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理智、清醒,不随波逐流,不人云亦云,的确是那个时代难得的品质,甚至可以说是高贵的品质。书中大多为杂志与报刊而写的稿件,内容多为说理,表达个人见解,对当时那个特殊时代的社会现象进行批判,篇幅所限,还能一针见血。不过也就是作者的理性、冷静,没有那种似是而非,读着会觉得有点不近人情。
自序
积极的结论
但是这样的事没有发生(恐怕主要的原因是我怕别人知道这些卑鄙的心事,把它们隐藏得很深,故而没人知道),所以我一直活得很紧张。西洋人说,人人衣柜里有一具骷髅,我的骷髅就是我自己;我从不敢想象自己当了演员,走上舞台,除非在做噩梦时。
因为我是柔顺的,所以领导上觉得让我怎样都成,甚至在病得要死时也能乐呵呵。这是我的错误。其实我没那么柔顺。
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至于它,因为目标小,多半没事。就这样连兜了几个圈子,它找到了一个空子,一头撞出去了,跑得潇洒至极。以后我在甘蔗地里还见过它一次,它长出了獠牙,还认得我,但已不容我走近了。这种冷淡使我痛心,但我也赞成它对心怀叵测的人保持距离。
苏东坡与东坡肉
肚子里的战争
就说三十年前的事吧,那位主刀的大叔用漆黑的大手捏着活人的肠子上下倒腾时,虽然他说自己在学习战争,但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胡闹。由此就得到一个结论:一切人间的荒唐事,整个社会的环境是一个原因,但不主要。主要的是:那个闹事的人是在借酒撒疯。这就是说,他明知道自己在胡闹,但还要闹下去,主要是因为胡闹很开心。
思想和害臊
我是哪一种女权主义者
有关“伟大一族”
有关“给点气氛”
京片子与民族自信心
有关“错误的故事”
迷信与邪门书
我以为,一个人在胸中抹煞可信和不可信的界限,多是因为生活中巨大的压力。走投无路的人就容易迷信,而且是什么都信(马林诺夫斯基也是这样来解释巫术的)。虽然原因让人同情,但放弃理性总是软弱的行径。
科学与邪道
科学的美好
生命科学与骗术
对待知识的态度
知识另有一种作用,它可以使你生活在过去、未来和现在,使你的生活变得更充实、更有趣。
拷问社会学
关于文体
关于幽闭型小说
从《黄金时代》谈小说艺术
我看文化热
文化之争
“行货感”与文化相对主义
摆脱童稚状态
现代社会的前景是每个人都要成为知识分子,限制他获得知识就是限制他的成长。
关于同性恋问题
有关同性恋的伦理问题
中国知识分子与中古遗风
知识分子的不幸
我也有一个问题,是这样的:什么是知识分子最害怕的事?而且我也有答案,自以为经得起全球知识分子的质疑,那就是:“知识分子最怕活在不理智的年代。”所谓不理智的年代,就是伽利略低头认罪,承认地球不转的年代,也是拉瓦锡上断头台的年代,是茨威格服毒自杀的年代,也是老舍跳进太平湖的年代。
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就是:任何一个知识分子,只要他有了成就,就会形成自己的哲学、自己的信念。托尔斯泰是这样,维纳也是这样。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自己有要死的迹象,所以不想最终皈依什么——这块地方我给自己留着,它将是我一生事业的终结之处,我的精神墓地。
道德堕落与知识分子
道德保守主义及其他
跳出手掌心
在文学艺术及其他人文的领域之内,国人的确是在使用一种双重标准,那就是对外国人的作品,用艺术或科学的标准来审评;而对中国人的作品,则用道德的标准来审评。
我认为,当我们认真地评价艺术时,所用的标准和科学上的标准有共通之处,那就是不依据现世的利害得失,只论其对不对(科学)、美不美(艺术)。此种标准我称之为智慧的标准。
智慧永远指向虚无之境,从虚无中生出知识和美;而不是死死盯住现时、现事和现在的人。我认为,把智慧的范围限定在某个小圈子里,换言之,限定在一时、一地、一些人、一咱文化传统这样一种界限之内是不对的;因为智慧是为了产生、生产或发现现在没有的东西,那么前述的界限就不应当存在。不幸的是,中国最重大的文化遗产,正是这样一种界限,就像如来佛的手掌一样,谁也跳不出来;而现代的主流文化却诞生在西方。
长虫·草帽·细高挑
《怀疑三部曲》序
我的三大基本假设都是这样得到的。第一个假设是:凡人都热爱智慧——因为我自己就热爱智慧,虽然这可能是因为我很低能。所谓智慧,我指的是一种进行理性思维时的快乐。
第二个假设是凡人都热爱异性,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的。
第三个假设是凡人都喜欢有趣。这是我一生不可动摇的信条,假如这世界上没有有趣的事我情愿不活。
《怀疑三部曲》后记
李银河的《中国人的性爱与婚姻》
李银河的《生育与中国村落文化》
有人说,外国文化是罪感文化,中国文化是耻感文化。
李银河把村落文化看做一种消极力量,是因为这种文化中人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眼前这个自然村里,把宝贵的财力全用在了婚丧嫁娶这样一些事上,生活的意义变成了博取村里人的嫉妒、喝彩,缺少改善生活的动力。这个文化里,人际关系的分量太大,把个人挤没了。
卡尔维诺与未来的一千年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什么叫失败?可以说,人云做一件事,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这就是失败。
我认为,胜利就是战斗到最后的时刻。老人总怀着无比的勇气走向莫测的大海,他的信心是不可战胜的。
《血统》序
《代价论》、乌托邦与圣贤
掩卷:《鱼王》读后
对于做过的恶事,不是靠请求对方原谅来解脱,也不归于忘却,而是自己来承担良心的谴责,这是何等坦荡的态度!这种良知出现在该恶棍的身上,又是那样的合乎情理。所以我们可以说:江上的排钩不是道德法庭的判决,而是人性演出的舞台,这两者在文学上的分量,真不可同日而语。
《私人生活》与女性文学
从《赤彤丹朱》想到的
以我之见,作家写自我有两种不同的态度。一种是把自我当做subject,一种则把自我当做object。……假如把自我看作subject,则把它看成是静态的、不可改变的,是自恋、自足的核心。若把它看做是object,那就是说,自我也是动态的、可以改变的,可以把它向前推进。……相比之下,我喜欢福柯的这句话:“通过写作来改变自我。”这也是我的观点。所以一在书里看到以自我为中心的种种感触,我马上就有不同意见。
《他们的世界》序
《他们的世界》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