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314．不情之请

蒋相见郑义困惑不解的一再发问，便知道他武功虽高，因为年少不懂江湖恶情，心中不由地对他惋惜生忧。转而又一想：“他吉人天相，必会遇难呈祥。他经多番历练之后，必成大器，我现在为他担忧既多余又无用，罢了，我尽可能多与他解释一下就是了。”

于是，蒋相就道：“神侠，你有所不知。日月五毒教里的很多老江湖，可以说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个个生性多疑，往往凭一个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能嗅出这个人的不同寻常。他们凭着感觉上的一点点不寻常，就能把这个人想象成他们以为象的样子，再而置人于不堪之地。一言概之，他们为了安全，可以疑罪从实，杀之不惜。我若从神侠手下毫发无损地返回鳄鱼嘴山，不要说别人，就是我家主公狄望也必百般猜忌。欲求危机转，先向死处算，这忽混江湖的不二法则。所以，不使一个苦肉计，老朽将无安生之想。”

郑义：“你可以不回鳄鱼嘴山啊！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您既然有意要脱日月五毒教那一股浊流，何又再去趟那滩浑水？”

蒋相笑道：“不回鳄鱼嘴山，老朽生有何益？怎么又能为正道的张展尽一份心力呢？”

郑义道：“老丈的功力已是不俗，您大可以隐居一所，收徒传艺，教他们将来仗义扶危，济世安民呢！”

郑义如此向蒋相建议，是他想到了龚正断臂之后，曾有隐居收徒传艺的打算，以待时机助义武林。

蒋相却他的建议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神侠此议虽然理想，但欠现实基础。现在日月五毒教的势力遍及江湖，只要他们针对某一个发出追杀令，天下虽大却难有六尺之躯藏身不露。再一个，彻底放弃狄主公，任他在日月五毒教里自甘堕落，自生自灭，我于心不安。想他也曾是一个英雄豪杰，只因受挫于日月五毒教才性情大变。只有我待在他的身边，才有可能尽量减少他的贪暴嗜杀之心。就一段时间，征战南海诸岛，若无老朽，不知他将多制造出多少个无人之岛。”

言到此处，金钩钓叟蒋相感慨地一声长叹，尽显悲怆与凄凉。郑义听了他这一番讲，脑海中浮现出书虫裴广书祖孙二人的凄凉，不由地黯然点头，认同蒋相说的是事实。

“另外，老朽还想说，神侠赴鳄鱼嘴山一战，已属箭在弦上。我真想，届时能助神侠一点绵薄之力。可是，老朽对神侠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会儿，蒋相竟有点难为情起来。

郑义慷然就道：“老丈有什么事要要求我，但讲无妨。我必尽力而为。”

“这就好。老朽先谢过神侠了。我想恳求神侠，如果万一您再遇上狄主公不识好歹的话，期盼手下留情，存他一命。如此方算老朽不负祖训，到地下也好见列祖列宗也。”蒋相沉重地道过此言，长舒一口气出来。

蒋相事先为主求人情，是他忠心护主的心结未解，同时也是鼓着勇气说的。因为他知道，两军交战，你死我活的大事情，事先求人手下留情照顾某一个人，实属无理之说。可他又不得不说，因为他还料到，荡魔神侠这一去到了鳄鱼嘴山上，必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厮杀。神侠对神魔，后果难料。但是，以荡魔神侠的功力大战群敌来说，功力平常或稍不济事的，一旦受到神侠的冲击那是死路一条。

郑义看到金钩钓叟用一双满是期盼的眼睛望着自己，不忍拂了他的心意。便点头说道：“老丈放心，如果我与遭遇上了，绝对不会执意取他性命。但也希望他机灵一些，能屈能申，不要冥顽不化。”

蒋相再次向郑义道过感谢，说道：“两军厮杀，本应无情。能得神侠如此一诺，已是难得可贵。我能为主公尽心如此，也算于心无愧了。以后，但愿他能够识时务，知好歹，凭他自家造化了。还有，我必须再正告神侠一件事，希望对神侠能所提醒。”

郑义笑道：“小可多谢老丈关照。什么事，您讲。”

蒋相：“神侠此去鳄鱼嘴山上，如果遇上日月五毒教的左路大总管能不够关尔泰，一定要小心他的毒招――乌金伞崩无情箭。他这一毒招，往往是与人近身搏斗时，猝然发作，防不胜防，据说已经伤过无数英雄好汉。神侠但若遇到此人，一定谨防他的暗箭伤人。河中百米远处好象有船来，请神侠准备出手，送我一程到水里去。”

郑义一愣：“怎么送？”

“这样送！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