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汪曾祺之《人间至味》栗子

文|一一得我

新摘的生栗子很好吃,脆嫩,只是栗壳很不好剥,里面的内皮尤其不好去。
把栗子放在竹篮里,挂在通风的地方吹几天,就成了“风栗子”。风栗子肉微有皱纹,微软,吃起来更为细腻有韧性。

我生活在盛产栗子的河北省,先生经常带一些新鲜的栗子回来。就如汪老所说,最难的就是去栗子壳了。

先生有一种去栗子皮的方法,就是将栗子晾晒至里面的栗肉缩小一点,再去壳储存。

可我不喜吃变干的栗子,所以每每家里有了新栗子,我们俩总要为去除栗子皮费一番功夫。

经过各种尝试和失败,我俩总结出一种最能完整剥出栗子仁的方法:

先给栗子开口,然后入锅煮个半熟,趁热剥开,壳和内皮就能一并去除了。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可真费力气,经常是剥到最后手指甲都发软了。

偶然一次,母亲用空气炸锅烘栗子,发现不仅不用一个个开口,而且烘完不发干,皮更是好剥。于是欢欢喜喜更新了剥壳方法,自此剥栗子就不再是我家难事了。

我的家乡原来没有炒栗子,只是放在火里烤。冬天,生一个铜火盆,丢几个栗子在通红的炭火里,一会儿,砰的一声,蹦出一个裂了壳的熟栗子,抓起来,在手里来回倒,连连吹气使冷,剥壳入口,香甜无比,是雪天的乐事。不过烤栗子要小心,弄不好会炸伤眼睛。

小时候母亲工作的地方是生炉子的,印象中有个类似烤箱的炉膛。

有次陪母亲值班,她拿了栗子放进去烤。约摸差不多了,她便用炉钩将烤栗子扒拉出来。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听砰一声响,母亲眉毛、头发上都沾满了栗子仁,她还打趣道自己是白眉大侠。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还被她逗的咯咯笑。现在想来,若是运气不好崩到眼睛,真是要炸伤了。

北京的糖炒栗子其实是不放糖的,昆明的糖炒栗子真的放糖。
昆明炒栗子的外壳是黏的,吃完了手上都是糖汁,必须洗手。栗肉为糖汁沁透,很甜。

我印象中的炒栗子,都没有吃完黏手的感觉,大概是北方都不兴放糖吧,于是吃到的都是栗子原本的风味。

甜与不甜就全靠栗子本身的品质,对我来说,最好是口感柔软细腻的,不用太甜我也能吃的高兴。

炒栗子要热热的才好吃,凉了便觉得噎人。经常买一包回来,等到放凉了也吃不完,现在就很少买炒栗子了。

栗子可以做菜。栗子鸡是名菜,也很好做,鸡切块,栗子去皮壳,加葱、姜、酱油,加水淹没鸡块,鸡块熟后,下绵白糖,小火焖二十分钟即得。

我家剥好的新鲜栗子,向来都会分装好,冷冻在冰箱里。拿出吃时,也基本是用来做栗子鸡汤。

母亲炖鸡尤为好吃。她一般口味清淡,不喜欢用过多的调味品。而她炖鸡汤有个秘诀,就是放红枣。

我家的栗子鸡汤,便是清甜的。有红枣和栗子的甜味,又不会盖过鸡汤的鲜味。一碗鸡汤喝到底,再吃了炖得软烂的栗子,令我和先生不止一次满足的感叹过:生活就是这般鲜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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