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的第一次同居(活动选题给大伙换换口味)

(1)

“感谢元小姐救命之恩,剑的这一侧是我的,除此之外我绝不会越过雷池半步!”随即这位嘴角尚有血迹,浑身被白色布条以一种极为难看的方法包扎过的男子。将随身携带的短剑,放在了床的正中间。

“哼,秦少侠如有异心,我随时喊家丁再把你捉了去。”这位锦衣玉带,面容娇美的小姑娘似乎有些不放心,声音高了几分威胁到。

“姑娘放心,在下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果我触犯禁忌,姑娘不必喊人,直接拔剑即可。”

说完这位秦姓青年一拱手,掏出布带将鼻梁之上的部位紧紧缠住,防止视线在不经意间窥探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辱了姑娘。

望着面前圆鼓鼓的半球脑袋,这元姑娘倒是不经一笑。

“这家伙虽被家丁喊成江洋大盗采花贼,想不到竟也有谦谦君子的一面,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一边思忖,一边吹灭蜡烛褪去外套,缓缓的掀开自己的被褥钻了进去。

原本元莺小姐坐在木格窗前对着外头的假山流水,飞针走线刺着女红。突听见走道上传来家丁们的喝声,抓淫贼了!非礼二夫人还枪了皇上御赐的天凤镯!不管死活夫人重重有赏!

元莺躺在床上回忆着下午的事情,手却不由自主的牢牢握住了那把剑。

听到家丁们的喊声,元小姐也听出了家里可能是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人,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跑去门口想将门栓插上。结果刚起身,门就被撞开了,一个上半身穿着家丁服装被鲜血浸透的男子冲了进来,反身将门锁上了。这才瞟见了一旁有些愣神的元莺。

“抱歉,我不知此处是姑娘闺房,等巡逻家丁散去我立马离开...”可惜了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了元莺的面前不省人事。

入夜男子醒来时,发现他身上的刀伤已经被包扎起来了。风干了血迹斑驳的家丁制服整整齐齐的放在枕头边上,上头压着自己的随身短剑。在例行公事的大恩不言谢,寒暄浅聊了两句后,就发生了开头的事情。

“这样子真奇怪死了,一张偌大的闺床,一个白突突的脑袋面对着墙壁,中间躺了一把剑,旁边的一床被子里伸出一双手紧紧拽着剑...本姑娘还没嫁人呢,竟鬼使神差的和这刚认识两个时辰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元莺越想脸越红“最该死的是,据说他是调戏二夫人被发现了逃跑时还抢了那二夫人的宝贝手镯...”不过这二夫人平时行为也颇为浪荡不知检点,元莺对她虽然一口一个二娘,心里却是厌恶的很。虽然她也觉得此事可能有蹊跷,却也不免有些担心...不知不觉中手上似乎也没力气握剑了,担心和胡思乱想也一并沉去了。


(2)

木城躺在床上,迷糊中感觉阳光已经透过头上的布带,扎到了眼睛。自知天光大亮,时辰不早了。多半是昨日受伤过重,放平日里,鸡鸣三声时他练功已早满头大汗了。神识缓过来,算是彻底清醒了,但闻有袅袅琴音从旁传来,悠悠扬扬,,琴声如诉,时而如孔雀开屏激昂求偶,时而像苦情人吐露衷肠...秦木城微微坐直了身子,倚在床头侧耳倾听。一曲闭,不禁称赞起来,可话锋一转又问道“元姑娘可知方才那首凤求凰并不是全部的内容。”

“哦?不知。”元莺听闻此言不由得也露出了兴趣。十指轻柔的压在颤抖的弦上,止住了琴声。“想不到,秦少侠还有音律之才?这首曲子乃是我二娘,小时候传授给我的,偶尔听她弹奏,也没听出有过额外的曲谱呀,况且从曲子的段落章节区分,是很连贯的故事,偶遇佳人,爱慕难舍,冲破枷锁,情感愈深,最后却无疾而终...假如真的在前,在后或者任何一段中加入新内容都会显得突兀许多吧?”

“嗯,确实缺少内容,但是篇幅长短却是对的,这首曲子分的乃是正副篇,而原版也是琴笛合奏的。虽然说正副,实则都可算正篇。琴高亢,笛则委婉;笛激昂,琴则深沉。两边相绕相缠,难分左右,盘旋贯穿全曲,实是扮做相谈的情人在最后时光回忆往昔...”

“秦少侠不仅懂音律,对其见解也颇深,那不知秦少侠可会弹揍?”

“当然,元姑娘你帮忙将这几条细带缠上床尾。”说完又将另一头缠在了床头上。盘腿而坐,拿出短剑,斜过来压在了几根平行悬着的细带上,不停拨弄细带发出声响的同时,调整剑的角度。只看得一旁元莺,一头雾水。

秦木城瞧了,倒是一笑“这天下乐器,音律相通,体裁样式倘若古板追源,还有何乐趣?我就以布琴代替笛声,与你合奏一曲。元姑娘请吧!”一扬手,一种很淡很淡的乐声传了出来。却是毋庸置疑的得体音律,配合着悠扬清亮的古琴声。即使有三岁顽童路过房门,也会驻足观望,沉醉其中。


(3)

转眼就是十天。每次吃完饭回房,元莺都会让伙计偷偷打口饭,再多夹些肉食带回房中,美其名曰没吃饱,饭桌上全是长辈有不敢甩开膀子吃。小心谨慎的风格,倒也没惹得他人的注意。秦木城没事的时候,就和元莺坐在一起,共用一琴,同奏一曲,不时点评下方才的合奏,好不逍遥。有时候元莺又会拖着两个小腮帮子津津有味的听他说些江湖奇闻。夜晚依旧是同床分被而眠。

随着秦木成伤势渐渐的好转已经可以下地舞两下剑了,元莺脸上高兴,心中却有一丝落寞,不用说,这分别的日子也快到了,特别到晚上,望着背对着自己头上依旧裹满布条的背影,前几日还死死握剑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伸过去,张开手掌在距离后颈几厘米的地方停住...心里的这种欲拒还迎,既不能让对方发现,又无处述说。深深的纠缠着少女...

“秦哥哥,睡着了嘛?”少女似乎有些羞涩,毕竟是十多天来第一次熄灯后开口说话,声音压得很轻很轻。

“没,怎么啦。”木城倒是回的很快。

“哦哦,那日你伤势太重,我也没问太多,家丁都说你是江洋大盗采花贼,可有什么误会吗?”秦木城似乎是一愣怔随即就开口了。

“小姐,与我救命之恩自当不可隐瞒。不错我确实是为那天凤镯而来,乔装成家丁混入你们元家,不料还未动手之际却撞见了她。”

“你以前认识二娘?怎么会被她认出呢?”

见秦木城没有做声,又问道:“那么镯子你放在何处了?我给你包扎的时候并没有在衣物中发现什么硬物啊。”

“我没拿,你家那二夫人认出我身份有异,我心想反正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威胁她拿出镯子来,不成想她居然听闻此言就扯开嗓子喊非礼。谁遭得住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一把年纪了...”闻言至此元莺也不由得嘀咕起来。

“那你为什么特地费尽功夫要来偷这镯子啊?”

秦木城原本面对墙壁躺着,轻微一个侧翻,面对着天花板。

“因为这镯子不是她的...当年,宫中有对姐妹乐师,一人执笛,一人抚琴。不光整个帝都,就算是外域,都极富盛名,相传二者容貌倾城,更是因为手中琴音能让人,扶摇九万里,醉梦忘生死。听过一次她们的合奏,就再也没有乐声能打动的了他们了...”

秦木城稍微顿了一顿,似乎在整理情绪又开口道:“后来你父亲元将军平叛得胜归来,圣上为他拜酒宴洗尘,并大加封赏。宴会上奏乐道贺之声络绎不绝,你父亲却独独的被那笛音吸引无法自拔,当即跪在圣上面前。说到自己还尚未有妻室,每日思忖如何以身报国,为陛下排忧解难,从来未考虑过此事,而今对此笛妓一见倾心,想用刚刚赏赐的良田豪宅,金银财宝换圣上成全。结果圣上哈哈大笑,既然将军有意,就当场赐婚嫁给元将军,妹妹也索性一并带回去,做个二房夫人。并赐了这个天凤镯给姐姐。”

“哦?是不是和二娘有关呀,我从来没听过她吹笛子诶,她不会就是那个妹妹吧。”听到木城说的故事听到紧要关头,元莺又把身体往木城这里凑了一凑。

“你当心别蹭了短剑啊。”木城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无奈的笑道。

“嘿嘿,没事秦哥哥,继续说嘛剑那么碍事你收起来吧,已经在床中间放了十天了,没事我相信你的。”元莺有些着急又催促起木城讲后面的故事。

木城一声叹气,又开口了:“后来的故事就简单了,成亲的前一天姐姐失踪了,只留下了这个天凤镯。用妹妹的话来说,姐姐不愿意嫁入元家,和恋人连夜出逃,私奔去了。而当时的元将军又考虑来的宾客全是达官显贵,在这个国家里有分量的人物,这种笑话闹出去以后没脸见人了。于是就拉着妹妹走完了过场。只是后来,大娘的位置便一直空着,也许他也一直期盼着姐姐能过有回心转意的机会吧...可惜没有机会了...”

“诶说来也是噢,小时候我问家里人大娘的事情,家里一些长辈都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你为啥对我家的历史那么清楚啊?”

“哎睡觉睡觉,明天你不是还要起大早送送你叔叔嘛?要带兵去支援你爹了,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何时咯。”秦木城打了个哈哈。又转生面墙不再说话了。

对,明天还有正事差点忘了,元莺听到提醒,一翻身,把被褥往上裹了裹,也不再说话了。




(4)

“你叔叔他老人家走啦?”

“嗯,咋才一眨眼的功夫,这屋外就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的可真怪。”元莺关上门在木城旁边坐下,“嘿嘿秦哥哥,在也不用担心有人突然来看我了,每次我元叔叔一敲门你就得往床底下拱,不好受吧?”

话还没讲完,一道惊雷伴随着房门被踹开的声音一起落下,两道乌黑的身影在闪电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怖。随即那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原本坐在一起讲着笑话的两人,听到这动静,也纷纷向门口投去了目光。两道身影一玲珑有致,百媚千娇。一位膀大腰圆,歪瓜裂枣。

“二娘?杨刀师?你们怎么来啦。”元莺刚站起身,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忙往秦木成前面一挡。“这是我朋友,他偶尔来府邸玩的,还请不要吓到他了...”

“诶哟喂,四小姐,你没老爷同意也不能出府呀?这是哪里认识来的小情人哟~不过可还真得感谢你,天天往回带饭还非得多要些肉食~不然呀,我真当这个小子已经逃之夭夭了呢~”二娘的声音酥麻的让人骨头都要软了,可眼里的寒光却又让见者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元莺感觉到了对方来者不善也不说话,就是银牙紧要的望向二人。

“哼元莺,别以为你是元家人,就能安然无事,既然这窃贼是你朋友,又在你房中。那你也别活了,只要你们两个全死了,我也只能哭着和家人们说,这小贼死前拿你做人质,最后落得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你...”元莺听完直气的浑身发抖。刚欲开骂,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拉到了身后。

秦木城一抱拳,“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旁人,你的事情没有向元莺说过,倘若我今天败给了你们,那此仇也从此了结了,你自可不比担心我有什么后人再来找麻烦,而你和元姑娘也可以继续一家人其乐融融...”

“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么?要谈也得你打的过杨刀师再说,就可惜了,上次花园也不知是谁来着?五个回合就身中六刀...咯咯咯,就你这水平还寻仇?寻死差不多哟。动手!”

随着二娘的话说完。那胖乎乎的家伙便亮出宝刀,冲了过来,并不多言,分刀就劈。

秦木城也急忙拿起剑,连拔出剑来的时间都没有,隔着剑鞘才堪堪挡住这一击。可是那刀却连顿都没用顿,一侧身如流水一般的又从脚下劈来,刺啦一声,衣服破裂开来,伴随着红光。木城慌忙后腿两部方才稳住身形,膝盖险些触地。一旁的元莺不经也有些花容失色,赶忙过来查看,却被木城一扬手制止了。

那杨头瞧见木城如此不经打,心里也洋洋得意起来。转脸望向一旁的美妇凹凸有致的身体,咽了口口水。“这差事可真轻松,晚上你可要好好奖励我哟”

“这两人一个也不能放跑,事情办得好,晚上包你欲仙欲死呐~”说完又露出那诱惑的笑容,伸出红顶的纤指,轻轻崩了下那肥刀师的额头。

惹的这杨头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诶嘿简单,你就瞧着吧。”转过头便又要向木城攻来,可这时候。木城终于亮剑了。

就在这剑离开鞘的一瞬间,一股刺眼的光芒在房间中迸射出来随即又消失不见了,众人不由自主的都闭上了眼睛。就短短瞳孔放大的一瞬间。众人就缓过神来了,再往战圈之中瞧过去。那胖刀师的胸口居然已被一剑穿过,更让人胆颤的是穿过的剑,居然套着剑鞘...

“这怎么可能?”这位二娘怎么也没想到,先前大好的形势居然在一眨眼间就被翻转了。

“不要杀我,元莺!快帮帮你二娘啊...”望着秦木城冰冷的眼神,开始转头向元莺求救起来。

“哼,家里管事的一走就忍不住动手了?那日花园被你认出来,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这把刀天越黑效果越好,所以当时才无力还手,你想乘这天气避人耳目,却不成想我反客为主吧?”木城一顿又继续说道。

“我不杀你,但得看你配合不配合了,交出镯子,写下你当年是怎么迫害我娘的,我要让整个元府知道你的嘴脸,以证我娘亲白。”说到此处秦木城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你果是我侄子了。那天我在花园看见你时候就吃惊,怎么会那么像...那么像”

“呸,我没你这样的姨母!快些写下。”

二娘缓缓开口:“我确实对不起你母亲,当时她被元将军看上,当场就被赐婚成了正房,而我凭什么被当陪衬送给元府?我对元将军早有爱慕之心,那场庆功宴我才会硬拖着姐姐到离元将军最近的戏台上弹奏,而他!眼里却只有我姐姐!直到她失踪了十几年,也要把他这个正房夫人的名头空在那里...”说到情深处不由得哭嚎起来,全然没了方才二夫人的矜持。

“所以你就托人绑走了我母亲,意图杀害她?”

“情爱嫉妒足以使人迷失自我了,既然你站在这里,看来那些人想必是失手了。她既然没死怎么不回来拆穿我.....你母亲现在过得还好么?”似乎是赎罪式的口气,望向木城打听起姐姐的下落来。

“她死了。”元莺和二娘都是一惊。“大娘她...”还没说完,木城又借着说道。

“当时你派的杀手,可能是被外貌迷上了,也可能是叹息她的才华,不忍下手,便安顿在了他家里,后来日久生情便有了我...”听到这里元莺似乎长吁了一口气。

“生出我后不久就积劳成疾去世了,至于说为什么她不来揭穿你,也许还当你是她妹妹吧。父亲每次和我聊起母亲来,总说她最挂念的还是你,觉得她不在元府你一定能过得很幸福。”

久久无言...不知是羞愧还是感动。



(5)


木城收好的忏悔书和镯子,打算亲自交给元将军。而他在这宅子中的事情,也已经了去了。元莺也明白,接下来就是分别的时候了,此刻眼前人再没了理由以及名义和她住在一起了。

“我还能再和你合奏么?”元莺手扶着心口,似乎很艰难的说出话来。

“说什么呢,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木城打趣道,但是望向对方的眼睛却也有些触动。

“等我找到元将军了却这桩事情,便来找你。”

“你可不许耍赖...”元莺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额头一片温柔,随即一只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暖暖的一笑。便转身翻墙而去了。

眼前人的背影,屋内笔挺挺的尸体,一旁默默流泪的二娘,又摸了摸方才被轻吻的额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来时带着了两个人的快乐,离开时只留下一个人的落寞,十天的同床就算只当黄粱一梦,也逃不出脑海常会浮现的身影琴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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