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我不提,但也没忘

有些过去是不想或者不适合提的,但很庆幸那些过去并非仅是物理和化学、时间与空间的简单组合,像诸多扣子结成一片网,因那网我没忘掉扣子,因那扣子也没忘掉网。

        一

冷姐姐把我们几个人拉了个讨论组,名叫“姐要毕业了”,目的是把我们攒一块儿,拍毕业照。

她算好了时间:周四返校,周六答辩,周日可以去拍照。如果事情都是那么顺利,或许便不会有点难忘,也少了闲聊的资本。我想起以前跟着冷姐姐疯的日子,当然还有同她吵的日子——一年前没有那么顺利,那现在也不怎会顺利。譬如很不凑巧,大家都忙,没能凑齐一个日子……

她是我大学的第一个引路人,要毕业了。

          二

上周五,F姑娘发消息说L姐要组个局,请饭。我很诧异前些天还让我帮她的论文校稿的L姐姐这么闲么!竟有兴致撸串儿了。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想了,太清楚就没意思了。

L姐姐一直吐槽我叫不对她的名字,当然,和她的严厉苛责比起来好那么一点。某一段时间,和当时同事遇到困惑、难题不能解决,总会求助于她,也想着各种如果……如今,我也逐渐转变成她的角色,逐渐理解她曾经的价值观念与选择。

对于分别已早不是浅尝辄止,我似乎并不很乐观,许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直到她发来那三句话:

夏天的时候,你说姐出来撸串吧。      我们的故事继续了
冬天的时候,你说姐出来吃火锅吧。  我们的故事就继续了
春天的时候秋天的时候以上两种活动任选……

原来世界可以这么简单,我笑一笑不敢看自己。毕业的是她,离开的,也是我。

          三

B君,性别男。不过,许久以来他的温柔已经让我不能自拔地叫他“B姐姐”。即便没人的时候他和我抱怨这称谓,也是那么温柔,我虽积极认错,但坚决不改。

现在想来,我很佩服当时大三的他(比我大一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闹腾劲儿和我这般大二的人去做那样耗时费力的事,搁现在我指定是要考虑时间的机会成本的……

当然,他的选择并非冒然。世界的每一种选择都并非天热带有原罪,但只局限于单一维度的认知多少有负生命一场(有负,不代表错误)。

不过,如果不是那些事,我们本不可能结识,那之后的一切都是多余……

前不久,他返校时曾想约饭一顿,结果某些原因未能重逢……他的微信名一直没改,但却褪去几层轻狂的色彩。已经然在京实习,那个需要充满豪情壮志的地方,他很努力。

走过了虚晃的真实,我们都回到现世,各自安好,各自加油!

图书馆下拍照的毕业生

          四

许久未见的H同学去石家庄考察实习单位,特意转到保定问候我,还有N姑娘。

其实很抱歉当天正好有其他事情,只能晚上匆匆见一面、只个饭。也因此很感谢N姑娘,接待她同样很久没联系的H同学。  细数起来,我们三个结识也仅有一个暑假、将近一个月,他没忘记很难得。这或许就是小广场的神奇之处……

时间很快,H都要实习了。写这句话时,我很不地道地想到我摸着侄儿的头“时间过得好快,都长这么大了…”

有一个问题无解,如果过了相交的点,是否就会愈行愈远?

          五

N姑娘应该累坏了,上一天课还跟着我们跑了一晚上。

她的发型变成熟许多、也凌乱许多。可爱的孩子气被一本正经的头发和服饰掩盖许多。不过,幸好有些东西是不变的:譬如我仍然很喜欢她天然呆萌又聪明绝顶的样子;譬如那副圆圆的眼镜和记忆力黑色的束发带;譬如依旧爽朗的笑……

我很希望拥有孩子气的人也可以拥有孩子气的心,这样世界便不那么复杂……

          六

我把F君也叫了出来。许久不见,难得有耐心坐40分钟公交去这座城市的另一边,这个地方能让我来的理由应该都找到才对。

很显然,F君比我更加猝不及防,但猝不及防也并不代表惊慌失措。一身动感的黑色夏装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线,脖子上挂着一副黑红色的蓝牙耳机(请注意,这里既不是卖衣服、也不是卖耳机的)。

和以前的人在一起总会谈以前的事,这似乎约定俗成或……但和F君不同。我们仅是相互打趣,认认真真吃一盘凉菜,我觉得我也挺好。

饭后,给我一一介绍学校所到之处的建筑、功能、趣事——他还是那样激情满满、即便说话语调也认认真真。

或许,有过同样的经历,才对心里那些杂陈更加感同身受。譬如F君谈及的变化、神秘与落差,我至少能体味其中一多半。  果戈里说“人有同心,心有同理”,看吧,不同时空,我们总有着近乎相同的心性。

            七

我特意换成红笔,想找点仪式感。也不能否认,红笔有时比黑笔写的字好看那么一点(不代表色彩歧视)。

偶然翻朋友圈,在被微商朋友震撼的同事,发现两个高中生要好的女同学,并且一直没改备注。我方想起那天给霏霏的借口“对于亲加我的人,我是不改备注的……”。那或许是真实,也或许是真实的借口。

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朋友圈竟然有了她们两个。如果不是看动态,如果不是她们恰好发了自拍而我又恰好还记得,那那两个名字便如同陌生人一样,找不到丝毫联系……

高中已是一个离我很远的名词或时间了,那几个稔熟的朋友知根知底,在群里谈婚论嫁就是不谈过去,让我恍惚以为高中我只认识这么几个人。

记忆慢慢泛上来,譬如我笨拙地抄着《犯贱》的歌词,字迹歪歪扭扭总感觉玷污了那个漂亮的日记本;譬如上课小心翼翼地传着纸条被同桌吐槽;譬如晚上一起走在昏黄的路灯下,遮遮掩掩、羞羞答答……

回忆像水底的泥沙,愈搅愈多,静默的时候那水仍然澄明,但并不是没有。我不提,但也没忘。

钱包里花花绿绿的纸条

时光易老,人易散。有一些相识与离别带着庆祝的色彩,也有一些像卓别林的默片一样内心高潮迭起却终是没有声音。

之前同鑫宇讨论过通讯录里那些“点赞之交”留着做些什么,虽然现在我也不能信服,但一直以来嫉世愤俗的我突然发现、也是第一次发现——在通讯录里,便是他们的意义,也是我的意义。就像我们一起走过那些时光但并未留下任何足迹一般;就像徐志摩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一样……很感谢你期我遇,不遗憾你别我离……

几年前,我初次读到史铁生的话“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我忘了,我什么都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不能想,但又不能忘……”时,还想着这老头饶有兴趣,原来抒情也可以这样抒啊!

几年后,我终于明白,那不是抒情,而是写实。譬如:我没提,但我也没忘。


尾记:

    时间太长,人太多。等合适的时候,加点合适的小酒,把你们一一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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