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精读Vol.014：第一回批注精读（14）

那童子出得门来，高叫道：“甚么人在此搔扰？”猴王扑的跳下树来，上前躬身道：“仙童，我是个访道学仙之弟子，更不敢在此搔扰。”仙童笑道：“你是个访道的么？”猴王道：“是。”童子道：“我家师父，正才下榻，登坛讲道。还未说出原由，就教我出来开门。说：‘外面有个修行的来了，可去接待接待。’想必就是你了？”猴王笑道：“是我，是我。”童子道：“你跟我进来。”

【批注】仙童不知何人在外喧哗，高声询问。猴王听到后却是从树上跳下来，然后向仙童躬身。这样的举动猴不像猴，人不像人，难怪仙童会发笑了。猴王向仙童禀明来意，仙童却说他的师父早已经知晓美猴王的来意，这又从侧面突出此地仙人的不同凡响。那么，美猴王跟随仙童进入洞府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所见所闻呢？

这猴王整衣端肃，随童子径入洞天深处观看：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直至瑶台之下。见那菩提祖师端坐在台上，两边有三十个小仙侍立台下。果然是：

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翻译】这就是了悟大道的没有世俗的容貌呈现出庄严佛像的菩提祖师，祂不生不灭，修炼到了至高的境界，祂精神贯通全身都是由玄气组成，显得万分慈悲。祂生老病死都没有只随自然变化而变化，祂唯独留存佛本性可随心意逍遥而逍遥，这真是一个与天地同寿的庄严大金仙，这真是一个历经世界生灭明悟本心佛。

【批注】美猴王要会见菩提祖师，先整衣端肃，这是对师长的尊敬。菩提祖师的住处很玄妙，转过一层有一层的亭台楼阁，美猴王才见到菩提祖师。对菩提祖师的外貌神态的刻画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超然物外的高人形象。菩提祖师佛道兼修，既是大觉金仙又是西方妙相，这样的描绘让菩提祖师带有了更加神秘的色彩，祂到底是哪一方的高人呢？历来读西游的人都有了不同的观点，其实争执菩提祖师是佛是道并没有意义。这里的菩提祖师，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为就是美猴王内心的幻化，亦或者就是天地自然大道的一种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