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趣事苦战“两湖”,辛苦为民(二)

沉湖,经过无数年的泥沙淤积,水下泥稀沙软。站在船上,拿根竹竿随手一插,就能插下四到五米,淤泥像蒸熟的鸡蛋一样稀软,人若下到泥里,不一会儿就陷至腰间,随地挖一个坑,几个小时后,淤泥就会自然回填复原。靠人工开挖非常困难。后来部队邀请当地多位长者,请他们指点迷津,最后得到解决。其办法是:每两人一条木船,人在船上用泥捞子把稀泥捞上船,然后运往距渠100米开外的地方卸掉,留下50米左右的滩涂,防止稀泥自流回填。那时天门、汉川、沔阳等地政府对部队大力支持,借调四五百条木船,供战士在湖内挖泥作业。近千米名战士同时作业,施工现场非常壮观,速度也很快。经过约三个月的艰苦战斗,总干渠基本形成,渠沟深度近五米。中干渠两边的堤坝也初具规模,一、二、三号渠也基本形成,沉湖水从人工渠不断涌入汉江。为鼓舞士气,期间一军唐金龙军长慰问了十九团,并亲赴施工现场视察。那天同往人员有军长及其警卫,李春玉副团长及其警卫员,我属随从,撑船人为特务连战士徐树祥。军长在中干渠游弋了一段距离,约一小时后返回营地。施工非常辛苦,而我非常幸运。我除去随从领导乘船去过一次施工现场外,其他时间都在室内忙碌。那吋我负责三项工作:一是每晚六点半至十点,电话收集各营、连上报土方数据,汇总后复写六份,报送相关领导;二是代理团保密员工作。我们团保密员叫孟庆昌,患有口吃毛病。平时慢慢讲话显不出来。一旦急了,就很结巴。有时胀得脸红脖子粗,也说不出话来。他原任三营书记,后调任团保密员。不久前,他的老营长李航海晋升团参谋长,凭着老上下级关系,孟公费去北京某医院住院校正口吃,为期两月。于是参谋长把保密员工作交我代办;三是那个年代解放军宣传毛泽东思想是一项重要任务,叫做"走一路,红一线,住下来红一片"。我是司令部机关唯一战士,且是本地人,与大家沟通没有障碍,于是每周一次晚上一个半小时的辅导讲课也落在我头上。由于这些工作都需要人去做,所以我受到领导重视,享受待遇也超越本人身份。一次,我参加辅导课前,将收集到的各营、连施工数据,交给三位参谋处理。由于他们只有高小文化,对珠算更是一窍不通,他们三人各负责一个营数据汇总,用笔加减到晚上十点,谁也没干出一个结果。以往我每天晚9:40左右,将报表呈送相关领导。那天住在隔壁的参谋长等急了,在房里来回踱步。我辅导完讲课后,赶紧回驻地,将当天参谋尚未计算出来的所有资料收集一块儿,用时约半个小时,全部统计完毕,复写六份后送给有关领导。参谋长李航海刚接报表后,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之后拿着报表去了财务股,找会计帮忙复核。会计告诉他,没问题,完全准确,并告诉他说,那名战士是名老高中生,参军前是一名会计。参谋长人人将信将疑。回归途中,遇到我的顶头上司,作训股长许如山。许对他说,我们的统计不会有错,你放心好了。第二天清早,参谋长来到保密室,正遇上警卫战士雷海滨给我送开水。他一反常态,当着我的面对雷说,你今天去戌管理股拿床棉被给小李,再去拿袋木炭,每天给他生盆火,另外帮他把灯罩(煤油灯)擦亮些,现在他是我们的宝贝。一个人顶四个半人用,一定把他照顾好。我非常不好意思。心想我是一名普通战士,和雷海滨是同乡,同一年当兵,要他照顾情感上说不过去。于是赶紧对参谋长说谢谢参谋长的关心,我不冷。也谢谢海滨老乡,我的事我自己做,不需要你帮忙。但是海滨还是给我加了一床被子,而且每天早晨给我生火盆,擦灯罩,弄得我难以为情。另外还有两点,我也不乐意接受。部队食堂分多个就餐标准:士兵食堂(大灶)每人每天伙食费为0.45元,团部机关干部食堂(中灶)每人每天0.5元。副团长李春玉和参谋长李航海决定让我就近在中灶食堂就餐,另给警卫班交代,凡是李外出送机要文件,警卫的工一定要派人陪护,随叫随到,以保证机要安全。这些超高待遇,让我难受难堪。但是部队就是这样,讲究"服从",不听是绝对不行的。二月初,天气很冷,沉湖湖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团政委贾三恒在湖心一营蹲点。一天我提前起床,抄近路从冰面过上给他送去文件。因为没到起床时间,我没叫警卫员同去,结果被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批评我是拿党的机密开玩笑,还警告说,如果下次违反就处分你,决不轻饶。

1967年3月,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红卫兵到处串联造反。毛主席发表最新指示,人民解放军因当支持广大左派。所谓不介入是假的,其实早已介入了。问题是站在哪一边的问题。希望人民解放军支持广大左派群众,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紧接着,军区、军、师都向我们团发来电报。各级都要求我们抓紧时间,做好工程收尾,于三月中旬回到营地,预备参加"支左"。1967年3月11日,我们在做好充分准备的基础上,凌晨六点出发,统一到汉川县某地集结,待全团到齐后乘船至武汉,驻进汉口兵站。然后于3月15日回到营地。两年零四个月的洪湖生产和沉湖施工,我们向党、向人民交出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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