求和憧憬。翻开这本诗画并茂的诗集,如揭开一张少女脸上朦胧的面纱,诗集中有初恋于三月溪边的《心事》和秋天《想你的日子》;有热恋在南国雨季中的《我把所有的日子都交给你了》和《你的名字我一生的需要》;有红豆花开的相思,站在弯弯山道上的《望月》、《读月》和《唱月》;有人类最伟大的痛苦——失恋后的《邂逅》:“自那晨雾中分别/茶杯已盛满我所有的日子/相思在指间点燃风景/举杯邀月/饮如落霞孤鹜/紫菊花开了数十次/而鸟鸣传递你的归期/已年轮成网/思念于眼底长出两鬓华发/两根拐杖重迭/镜片已成陌生的他,又如原野上新生的野草,诗人的心沐浴在浩荡的春风里,亲吻着唇边雪白的栀子花:“栀子花开了,在院落中央/形成迷人的风景/很多人从花前走过/却忘记了看清那个摘花的女子/仿佛是一位白衣天使/采摘一朵放在她的香唇之间/吻了一吻,走了/于是,庭院的栀子花更香了/醉了所有的人。”

  汪贵沿是四川的实力派诗人之一。早在八十年代他的诗就散见于《诗刊》、《星星》、《绿风》等全国各地诗刊诗报,并多次获奖,作品收入多种文学选集,贵沿早期的诗,多受戴望舒、北岛的影响,而这本《爱情麦克风》则是他近年风格独具的力作。贵沿是个情种,他对爱情的解读执着而充满灵性,读他的诗,可以洞察他丰富多彩的心灵世界。正如德阳市文联主席仕华先生所说的那样:“情美、景美、诗美、如一首歌,如一幅画,美是一种生命的情感,贵沿的诗与其说是爱情的礼赞,不如说是体验生命过程的情感之歌。”诗人汪贵沿还有很深的故乡情节。从诗集里的散文中可以明显地看出。他的父亲是位军人,他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土家族人。1965年初春他出生于贵州省沿河县土家族自治县,很小就随父母迁徒什邡,他在《故乡之思》中写道:“我们总是在炊烟牵着妈妈唤归的声音之后,坐在外婆门前那棵结满月光的苦楝树下,听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在大人们警世的诱导中醒世做人,故乡呵,好多年伫立在江边。任野菊青睐,任红杜鹃灿烂。风风雨雨于游子林中朝夕数千年。”多美多好的一幅描述童年生活的由红杜鹃和野菊花晕染的画卷呵。而当他在某年某月再次回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时,他看到的是它老宅里只剩下的一堵《残墙》:“一宅孤独的墙/残留一个个凄艳的故事/没有箫声为背景/许多旅人行色匆匆/却没有一双眸子/于你渴望的肩上栖息片刻。”诗人感到太多的忧伤和失落,以及对时光流逝的无奈。

  掩上这本诗集,耳畔还响着《爱情麦克风》吹奏出的爱情最强音。贵沿爱世界,世界爱贵沿,去爱,或被爱着,是人们生存中最好的情感。诗歌是全人类的共同语言,也是无声的音乐,诗栖息音乐,也羽化梦境,让我们去倾听边走边唱的汪贵沿真情的吐露和唱咏吧。

  

        ——摘自2005年《文章阅读》百家杂谈

注:首部诗歌朗诵光碟专辑,由四川音像出版社出版,四川美术出版社陈是全主编,全国新华书店总经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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