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剧本小说《秋江风雨》,作者:晖言晖语。初稿创作于1993年2月22日,改定于1993年10月21日。原创作品,谢绝转载及盗用。)
(十)
中午时分,差人来报,说钦差大人距城只有五里远了。知县急忙穿着了官服,带领着众衙门官员及城中富豪乡绅出城迎接。候了不多时刻,远远的望见钦差的队伍前呼后拥向此移来。
待到队伍来到了近前,一顶八抬大轿落下,从里面走下一位中等身材,面目清秀的朝廷官员,年约三十岁上下,此人正是御封钦差大臣,西河府尹胡顺来大人。
知县忙跪下行礼,身后忽啦啦跪倒一片。胡大人急忙说到:“众位免礼,快快请起!”
忽啦啦众人站起,齐呼:“恭迎钦差,快请入城。”
胡大人命随从们先进了城,自己则和秋江官员乡绅们信步走进城去。
到了县衙,胡大人并不急于查案子,而是同众官员众乡绅们谈些闲话。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
知县命人备办了酒席,大家在此痛饮一番。宴罢,本县官员及众乡绅陆续散去,只剩下了知县和王富商。此时,王富商站起来说:“两位晚辈,现在没外人了,我与你们相引荐一番。”他对知县说:“这位府尹大人乃是老朽表侄。”又对着府尹说:“这位张知县是老朽的女婿,是你的表妹夫。”
王富商引荐完毕,知县和府尹互相见过了礼,知县命人重摆酒席饮了起来。酒后,知县命人请出娇娇与表兄见礼。府尹见表妹出落的标致迷人,心中不禁一动。
饮了一阵茶后,王富商邀胡府尹同去家里一住,其余随从全部安排在客栈住下。
到了王富商家,府尹胡大人先拜见婶子。随后随王富商来到书房,二人边饮茶边谈话,唠来唠去,唠到了府尹此行。
王富商问,“胡大人,你此来不知该如何打算?”
府尹答道:“不瞒表叔,我既来,就要处理得当。知县乃当朝丞相之子,手下还不得留些情面。但还要为本地乡绅们出出气,又得把上头打点满意,只求个一好百好才好。”
王富商又问,“那知县此时该如何行事?”
府尹说,“只要知县做的妥帖,我能于上于下有个交代就行了。”
王富商想了想说,“只要知县会来些事,我等能出一口气就行了。知县是我家女婿,我不想弄得太过分了。”
府尹说:“表叔,你要把意思暗示于知县,只要方方面面过得去,我不会对妹夫太绝了。”
谈得很晚了,王富商二人才各自歇息。
第二天,早饭后,府尹胡大人会同随从上山游玩儿去了。王富商来到县衙,将昨晚谈话说给知县,请知县速做处理,给府尹送一些礼物,各方面打点打点,给乡绅们台阶下一下,这样各方面满意,也就万事大吉了。
知县听说府尹上山游玩去了,自己打扮成猎户模样,独自一人来到秋霞客店。此时,店中并不忙,二人来到秋江亭上,秋霞只是看着知县,并不言语。知县耐不住了,把所有一切告诉了秋霞,只是没把胡大人和王富商的谈话说起。
听完知县一番话,秋霞心中暗暗叫苦,摆在眼前的这些事不知该怎么处理。如果割舍知县,心中自是老大不愿意,如果将来伴与知县当好。不舍得这一情丝被知县斩断,岂不白白空费自己的青春和情意。
知县见秋霞并不言语,知是她心中甚乱。知县心中也不愿失去秋霞,但又怕秋霞顾虑甚多,心中有变。知县此时也心乱如麻,不知前路漫漫,福祸如何。
知县鼓了鼓勇气说:“秋霞,你知道我目前境遇,不知会怎么样。我舍了你,自是你的福分,免遭了连累,但我如何舍得你!”
秋霞平静的很,语调带着几分苦涩,“你如此深情,我自然理解,但你只是我心中的江华。只要你还是从前的江华,只要你不嫌我卑微,我永远的爱着你这个人。”
这一次,该轮到知县无语了,多么好的姑娘。知县瞅着秋霞,把手伸到秋霞跟前,秋霞不失时机的伸手握住知县的手,轻轻一拉,知县顺势撤出手,抱住了秋霞。秋霞并不挣扎,任由知县在自己的唇上及脸上狂吻。
时至中午,店内有客人来了,老伯出来寻找秋霞,上了秋江亭,看见了女儿和知县在此,急忙退下来,站得老远喊:“秋霞,快回店里做活来。”
听到喊声,二人才分开,秋霞脸一红,知县也觉得脸热热的,二人双双走下亭子回到店中。
知县又在小店内饮了一下午的酒,回到衙门早已黑了天。王虎进来禀报说:“王老爷刚走,说府尹大人中午就回来,等着老爷送礼。可老爷您一下午没去,府尹大人生了气,正在准备,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听王老爷说,就此一走,这案子恐怕对老爷不利。老爷您要早做准备才是。”
知县瞪着两眼,满嘴酒气,“他一个府尹算什么东西,我开仓放粮为救灾民,又tmd不是我自己要了,我何罪之有。你去告诉府尹,让他走好了。”
王虎哪敢去告诉,这可使不得呀。知县独自骂了一阵,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府尹吃罢早饭就要离去。王富商急忙来到县衙,见到知县说,“你快些送过礼去,不就万事皆完美了吗!我先回去,别让府尹离去。”
再说府尹大人,见知县如此不开通,就决定秉公处理,有什么事就让知县自己兜着去吧。王富商一走,府尹来到客栈,会同随从急匆匆走了。
知县昨夜酒后胡言,今日清醒了反倒觉出了事情的严重。他暗骂这一府尹索取贿赂,太不知廉耻,又骂这些混蛋乡绅无事生非,贪财不足。
过了不多时刻,王富商喘吁吁地跑了来,“哎呀,你呀,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这稳稳当当的呢!”
知县闻听府尹真的走了,反倒更稳当起来,他对王富商说,“我真的搞不明白,我为了百姓有何罪,为了百姓还不就是为了朝廷嘛?干什么这是,太不像话了。”
王富商说:“知县你莫再糊涂。如今这世道,如果碰上好皇帝,府尹如实上报可保你无罪。如果府尹不如实禀报,你还是难逃刑律。如果碰上糊涂皇帝,府尹不论如何上报,你的罪行全是极恶的。不如好自为之,先送礼与府尹,他在奏折为你开脱一二,再求老丞相出面保你一本,保你不伤分毫。再给本县乡绅一些实惠,这样一好百好,才会万无一失。”停了一下,王富商看着知县又说,“现在虽是清平世界,但你要懂得做好事并不一定要靠好事来保你无险,是要靠关系,靠人情,才能把好事变成好事。否则,为此送上性命实属划不来。知县你一定要三思。”
知县默默无语,呆呆地听着。王富商心中不悦,“你先想吧!想好了府尹也奏本到皇帝面前了。”知道一愣,王富商接着说,“我带李龙去寻那府尹,好事还是好好和解了吧。”
王富商说完,命人叫来李龙,一同乘马去追那府尹。
知县呆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他搞不明白这都是为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