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证之罪》原著:妻女离奇失踪的警界精英,非常人的非常手段

老婆孩子莫名失踪,唯一的线索是疑犯留在现场的一枚指纹。

为了逼迫警方长期的不间断的海量比对指纹,以这条唯一的线索来抓捕疑犯,曾经的警界精英骆闻辞去公职,“改行”成为一名连环杀人犯,每隔几个月就要杀一个人,在现场留下那枚指纹。

这是骆闻寻找妻女的唯一途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他的做法能够理解,甚至觉得很具勇气,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是一个冷血杀人犯的事实。

紫金陈笔下的严良,就像雷米《心理罪》系列里的方木,都属于灵魂人物。但因为严良对骆闻的“紧盯”,饱受诟病。

普遍的一个说法,严良是一个情大于法的人,为了帮那位被家暴的母亲保全弑父的男孩,明明看出了口供中的漏洞,却悄悄修改了口供中不合逻辑之处,事发后导致自己离开警队。

《坏小孩》结尾,对于是否揭发朱朝阳才是一切罪恶的真凶,严良一度犹豫。

而在《无证之罪》的结尾,骆闻认下一切罪名后自杀,当时严良也有很明显的袒护“被涉案”的郭羽和朱慧如的举动。

所以严良对骆闻的穷追猛打被认为不符合他“情大于法”的人设。

但其实那个弑父的男孩也好,郭羽和朱慧如也好,都是在遭受暴力或欺凌时“还手”杀死了人,他们是从弱势者突然变成了杀人者,主观上并无恶念。如果选择性忽略他们这一段不堪的经历,他们依然可以拥有正常的人生。

朱朝阳的情况比上面三人严重些,他是从被动卷入到主动谋划。严良对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朱朝阳不满14周岁,不负刑事责任,顶多由政府收容教养。可收容教养的目的不就是让他“归正”,可以生活在阳光下吗?严良觉得,只要不揭穿朱朝阳的犯罪行为,他学习优秀,又继承了他爸爸的几百万遗产,大好前途已经在阳光下了。可朱朝阳的手上毕竟设计了好几条人命,严良又不能视而不见,所以《坏小孩》是一个开放式结局。

但骆闻不一样。

骆闻原本是宁市公安局刑技处长,法医和物鉴部门的双料主管,个人拥有几项微物质鉴定专利,是拿国家特殊津贴的高端人才,还被聘为省刑侦专家组成员。

这样一个警界精英,他遭遇了什么?

八年前,骆闻去北京出差,一两个月回来。

回来前一晚往家打电话,没人接,打妻子手机是关机,他想可能妻子出去了,手机刚好没电。

第二天一下飞机,又往家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手机依然关机,这时候骆闻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给岳母家打电话,岳母说这两天女儿没来过,问妻子同事,同事说他妻子两天没去上班了。

骆闻站在家门口,里面异常的整洁安静,没有人,连养的小狗都不见踪影。

职业的敏感告诉他:出事了!

骆闻和同事从傍晚到第二天清晨,把房子一寸一寸堪察了好几遍,得出以下结论:

1、房子被全面打扫过,从擦拭痕迹可以确定是个左撇子,但他妻子不是左撇子;

2、整间房子做了血液反应测试,确定家里没有发生过流血;

3、卫生间瓷砖上提取到一枚指纹,该指纹不属于他家里人;

4、卫生间水槽下有一小点灰状物质,经检测是烟灰。骆闻买来市面上各种牌子的香烟,燃灰鉴定比较,最终确定这点灰状物质来自利群香烟。

因为骆闻在省刑警界举足轻重的地位,市局安排了大量警力走访排查,很快锁定嫌疑人是来自杭市城西一带的农民,在宁市干废品生意,此时已逃窜。在省公安厅的督促下,杭市公安局相当重视,派出大量警力,几年来在城西一带海量提取指纹进行比对,然而一无所获。警力毕竟有限,毕竟有更重要的大案要案需要侦破,骆闻妻女失踪成为悬案。

骆闻在宁市、杭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厅奔走了五年之后,决定辞去公职,以自己的方式寻找嫌疑人。他的方式就是过几个月在杭市城西杀个人,往死者嘴里插一支利群香烟,胸口留张A4纸“请来抓我”,并于现场留下那枚指纹,以挑衅的态度逼迫警方比对指纹。

三年时间,他杀了六个人。

如果一个普通市民妻女失踪,之前根本没有可能得到那么多的警力资源,之后也不可能有这种以杀人逼迫警方为他“服务”的本事。

而骆闻,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为了追寻妻女的下落,他搭上了自己的一生。可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为一己目的,运用专业技能,冷静冷血地实施连环谋杀。

所以严良盯牢一个连环杀人犯,他有错吗?他该遭读者恨吗?

骆闻不知道自己在犯罪吗?他当然知道,他知道自己干的是昧良心的罪行,为了尽量说服自己,他都是挑刑释犯下手。

于是有人为骆闻辩解,说他杀的都是刑释犯,都是坏人。骆闻多可怜啊,他给警队和国家作出重大贡献,妻女失踪警察竟然都查不出来,要不是他用这种方式,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凶手了,他活着有什么意思?

讲真,这种想法蛮可怕的。一个人犯了罪,依法判了刑,刑满释放后,却成为骆闻寻找老婆孩子的工具?骆闻是谁?别人就该为他献祭?

这世上破不了的失踪案不在少数,怎么办?都去学骆闻连环杀人,逼警方为你“服务”?

骆闻曾经是一名捍卫法律者,当私欲遮盖了公理,他就成了魔鬼。

骆闻在罪恶的深渊中无限沉沦,只为寻求一个答案——妻子和女儿,究竟在哪里?!

其实答案轻飘到荒唐——杭市城西的农民李丰田到宁市做废品买卖,那天半夜,他骑着三轮车在街上游荡,看到二楼的骆闻家阳台没关窗,就起了入室盗窃的邪念。

李丰田入室后与骆闻的妻子正面对上,惊慌之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软瘫,转头看到惊恐的小女孩,也掐死了她,小狗跑过来汪汪叫,被他扭断脖子。

李丰田把两人一狗塞入麻袋,用三轮车驮到附近一个湖边,丢入湖中。但随着宁市的建设发展,这个湖早被填平了,今生今世,骆闻连妻女的尸骸都找不到了!

故事的最终,骆闻自杀,几乎是必然。

妻女如此悲惨地死去,身为丈夫和父亲,他无法独活;

作为一名曾经有成就有光环的警察,他的信念是“任何理由的犯罪都是可耻的”,他亵渎了自己的信念,无颜面对;

而与郭羽朱慧如一场相识几番谋划,他也是真心希望自己的死能带走一切罪孽,让这两个年轻人能有正常的未来。

骆闻,好丈夫,好父亲,好伙伴,然而他是一个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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