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杂忆（35）～吃在广东——摘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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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因为天下大雨，趁雨小一点的时机，陪大宝（我家的狗狗）在小区抓紧时间给牠“放风”，走到靠金地伊顿山小区那块草地时，一阵风雨从空中吹过，头顶上突然落下一个物件，把正在蹶着小屁股尿尿的大宝吓了一大跳。我定晴一看，原来，绿化带上那棵高大的芒果树上的一个芒果，经刚才那阵风一吹，居然自由落体而下，正好落在我和大宝之间。

认识这棵芒果树已经有六七个年头了，每年春天都会开一树芒果花，也会结一些芒果，也会经常掉下来，落在路边或草丛里，经常被过往汽车压得稀巴烂或在草丛里自己腐烂。可能是出于对恰巧落在身边芒果的尊重，也可能出于对吓了大宝一大跳的芒果的好奇，我弯腰捡起那个芒果。

这是一颗在树上已经自然成熟的大芒果，青而泛黄的果皮上还沾着几个小水珠，靠果子顶部左侧应该是落地点，从高处落下砸在草地上居然也砸出了一道裂缝，缝隙里流出少许果汁。我看了一下前后左右，确定没人后，用右手食指抹了一下躺在果皮上的果汁，放进嘴巴里。刹那间，一股无比熟悉的芒果汁的清甜在口腔里回荡。于是，我撕开这个芒果，三下五除二把芒果肉汁迅速消灭干净。

在来广东之前，还真的不知道有芒果，只知道“芒种”。在珠海平沙安家落户没有多少天，我就发现临时住所的临时厨房前面的一排很高很高的大树上，开满了一串串密密麻麻的花儿。这种虽然开得很多，但缺乏美感的花朵，经常随风雨洒落一地。出于好奇，我很认真地请教邻居阿君，是什么树，什么花。同样是老师出身阿君非常认真的告诉我，是芒果树，芒果花，会结芒果，五六月份芒果熟了会掉下来。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我，在市场的水果摊上已经见过芒果。当时看见纸牌子上写了芒果两个字，插在一堆青黄色的，像猪腰子模样的大果子中间。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二十四个节气里的芒种。

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关注门口大树上的小果子，隔几天就会抬头看一看芒果有没有长大，期待芒果成熟时可以上树摘芒果。而事实上，这几棵大芒果树，与再前面山坡上的老龙眼树一样，是农场早年栽种的果树，因为多年没有人“打理”，现在已经成为绿树，也很少有人上树采摘芒果了。

其实，芒果属于热带水果，在亚热带的珠海种植的人不多，大多数地方都引种那种嫁接后满树绿叶、虽然结果但不太好吃的芒果树作为绿化树，每年春天开满淡黄色芒果花，春夏之交满树绿叶中又有果子挂在枝头，是很多城镇街道绿化工程的主要品种。但是，据邻居说，我家厨房门口的几棵大芒果树是海南岛引进的正宗的青皮芒，非常好吃的，只不过“树高果远”，难以采摘，成熟之后大多被虫鸟先吃，即使没有被虫鸟伤害，待果熟蒂落，掉在地上，也经常摔了个稀巴烂。

话说五月底的一个周末，终于等来了芒果树上的果子成熟了。连续几天都有被虫鸟吃过的略带黄色的芒果掉下来。这个时候，我已经吃过芒果，花好几块钱一斤从市场买来的芒果，皮厚核大肉少，还学会了用水果刀把芒果沿果核正反面切成两块分而食之。不记得是什么品种了，反正肉质腻滑，味道浓甜且芳香，靠果核有粗纤维，核大形扁，上宽下窄，用老家的话说，只吃味道，吃不到什么肉的东东。

虽然芒果没有什么肉，但是，那种非常特殊的芳香甜味时时让人回味。虽然那个时候收入不低，但也不可能经常去买芒果吃。作为在山肚子里长大的我，面对门口大树上就有现成已熟的芒果，很难做到无动于衷。于是，那天早上一大早，我选择了那棵靠阿君家厨房、比较偏僻而且树上果子比较多的芒果树，趁着大家还没有起床，准备先摘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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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爬树那是非常简单的事。但是，毫不费力爬上芒果树后才发现，芒果都结在树稍上，凡结有芒果的树枝都是当年生长的嫩树枝，距离主杆有好几米远。望着不远处把小树枝压弯了的芒果，我曾尝试连树枝都折下来。可是，靠身边的树枝太粗，折不断，想往前爬，又担树枝太细承受不了一百多斤会断掉。本来，依靠手臂够不着，下去带根棍子肯定就OK了。但凡人心都是这样，不达目的不摆休，既然爬上来了，一个芒果都没有摘到实在不甘心。于是，我转过身子，发观左前方那根树枝离我比较近，如果近旁那根树丫可以借力，应该大功告成。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已经有阳光照射进树枝。一方面担心左邻右舍起床了，另一方便面内心也迫切希望能摘到一两个芒果。用右脚试踩了两次那根树丫后，我右手拉着主杆的树枝，右脚踏上树丫，伸展右手和上身，尽全力往那根挂有三颗芒果的树枝探了过去，就差那么几公分了，只听右脚底下清脆一声“咔嚓”，我还来不及“啊”一声，想“先摘为快”的我，就砰的一声坐到了芒果树下。所幸的是芒果树下的泥地都是枯枝烂叶，除了在地上留下一个屁股的印记和一屁股的黑泥巴外，竟然毫发无损。

正当我窃喜，考虑是否重新上树时，一声“邬老师”把我吓了半死。原来阿君上公共厕所回来，正好看到我从地上爬起来。当他知道我想摘芒果时，笑着告诉我，芒果树干属于脆木型，不像荔枝和龙眼树枝，没有韧性的，很容易折裂。然后，他回家拿了一根一人多高的竹竿，在竹竿顶部扎实绑着一个半开口的胶袋，然后给到我手上，说：“你现在爬上去，摘芒果吧。”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被竹竿延长了的手，完全够长了，关键是竹竿头上绑的胶袋，我把竹竿对着芒果伸过去，把芒果装进胶袋，往身边轻轻一拉，芒果就“落袋为安”。就这样，我摘了三个大大的青皮芒，竹竿和胶袋都有点不堪重负了，只好溜下树来，结束了那天早上偷偷的摘芒果的活动。

三个青皮芒，有两个树上已经自然熟了，我让太太切开了给她和女儿吃，她们都是赞不绝口地说好吃。我负责吃中间果核部分，真的是芳香清甜，那果汁入喉那种美味就是前几天小区捡到那个芒果的的味道。

后来的很多天和每年的五六月份，我都会按照阿君传授的竹竿绑胶袋的办法，爬上树去摘芒果。因为会爬树，我摘的芒果都是树上已经熟了的，或者在家里存放一两天就可以熟的，其中的乐趣和美味真的是多年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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