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 COLD BLUE STAR

  If  I  die  in…

        生活像条毫无头绪的皮诺亚曲线,而时间也自相矛盾,像无解的方程在数轴上的解,莫比乌斯带在康托尔集上的重合。这个年代再好的酒也比不上水。我时常凝视自己的眼睛,坍缩自己,让我获得宽恕,从中窥见隐缠序的奥秘。我在这里打坐,时间就会厌倦,然后离开,一个地方有两个各自孤独的人,孤独就变味了。我有的是耐心,我的耐心和教我耐心的学校一样可怕。我是个罪人,天堂和地狱都不敢留我,只好把我放在人间,看时间的沙漏颠倒流逝,那些人被下落的流沙埋葬,而我是粒沙子,时间夹角里唯一的活物。我瑟缩在角落里,那种东西一点点涌上来,看不见,感受不到,仅仅是一种奇怪的忧郁的直觉,会促成死亡。是空气。空气要淹死我,也许人最初呼吸的并不是它,但它出现了,是让人上瘾的毒品,让人被慢慢氧化,但不呼吸会死的更快。树木向空气伸出根系,攥实它,把我们埋葬在光滑的琥珀下。

  If I die in the…

  我在时针和分针的阴影中,什么也不想,直到时针和分针剪刀一样把我剪碎,去划破别人的肌理。我不完整,于是我借了那么多时间碎片,妄图按想象的样子拼成完整的自己,但这些时间本来也不属于我。于是我成了别人生命的延续,我正在想的也许不是真正的我真正想的,不确定我表达的是不是自己正表达的。我是别人拼凑的,所以我不能死,我死了就相当于我杀了很多人,或者我被很多人自杀。宇宙产生每个东西都有它的目的,在我达成目的前我得活着。

  我盯着不远不近的空气发呆。那团星云像粘在玻璃上的不光彩的血渍。曾经他们用了很久研究我的行为,然后告诉我他们所谓的结果,难道我在干什么还用别人告诉吗?事情干不过来是因为干正事的人太少了。如果一切都可以用公式表示,我可以算出自己将要想什么,所有一切相互解释,相互隐瞒,想的太多对谁都没有好处。

        然后他会出现在窗外,我和他的对视就是一场战争。彼此都想看到对方的意识最深处,它们就像雪花分形函数,没有底,根本无底可寻。他的眼睛就是陷阱,像黑洞把我吸干,我没办法同时涉足他的双眼,而唯一让我和他平手的方式是我不去看他,但那无疑是认输的姿态,唯一平手的方式以认输的姿态体现才最让人不舒服。然而往往是他先闭上眼睛。他是我的导师,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If  I  die  in  the  blue-green…

        “既然能感受到痛苦,我们为什么拒绝它?”我问,“当快乐来的时候我们从来不会拒绝。”“当快乐饱和的时候你不得不拒绝,就像雨果说,海绵吸足了水,放到海里也不会再吸了,”“但是海水呢?里面总会溶解新的东西,那痛苦的感觉也不会一样。”“在你身上的痛苦是有限的,除非像电池一样,用痛苦充满再耗尽。”“如果痛苦让我难以承受,我会虚构一个更大的痛苦,让这个显得微不足道。电池不会空的,即使是真空也会有真空能量。”“我们更欣赏快乐。”“低级的爱好。”“痛苦只是快乐的聚合体,体积有限但能量过大,让人一时间很难消受。”“不,”我反驳导师,“它们是同素异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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