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小木屋

文/非村。

网图,必应

翻看《海边的卡夫卡》,读到田村因为无处可去,跟着大岛来到远离尘嚣的小木屋时,不免心生羡慕。考虑到整本书的基调,这样的想法多少有点古怪,只好暂时从书中出来,借着还未全亮的天光顺势闭上眼,说不定还来得及经营出一个更加完美的梦。

梦中,我就住在这样的小木屋里。

每天早上,在草木特有的清香中醒转,晨曦的柔和的光就像刚出生的精灵在错落的林木间跳跃。鸟儿们都躲在暗处,循着它们的叫声变换眼光的落点,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到最后再难跟上,只得作罢。

这时候肚子也饿了,吃点什么呢?尽可能简单些。比如将煎得正好的荷包蛋夹进两片全麦土司里,配上昨晚刚摘进的野果,最好再来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如果没有,白水也行。在这样的小木屋里,因为太平静,我的要求自然会低些。

吃完早饭后,在木屋的檐廊上站一会儿,迎着清凉的风伸一个放肆的懒腰,让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能接收到舒展开阔的讯号。等到放空的时间够了,便搬出椅子坐下,双腿搭在栏杆上,利用清晨的时光慢慢看书。

我选的是一本什么书呢?视角拉近些,但要尽可能轻,不要吵到我。土黄色的精装小本,杜拉斯的《情人》,很多年前坐火车时看过的旧书,里面的词句现在依稀还记得。

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深沉而无望的爱情看一会儿就会乏,站起来伸个懒腰,盯着满目的绿色几秒,再坐下看一会,又站起伸懒腰,最后终于决定不看了,还是去外面走走吧。

沿着木制的台阶往外,便有一条细长的小径,小径明显是用脚踩出来的。看来梦中的我也会耐不住寂寞,时不时地出门做一次探险。

小径两边的树木高高耸立,树叶遮天蔽日,地上的杂草只能拼命吸收微弱的光线,或高或低地铺陈了一路,远看难免杂乱无章,走近了又觉得恰到好处。

走不远,便听到潺潺的溪流声,不知从多远的地方流来,在这里被凸起的石头挡住了,形成小小的一潭,沿着石壁转了些弯,之后又重新找回势头向下流去。潭中水质清浅,我蹲下来,掬一捧入口,细细地咂摸味道,清凉中带着一股极细微的甜,沁人心脾。

接下来的路被杂草完全覆住,再往前大概会是未知的世界,我便很心安理得地沿着原路往回走。从远处望,能看到小木屋里透出来的微光,温柔而坚定的黄色。

这个时候,林间并没有风雪,天光也尚早,我却忽然变成了着急归去的旅人,似乎有什么东西以小木屋为据点拉扯着我,越接近越要飞奔起来。

及到了木屋,这份焦躁的心才慢慢平复。檐廊下,椅子还在,《情人》还在,缺少了什么呢?

酣睡的孩子终于在梦中醒来,转过头,轻轻唤我。我便从小木屋里出来,轻轻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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