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记忆

文/杨芝兰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日；
二十五，冻豆腐；
二十六，炖猪肉；
二十七，宰公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熬一宿；
初一、初二满街走。

印象中自己的春节记忆似乎就是从这童谣开始的，上学时代的我最期盼着腊八，因为每年的寒假大致就是在腊八前后。后来我家的第一个孩子，二姐家的大女儿就是在过完腊八一周后出生的，这样让我对于腊八又增添了一份期待。

腊八节不是一个节日，所以无论上学时还是现在上班都是不放假的，正常上下班，没有例外。但是在这一天大家都会喝上一碗腊八粥，女儿最喜欢喝的粥。煮粥的事儿一直都是妈妈做，以前妈妈总是一早买下煮粥的八宝米，就等腊八节前一晚泡上，腊八节一早就熬好了。如今生活条件好了点，家里常吃的豆类米类也比较多。于是就会在腊八节到来时将家里的豆类米类搜集几样，再放进去新购置的蜜枣，喝起来也是如别人配置的八宝米的味道不差上下。我是不爱喝粥的，但到了每年的腊八节也总会忍不住喝上一碗，那浓郁的香味，面甜的豆和米，直勾你的味蕾。

腊八祭灶新年来到。当过完腊八，时间仿佛就过的更快了一些，也许是因为放假的喜悦，每日总是在玩不够中度过。没有一个孩子对于假期不渴望的，他们渴望的是跟多的自由和快乐啊！祭灶那日我们都会吃上一碗熬菜，再加上酥甜的麻糖。听老话讲，祭灶那日是一家之主灶王爷上天朝拜的日子，所以要早早做好饭菜，更要备上麻糖粘住灶王爷的嘴，让他上天多言好事，期盼来年过得更好。

在这之后从二十四到二十九都是在备年货当中了，每年这个时候，家里的集会就会异常热闹。平日里只是每逢一四七有会，方圆几里的人来赶集，买自己所需要的生活用品及新鲜蔬菜。现在有了超市平日的琐碎何时买都是随自己心意，但置办年货还必须在集会上买才能买齐，才能买得合乎心意。

婆家的年味总归是淡了些，每年都是如往常般过至二十九，于一两天时间买上瓜果梨枣，煮肉，调拌馅料。其次贴上春联，最后在年三十包饺子，这基本是过年的步骤了。

相比之下还是喜欢娘家的过年，每一步都如同童谣一般，循规蹈矩，老实本分。到了每年春节爸爸是最忙碌的，家里的一切事务大都是爸爸在做，妈妈负责精细化分工。比如哪一天做什么事，买什么东西，需要怎么处理，一切都在妈妈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如果哪一天妈妈没安排，爸爸绝对会一圈一圈地来回转，嘴巴里一直嘟囔着今天需要买的东西，他会一直处于考虑阶段。直到妈妈从门外走过来，大声喊着：该买买去呗，在这里瞎转什么？！这时的爸爸仿佛得到了准确命令般推着车子高兴滴走出门外。

过年的这几日，是爸爸花钱最畅快的时候。平日里不需要爸爸买什么，所以他花钱的地方很少，当然他手里的钱也不多，大都是妈妈在包管。可到了过年时候，妈妈开始每日几百几百的给他让他购置年货。爸爸也是毫不含糊，一趟一趟溜达，哪家的蔬菜新鲜，哪家的鱼便宜，哪家的土豆个又大又便宜。他总能说出一二来，这时候无论菜价有多贵总会买上一些。虽然嘴里说着这个菜今年有多贵多贵，买它吃还不如吃些什么呢等等。可看吧，最后还是一个不差地全部买回来，为的是过好年，应有尽有。

我喜欢妈妈出锅的日子，其实就是过油，将家中的鸡鸭鱼肉过过油，过好的时候吃起来更方便也易于保存食材。妈妈一般会在某一天的上午先腌制好，准备好各种需要过油的食材，下午开始行动。一般来说爸爸和妈妈是最佳拍档，一个负责炸制，一个负责火候的掌握。对了，一般来说每年妈妈的拿手好活——油炸麻花也会在这天炸出来。这也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了，记得以前小的时候，总会在半夜喝上一杯水，拿着两三根麻花，边看电视边吃麻花。我们姊妹几个有说有笑，打着纸牌消磨时光，那时候真的很远很远了。直到现在，姐姐总会在炸麻花时回家跟妈妈一起炸麻花。听说今年已经学了艺，比往年要好很多了。而我在之前也专门跟妈妈学习怎么炸，怎么做麻花型。可每次总是失败告终，炸出来四不像，也就不了了之，就此告终。从此只是在炸的时候守候一旁，等着爸爸喊：麻花炸好了，过来吃吧！这时的我夺门而出，第一时间迫不及待地去品味妈妈牌的麻花。那味道一直在心底荡漾…

与麻花相提并论的是妈妈做的包子，皮薄馅多。妈妈也会根据我们的喜好做出不同馅料的包子，特别喜欢。家里人多，我们都会用大地锅蒸上三四锅。面对这种诱惑，我自是难以控制，但是吃太多肯定吃不了啊。于是每到此时我就会在每锅新出锅的包子中拿一个趁热吃，一锅一个，那馅料的香味也随着包子热腾腾的热气儿侵入我的心脾。直到现在，我也总会在过年时回家去拿上几个妈妈做的包子带回家吃，似乎吃了妈妈包的包子才算有了年味儿。

对了还有贴门画，这个一般是我的活儿，但是我一般会找个搭档。这个搭档不是哥哥就是爸爸，当然爸爸居多，哥哥要么是早上睡懒觉，要么就是不见人影。与爸爸的合作还是相当愉快的，每看到新的对联，爸爸总会不由吟诵一番。这里面有错别字，有时还会问我读的怎么样，应该贴到那里。更多的时候会虚心问我：妞儿，这个字念什么？与此同时感慨自己读书太少，你们要好好学习才行。直到近几年便不再唠叨，只是纯粹地贴门画，交流其中的一字一句。有时候会忍不住骂道无良商家欺负爸爸不认字，给他相同的对子。但也只是说笑而过，从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