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38．俯首帖耳

赛太岁薛良豪听到座上人说于他有恩处，忙诚惶诚恐地模样，离座向伊总管双膝跪倒，叩谢救命大恩，言说愿受一切责罚，以赎前过。

伊总管稳坐如山，坦然承谢时又道：

“薛良豪，你也不必恐慌过甚。老夫观你也是一个不俗之人，只要你从此乖顺驯服，我保你性命无虞。倘若三心二意，随时随地取你性命，便如捏死一个臭虫一般。我这里有你舅姥爷的一封书信给你，起来观看。”

话语声中，一封书信飘落在赛太岁面前的地上。他捡起来跪地拆阅，看上面写的尽是徐士元对他的怨怼责诫之言。最后则是严词厉语对他的警告：

“孽根祸胎，听我警告，见着来人，当须敬若神明，倘若言词稍有不慎，顷刻小命归阴。作死的孽障愚顽，害煞人也，还要为你费心。言尽于此，你自祈多福吧。生死休戚听天命，永不再见。”

赛太岁读着书信，心中寒意阵阵，想起刚刚遭受过的那几乎是雷霆万钧的一击，知道他舅姥爷书中所言皆无恐吓之言，想必也是吃了苦头的切身痛肤之词。他不由的心生哀叹：

“书信最后一句话，舅姥爷这是把我的生死全交给了带信人。而且，今天这一番遭遇已经证明，若没有舅姥爷在京城低三下四的曲意迎合，恐怕不但他们父子要丧性命，我也必死难全尸。瞧这三人，个个霸气外溢，无不让人望而生畏，一定都有高深莫测的武功手段。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星夜赶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绝非单一为郑成石雪仇解恨而来，想必还另有所图。我须小心揣摩好了他们的心思，投其所好，承其愿意，让那位老者知道我能为其所用，方可避过那个小李伙计的索命之恨。”

这赛太岁果然是久混江湖的老油条，精探深与浅，擅观风云色，长知好与歹。他察言观色，断定其中老者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必须依其势抑从恨，方保性命安全。所以，他开始盘算如何才能讨好伊总管他们三人。

伊总管见那赛太岁捧信默读，神色恐惧，两眼迷离，不由心中暗笑他：

“鬼怪一样的一个恶汉，妄称什么赛太岁？遇到绝对实力的碾压，依然是怂包一个。真是莫说人横愣敢拼命，那是没有遇着把他往死里揍的，铁拳伏虎虎似猫，何况人呢？这世间人，谁受欺不要说是他人横，而是自己力不强啊！”

伊总管轻蔑笑过血狼羔的一副怂人形，又开口道：

“薛里长，贵戚的信中都所言何事，有让你至于失魂落魄的吗？方便的话可以说个一二，看我等能否帮你一帮？老夫年高心慈软，见不得人可怜。若有为难事，但说无妨。”

赛太岁耳闻伊总管问话，慌忙作答：

“老爷，信中之言，皆是小人的舅姥爷对小人严厉训责。交待我见着三位老爷务必恭敬，不得忤逆。小的没什么好讲的，愿上呈书信，请老爷一观。”

言毕，赛太多就把书信举过头顶，对伊总管呈送。

伊总管淡然一笑：

“不必了。你们祖孙私信，外人不宜观看。赛太岁，你的舅姥爷真是心疼你呢！他心细如针，把你的事考虑的面面俱到，生怕你吃了大亏。他果然不负京中传言八面玲珑徐玲珑的称谓。否则，薛里长你早就是李执事的掌下游魂了。不过，说实情，他的石头兄弟也的确被你害的太惨了。幸好天不绝人，郑成石也算因祸得福。他现在被你舅姥爷收留在京城，予其买房置业，还为他安排了一份薪资优渥的清闲差事。和他在山窝窝里比，可谓野鸡化凤飞登枝头了。但是，虽然有徐大人在京替破财你消业，你仍尚须向李执事赔个礼，以消他肝火。大家一笑泯恩仇，以后方好相处。你站起来说话吧。”

赛太岁闻言，磕下一头道过一声“谢大老爷”，站起身来心道：“果然如我所料，他们到这郑家峪来是大有所图。老者最后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有在这方长居的打算。那么，对于李执事我要倍加小心。今天，我力争取得他的原谅才是最好，莫要以后哪一处被他瞧不顺眼了，又勾前仇。”赛太岁心中计较一定，就乖乖地走到李执事面前两步远处，又双膝跪倒一头重磕地上，谢罪说：

“李爷，小人罪该万死，千不该万不该恃蛮冒犯贵戚。我叩首认罪，愿领一切责罚。”

李执事咬牙切齿，抬起右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