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以致恋佳人》第一章 首次被劫

    月黑风高,飞云堡大小姐的闺阁中,一个修长的人影正无声无息地立于女子的床前。

  云蝉因为背部的鞭伤,只能在床上俯趴着,睡得不是很安稳,迷糊间察觉有人在看她,便惺忪地睁开了眼

  看到床前那人影的一瞬间,云蝉毫不犹豫地捞起枕头砸过去

  “死夏意,半夜三更跑我房里来捉鬼啊!”

  屋里没有月光拂照,其实很黑。那人轻轻接住枕头,语气颇有些意外

  么黑你也能认出我?”

  “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

  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传闻中抽了云大小姐一鞭子的人—天下第一庄主夏意。

  既然被发现了,来人索性吹了个火折子点亮屋里的灯火。举过烛台,

  庄主傲慢地抬高下巴:“来,给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他说话时眉眼里勾着桃花,明明暗暗的烛火都掩不住那一身“桃之天天”的风华,妖冶得简直让人迷醉。

  可惜这番美色落在云蝉眼里,只觉得面目可憎天地不容:“怎么?看我伤口不够深的话,还想再补一鞭?

  男子闻言,漂亮的桃花眼睨向她:“还在生气?说起来那一鞭还不都是你自找的。我当时要打的又不是你,谁让你自己往那丫鬟身上扑了。”

  听听这语气,真是要多倨傲有多倨傲,丝毫没有一点伤人者的自觉。云蝉立时就怒发冲冠了:“霁月是我的人!你打她就是打我!

  “哼,一个下人也值得你这么维护。”罪魁祸首很是不屑,“从小你就是这样,吃了多少次亏还是不长记性。

  云蝉越发火冒三丈:“夏庄主半夜前来,就是想教训我的?

  被这么一问,男子的脸突然诡异地红了红,颇有些不自在地掏出一个药盒扔给她:“喏,庄里土好的金疮药。

  云蝉忍不住讥讽:“夏庄主有心了,先前已经送了七返灵砂这等圣药,我可消受不起更多了。

  七返灵砂是李管家擅自送的,目的不过是为挽回你们飞云堡的面子。

  何况那药是续命用的,能治你的鞭伤吗?”顿了顿,男子又斜她一眼,补充道,“这金疮药能生肌祛疤,要不是看在和你青梅竹马的分上,本少爷岂会大晚上千辛万苦来这里真是好一副“老子给你送药是天大的恩赐,你若是知道好歹的就快感恩戴德收下”的调调。

  云蝉一把抓起药盒就往床脚猛力扔出去:“青梅竹马?好一个青梅竹马!

  七岁时你推我落水看我笑话,八岁时你放走我辛苦钓上来的凤仙鱼,九岁那年骗我去树林里试胆后撇下我偷偷跑掉……”

  “哼,你也不差。”一说到过去种种,夏意也收敛了眸中的桃花之色愤然道,“落水那次最后一刻你不也把我拉了下去?我放走你的鱼,你就把我的青凤宝剑扔下了悬崖。试胆那次后来我回来找你,你倒够狠,引我跌进猎户挖的洞里整整三天才差人来救…”

  这多年的积怨,两人每次吵架时都会搬出来数一数,比记《三字经》还牢。

  最终,云蝉深吸一口气,发狠道:“收回你的破药,现在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否则别怪我喊护卫来!哈,堂堂夏明山庄的庄主,深夜出现在女子闺阁,传了出去……”

  “传了出去,似乎吃亏的是你啊。”男子不以为然地打断她,笑得有特

  云蝉也笑:“夏明山庄向来自诩江湖第一名门正派,传了出去,你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挑衅她?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眼看此女就要气运丹田高呼出声,夏庄主连忙飞身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差点儿忘了,眼前这女子不是常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儿,她绝对

  干得出来。

  然而下一刻,屋外仍是响起了护卫的叫喊—“有刺客!

  不会吧?难道还是被人发现了?

  整座府邸都像是被那声叫喊给惊醒,霎时间就乱哄哄地闹起来了。夏庄主的神色终于不再淡定,漂亮得跟天上明月似的脸上有冷汗冒出。

  下一瞬,云蝉只觉得面前有一阵疾风刮过,等她回神再看时,男子的身影已经从她房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夜风里飘来他的声音—“小蝉,那药是特意给你送来的,不许不用。”

  她低头,这才发现刚刚那盒被扔到了床脚的药,不知何时又被塞回到了她手里。她抬手就想再次扔掉,然而举到半空中的手又倏地停住,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冷哼一声:“有没有脑子啊!我要怎么和人解释这药怎么得来的。

  左右看看似乎无处可藏,云蝉只好先把药盒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自己要有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啊!

  窗外的冷风还在呼呼地刮进屋里,云蝉越发恨:“浑蛋,自己拍拍屁股就翻窗走人了,也不知道关窗!”

  顶着冷风爬下床,正打算朝窗户走去,突然间感觉身后有人,正待回头时,一只温暖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

  “别动。”背后的人声音十分温和,可掐着她的脖子的那只手力道却不小。

  云蝉这才意识到,护卫那一声“有刺客”,并不是发现了夏意,而是真的有刺客。

  还来不及思考对策,房门已被撞开,飞云堡的堡主夫人秦湖带着府里的一干护卫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屋外的月光透过门口洒了进来,恰好照在云蝉单薄的身形上,而她身后之人一身白衣,头戴着翅鬼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一只手从背后环上云蝉的腰,另一只手突兀地缠在她的颈间,只需稍一用力,云大小姐纤细的脖子霎时就能断了。

  门口众人看到屋内情景,一时都不敢妄动。

  紧贴在云蝉背后的人却气定神闲,整个身子都几乎挂在了她背上,徐徐开口道:“要她活,拿七返灵砂来换。”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身为堡主夫人的秦湖闻言立时大怒:“笑话!你当我们飞云堡是什么地方,竟敢来这里撒野!你识相的现在就放了小蝉,我还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娘亲啊!这种时候就不要恫吓刺客了啊!要说也请说“放了她我就饶你不死”好吗。

  那白衣人倒是温柔一笑:“哦?有云大小姐陪葬,在下也不是很吃亏。”

  秦湖是个暴脾气,哪有心思和个贼人多费唇舌,也不等那人话音落下,已经身形闪动一剑刺出。她这一下身法极快,本以为必定能得手,却不料白衣人速度更快,轻轻翻飞衣袖,已携着云蝉移动到几步开外。

  秦湖心下大为惊骇,手上却不停顿地又朝他接连射出两枚银针。众人只觉得有白光闪过,待定睛再看时,秦湖掷出的两枚银针,竟然稳

  稳地扎在了云大小姐的右臂上。

  这下不仅秦湖的脸色变得难看,云蝉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好疼啊,娘,你这针不是有毒的吧?

  秦湖的脸上要时泛出可疑的红晕,她避开女儿幽怨的目光,支吾着回答道:“没事的小蝉,不用担心,这点毒死不了的。”

  死不了是什么意思,娘亲你不要避重就轻啊!

  眼见事已至此,想不动武已是不可能。堡里的大丫鬟霁月果断大手一挥,门边的众护卫立即会意,纷纷朝着刺客一拥而上,可是却不想这么一大群人扑过去,竟然连个残影都没抓到。那白衣人的身形宛如鬼魅,不知何时已携着云蝉跃过众人飞出屋外,轻轻落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之上,众人仓皇转身,表情皆是又惊又恐—这个歹人的轻功,恐怕在飞云堡所有人之上,而且高出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所有人都在距离刺客十步开外的地方止住了脚步,一时间无人再敢上前。那刺客仍是整个身体都懒懒地挂在云大小姐的背上的样子,使得她后背

  的那道鞭伤被磨得火辣辣作痛。云蝉不禁掉出了几滴眼泪:“娘,快救我!”

  秦湖白她一眼:“哭什么哭!飞云堡的女儿,怎能如此丢脸!”

  一旁的霁月暗忖,今晚堡主不在,看那贼人刚刚露的两手,此时堡里怕是无人制得了他,再拖下去只会对小姐不利。霁月虽是个丫鬟,但和云蝉从小感情深厚,当下忍不住开口:“夫人请拿药,救小姐要紧。”

  秦湖心里也明白眼下的情势,在僵持了须臾之后,到底还是只能不情不愿地掏出了药:“七返灵砂在这儿,你快放了小女,本夫人将药双手奉上。”

  白衣人看看她手里的药,笑了:“难怪我翻遍飞云堡都找不到,原来是云夫人贴身带着。可是,我要怎么信你这药是真的?”

  秦湖大怒:“本夫人一诺千金,还会骗你个贼人不成?”

  那贼人不禁又是一笑,温柔地执起了云大小姐的右手,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覆盖上了她的小拇指。众人还没明白他想做什么,就听到“咔嚓”一声

  空气中响起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嗯,若是骗我一次,就折断她一根手指。”白衣人举着人质的右手,莞尔道。

  眼见女儿那被折断了的小拇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秦湖霎时白了脸,气焰全熄。而身旁的霁月与其余护卫,也都攥紧了手中的武器,死死盯住上方的两人。

  然而云大小姐这时却不哭了。明明手上疼得想死,她却硬是忍住了一声没吭,甚至还努力挺了挺身子。

  感受到怀里人的动作,白衣人今晚第一次,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下方的云夫人不敢再怒吼,只沉声道:“我秦湖指天发誓,只要阁下归还小女,七返灵砂必定交出。”

  白衣人笑笑:“不信”

  秦湖压住怒火:“那阁下待要如何?

  “这样吧,七返灵砂先给我,令千金我也要先带走。待数日后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放还她。这期间若被我发现你们的人跟踪或者搜查……嗯,发

  现一次,就断她一根手指”

  云淡风轻地说完这番话,白衣人发现怀里的人尽管倔强着默不作声,却

  抖得更厉害了,不禁心情愉快地又补了一句:“手指断完了,就断脚趾”

  “够了!阁下的条件我们答应!”秦湖再也听不去,“我相信阁下的”

  承诺,数日后请务必平安归还小蝉

  “那么”白衣人悠悠伸出一只手来。

  秦湖没有半分犹豫,将七返灵砂准确无误地掷到他手中。药瓶到手的瞬间,白衣人脚尖轻点石桌,身形一晃就带着云蝉跃出了众人的视线

  “对了,如果发现七返灵砂是假的,就切了她的鼻子……”白衣人最后传来的声音悠远绵长,隔了许久,才在风中渐渐飘散。

  夜雾弥漫,月色皎皎,满天的朦胧星光洒在城郊的湖面上,宛如仙境。

  云蝉被身旁那个轻功出神入化的家伙夹在腋下一路飞驰。她木然地望着天上明月,心里想着自己等会儿是不是就要被一掌劈死了。

  也不知沿着湖边树林疾驰了多久,白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随手将地上一扔,便闭目靠在了树上。

  这是要放自己走?

  云蝉见状,想也不想爬起来就跑。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她就感到身后有

  掌风袭来。这一掌带着凌厉的杀气,吓得云蝉本能地往地上一扑。可哪知道她这一

  扑倒在地,身体由于恐惧,竟是僵直得再也动弹不了。

  这回是要死了吗?

  她全身僵硬着趴在地上闭目等死,只是短短的

  也像是过了几万年

  然而身后之人却没再有动作,预期的第二掌并未落下。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起来,我不杀你。”等了一刻,地上的云蝉没有动静。

  白衣人皱眉,不耐烦起来:“不起来,就再断你一根手指。

  云蝉闻言不禁抖了抖肩膀,又努力试着动了动,最后终于带着哭腔哽咽道:“我腿软,真的爬不起来。”

  白衣人不禁轻笑出声,伸手把她拎了起来:“刚刚手指断了都一声没吭,还以为你是有些骨气的。

  他看看云蝉哭得满脸的泪水,嫌弃道:“怎么现在哭得如此难看。”

  云蝉闻言,赶紧用没受伤的左手摸摸脸颊,没想到自己还真的哭湿了

  脸。她顿时觉得有些丢脸,冲着对方脸上的面具吼道:“刚刚有娘在场,哭了她要心疼,现在娘又不在,本姑娘爱哭就哭!

  一通吼完,她才想到自己干吗要和这贼人说这些,于是又挣扎着喊道:“你这恶贼,到底是要杀我还是放了我?

  白衣人仍是笑,忽然将原本拎着她的姿势改为横抱,俯下头凑近了她的脸,慢悠悠地说:“不想放了,留着你路上给我解闷吧

  主上。”一道毕恭毕敬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在两人所在位置的几步开外。

  不知什么时候单膝跪了一个紫衣女子,“飞云堡派出跟踪的人,属下已经全部解决了”

  “好。”白衣人没有回头,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起伏,“今后的事我自己处理,你不必再跟着。紫衣女子闻言,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犹豫,然而终究还是不敢多言,行了礼后,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白衣人缓缓开口,这次声音里却带了几分愉悦:“你也听见了吧,你家里人不守信呢,刚刚还是派人来跟踪了。你说,要我断你哪根指?

  没有回答他不悦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才发现云蝉小脸苍白双目紧闭,竟然是早就昏睡了过去。

  原来云蝉在知道暂时不会被杀了以后,紧绷的神经一个放松,脑袋就支撑不住了,因此刚刚他与紫衣女子的对话她压根儿就没听见,更没听到他后

  面的断指威胁。

  男人无语地看了怀里毫无知觉的女子一会儿,终于温柔地叹气:“算了这次就先绕了你。”

  云蝉是被寒冷的夜风给冻醒的,背上感觉凉飕飕的,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抚着她的背。

  嗯?冰凉的手?

  她晕晕乎乎地睁眼,发现自己正俯趴在不知是谁的膝盖上,头往右偏点儿的话还能看到穿着男人黑靴的一双脚

  她猛然清醒,“啊”的一声惊叫着跳起来:“你你你……你做什么?”

  “给你上药啊。”白衣人摊开自己还沾着药膏的修长手指给她看。云蝉反手摸摸自己的后背,果然后背的衣服被撕开了一条口子,那道鞭伤上黏黏的,显然是涂了东西。她顿时感到晴天霹雳,颤抖着指向白衣人:“你你…你敢轻薄我!”她云大小姐的后背,岂是男人可以随便摸的吗!

  还没等白衣人回答,她又倏地警见他手里的药盒,脸一下子更白了。

  那……那不正是夏意临走前塞给地的那的地记得当时无处可描进了怀里的。这药此刻在白衣人手里,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刚刚昏睡的候不只是后背,连前胸都给他摸遍了?云蝉的脑袋轰地炸开:“你这个淫贼!禽兽!无耻下流!

  白衣人面具下的嘴角弯得很是好看,他扬起手里的药盒感叹:“紫晶玉蓉膏,要耗多少天山雪莲才能得这么一盒啊。我原先还真不知道飞云

  堡有如此财力什么什么玉蓉膏,那不过是夏明山庄的金疮药而已。”云蝉抱着胸跳脚副想咬他的样子。

  “哦?”白衣人摸摸下巴,这么说这药是那夏明山庄庄主给你的?看

  来你们的关系,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好嘛。

  云蝉冷起脸:“要你管!”白衣人盯着她若有所思,嘴角笑意渐渐加深。忽然,他甩出了一套衣服扔在她面前,命令道:“换上。”

  那是一套劣质的粗布衣服,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衣服上有许多可疑的黑渍,还臭烘烘的。云蝉转转眼珠,拾起衣服道:“我去那边树丛里

  你不许偷看”

  白衣人轻笑,大概是表示了答应

  云蝉见状,很快走进树丛,转头瞄了瞄觉得他看不见自己了,便立即俯下身屏息着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树林很大,天很黑,自己若能钻远一点儿

  找个树洞,那人未必能再找到自己。再说七返灵砂他也已经到手,没必要再执着找自己这个人质。

  她一边猫着身子一边悄声搜寻周围,脚下步伐越来越快,直到冷不丁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僵硬地看着自己鼻尖前方的白色衣料,云蝉知道大事不妙,顿时缩头乌龟似的不敢抬头。

  白衣人低头盯着她冷笑:“想跑?”

  云蝉害怕得猛摇头,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

  对方哼了一声,抓起她的右手就利落地一掰。随着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云蝉右手的无名指也被残忍地折断。她顿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就跌到了地

  上,疼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一直以为夏意就是这天下间最可恶的人了,却没想到今天,出现了个

  更该死的!

  白衣人对着地上的云蝉冷声道:“还不快换衣服?可怜的云蝉直抽了好几口冷气才压住痛楚,想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低

  头乖乖“哦”了一声,抓着衣服爬起来向一旁的树丛走去。

  “站住,谁让你去那里换了?

  云蝉转过身,不可置信道:“那难道要我在这儿换?

  “那、那你避开一下?”

  白衣人非但没有一点儿要避开的意思,反而与她凑得更近,柔声道:“我不看着,你又跑了怎么办?为了你的手指着想,我还是站在这儿比较好”

  清白和手指,哪个比较重要?云蝉咬着嘴唇开始天人交战

  白衣人忽然觉得自己挺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有趣得令人舒心。他再次

  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亲昵:“没事,你慢慢想。反正你还剩八根手指,手指折完,还有脚趾”

  云蝉的肩膀重重一抖,立刻决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保重手指为先

  至于眼前这人,日后等她逃出生天了,必定是会让爹爹将他宰了的。到时候今晚的事,又有谁会知道?

  这一权衡完,她便狠狠甩开了他的手。然而当着陌生男人的面脱衣终究做不到,她只好自欺欺人地转身背对着他,开始艰难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脱

  下了已经被撕破了的外衫。

  意胞家家了许久,云蝉终于成功换上了那套粗布麻衣,转过身低声说道

  “好了。”

  身后却没有人。云蝉抬头望望四周,那人真的不见了。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胆子再逃跑,只能在原地乖乖地等。

  不多时,一道沙哑的声音笑道:不错,这次很乖。

  云蝉抬头看去,旁边树丛走出了一个与她一样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胡

  子拉硫的很是粗犷。

  她不确定地问:“你是…刚刚的那个戴面具的白衣人?”

  那人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今、云蝉狐疑,真的是吗?虽然刚刚没看到白衣人的脸,但这人和那白衣人还有形象怎么都不像啊

  她还在发愣,那男人忽然扔了一颗药丸进她嘴里。

  云蝉一惊,不自觉地就咽了下去。

  她慌张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话刚一出口,云蝉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老变哑了,很快,脸上也开

  始感到发热发痒她察觉到不对,也不管那人许不许,就噌噌噌地跑向湖边。借着月色照耀,平静的湖面忠实地映出了云蝉惊恐的神情。

  能不惊恐吗?!那水里的人皮肤蜡黄、满脸麻子,额上还有大黑痣,简直要多丑有多丑。

  云蝉一照完,顿时瘫软在地,哭了起来。

  她虽然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但至少还是正常标准的花季少女。现在大好年华竟然被整成了这副模样,就算是娘亲见了都要吓死

  她越哭越伤心,瞥见那人朝她走来,索性心一横,抬头喊道:“你杀了我吧!”

  那人闻言一笑,果真抽刀就朝她脑袋的方向砍来。

  云蝉连忙抱头滚开,大喝一声:“慢着!

  “不是要我杀了你?”这人的声音虽然有了些变化,语气倒还是一样憎可恶可恨。

  云蝉默念两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我还能变回去吗?”

  “看我心情了。…”好吧,敌强我弱,你是大爷。可怜的云蝉攥紧拳头,姑且决定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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